蒼伶與孟珂交換了聯繫方式，捧着自己沉甸甸的手機走出了大樓。
二十萬啊，真是沒有想到，盛世的總監一個個工資這麼高的嗎，二十萬說轉就轉。
“小伶伶。”蘇小橙跟上了蒼伶的步伐，“你的演技越發的爐火純青，我剛纔都要被你的眼淚給騙過去了。”
蒼伶傲嬌的揚起了下巴，“那是當然，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對付無恥的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比他更無恥。”
“咦，沒節操。”蘇小橙搖了搖頭，不過笑容卻逐漸的燦爛，“不過，我喜歡！”
兩個人嘻嘻哈哈的往前走，可是到了拐角處，一個突然走出來的人影，卻是將她們嚇了一跳。
莫末環着胸站在她們跟前，板着臉，眼神幾乎就要將蒼伶千刀萬剮。
蒼伶頓住了步子，她的個頭比莫末要矮上一些，擡起眼看着她。
“莫總監。”蘇小橙打了聲招呼，可是莫末沒有搭理她，一直盯着蒼伶，蘇小橙不由得替蒼伶緊張了一陣。
“小橙，你先回去。”蒼伶知道莫末是特意在這裏等她。
“可是……”蘇小橙擔憂。
蒼伶笑了笑，讓她寬心。
這還是在盛世，莫末就算是再怎麼恨毒了她，也要維持形象不會正面向她下手。而只要不動用武力，玩陰的，誰怕誰呢？
蘇小橙一步三回頭的離開，蒼伶走了幾步，走到了花園的中間。
“已經下班了啊。”蒼伶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莫小姐，您找我談話，會給我算加班工資嗎？”
莫末冷冷一笑，“蒼伶，你是第一個敢在我面前如此囂張的。”
蒼伶不以爲然，她隨手在草叢上撿了一片銀杏的落葉，放在手裏把玩。
“有勇有謀是好事，只不過，我覺得你的小聰明最好不要用在搶男人上面。”
蒼伶回頭，笑得無辜，“莫小姐，你是不是誤會了，我沒有跟你搶男人。”她字正腔圓講得清晰，“從始至終，都是牟聿主動的，他主動追求的我，他主動給我買房子車子，他主動求着我跟他在一起，人家也很想拒絕呢，可是牟二爺不給我這個機會呀。”
莫末忍不住的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那是牟聿沒有看清你的真面目，你說，要是他知道了你說了這番話，他會怎麼看你？”莫末嘴角一抽。
“我根本就不在乎他怎麼看我。”蒼伶認真地回答她，“感情這種事，我一直都覺得，是強求不來的。若是莫小姐你和牟聿兩情相悅，若是牟聿承認過你是他的未婚妻，我都不會留在他的身邊，可是，婚姻和愛情，都不是哪一個人說了算，你用家族利益和牟老爺子施壓強行捆綁，還在暗中傷害了那麼多人，好像也沒有比我好到哪裏去。”
“我早就見識過了你的伶牙俐齒，可能吧，你能用你這張嘴將他騙的團團轉，可最終，門不當戶不對的感情，是不會被祝福和允許的。”莫末傲慢地翻了個白眼，“你大可以猖狂，反正到最後，我還是會成爲光明正大的牟太太。”
蒼伶聳了聳肩，“可是，莫小姐若是真這麼有自信，現在在這裏堵我做什麼呢？你應該去堵牟聿呀。”
“小人得志。”莫末瞪着她。
蒼伶見她這副模樣，笑了笑。
其實以她的立場，她真的沒什麼底氣去跟莫末爭，畢竟，在世人眼裏，莫末和牟聿纔是被認定的一對，不管是從名分還是時間上，她都是個第三者，可是，她如今站在這裏，不僅僅是因爲牟聿而已。
“很氣吧。”蒼伶慢慢地走近她，聲音放低，“我剛纔的那一番話，你恨不得殺了我吧。”
她話語間的溫度逐漸的冰涼，“是不是很遺憾，蒼晴那一日沒有殺了我？你是不是很可惜，只差一點，只差一點我就可以永遠消失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眼前了？”
莫末的神情一變，她眯着眼睛，注視着蒼伶的神色。
“你在說夢話嗎？”莫末嘴角帶着笑意。就算蒼伶猜到了又怎麼樣？俞宸的死已成定局，蒼晴那邊也翻不出什麼浪來。
“你現在一定在得意，因爲就算我知道真相也拿你無可奈何。你是莫家的獨女，又是牟正霆欽點的牟家少奶奶，就算是做了殺人這種過分的事，也會有人排着隊來給你擦屁股。”蒼伶的眼神逐漸銳利，剛纔還如孩童一般的表情已經逐漸被一種陰鷙代替。
“這種事情，都是會上癮的吧。被牟聿忽視了這麼多年積壓的憤懣，全部變成了怨恨發泄在那些無辜的人身上，卻偏偏你還自以爲自己是爲了愛情？莫末，我真的很不想說你，但是我覺得你真的應該趁早去看看精神科醫生，這樣，在我有朝一日將你送進監獄的時候，或許你能憑藉着精神病的鑑定逃脫死刑，在牢裏孤獨終老。”
莫末沉默不語，天色逐漸黑了下去，花園裏的光線不太明亮，兩個女人對視着，眼神間電光火石。
“我覺得你說得對。”莫末忍不住的給蒼伶鼓了個掌，“你比我想象得要聰明，不過，這個精神鑑定，我早在幾年前就做好了。重度抑鬱症呢，有時候想不開做些出格的事也是正常的，就算是失手殺了幾個像你這樣的小蝦米，也沒什麼大不了。我就是天生好命，莫家是我最堅強的後盾，牟老爺子也鐵了心要我做牟聿的妻子，你能奈我何？”
蒼伶的心底裏抽了抽。
要什麼樣家庭，才能培養出這樣的價值觀？殺幾個人沒什麼大不了？她自己不是人嗎？竟然可以將人命說得這麼輕鬆？
“那也很巧，我這個人啊，就喜歡唱反調，越不讓我做的事我偏就要去試試看。你確實生來就高貴，可是家世一向也不是可以劃分人品的標準，我想要的，也不僅僅只是牟聿而已。”蒼伶笑了，她像是釋然了一般，看着莫末眨了眨眼睛。
“與其藏着掖着，我倒不如光明正大的做給你看。像你這樣的人，恐怕再大的教訓也無法喚醒你的良知，那就也不需要再拐彎抹角。”
蒼伶再次往她的身邊靠近了一步。
“我可以選擇呆在牟聿身邊，讓他養一輩子，以他的能力，他絕對能護我周全，可我偏不。因爲你的手上還欠着我一條人命，我不會讓俞宸白死，你曾經做過的所有傷天害理的事，我都要慢慢的昭告天下，俞宸臨死前承受過的所有疼痛，我都要千倍萬倍的還給你。”
“莫末，說到底，我還要感謝你，你替我整垮了蒼晴，然後取代了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我前半生的目標就是爲了跟她對着幹，而現在，換成你了。”
莫末的臉色徹底的沉了下去。
“今天的事情只是一個開端，從今天開始，你會發現，我就像一個甩不掉的影子一樣跟着你，干擾你，嘲諷你，你的生活，你的感情，你的事業，我要一一肢解，直到你從雲端掉下來，直到你也變成你嘴裏所說的死了也不會沒什麼大不了的普通人。”
莫末的步子往後退了一步，她也不明白，爲什麼蒼伶的氣場一下子就增長了許多，那樣的眼神，她甚至覺得有些恐懼。
“你……你做不到。”莫末吞了口口水。
“不要以爲只有你有靠山，你父親和牟老爺子確實可以再扶持你一陣子，但是，現在盛世，是牟聿在做主，他還年輕，就算是用時間耗，也可以耗到前輩們入土的那一天。你覺得是不是這樣？莫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