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
狂風大浪不息,深藍色的海水,像一塊藍寶石。
站在岸邊,才能發覺自身是多麼的渺小。
東海西南方,便是臺彎。
西北方,正對蘇杭灣。
正北再向前,就是黃海與北邙。
而在正西千里之前,越過南海,就是馬來。
那裏的妖,不是最多的,但絕對是最活躍的。
其中原因錯綜複雜,已經不是單純的妖與人的關係。
而是人與人的關係。
拋開妖的因素,向上看,就能明白其中一二。
出了內陸,海域之中有許多的島嶼。
金雨島是其中之一。
近日時間的東海很不平靜。
如果說北邙是長期的不穩定,導致每個月都有四家的弟子前去助力,穩定局面。
那麼東海則是一塊巨大的天然寶山。
一旦這裏發生什麼,都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被人傳出去。
然後吸引許多人趕來。
除卻東海之外,很多地方也都是如此。
基本上,只要是類似這樣的地方,都會出現這種情況。
譬如神農架南天門,傳出陳陽尋到古墓的假消息,吸引了數千上萬人。
不過也只能吸引那些連真假消息都分辨不出來的傻子。
三星山。
這是一座位於黃海與東海之間的島嶼,其上有修士,但只是尋常散修。
在戰亂年間抵禦外敵,天下太平後歸隱山林。
不求市井繁華,選了這麼一座島嶼,留作後人修行。
幾十年間,倒也樂得自在。
此山於東海與黃海交界,而正對黃海的方向,有一座簡單的木屋。
一個年輕女子,就坐在木屋外,靜坐修行。
遠離木屋數千米的山中,一片古風建築。
幾個弟子或劍或刀修行。
一名年輕弟子走入進來,手裏捏着一封信,快步的穿過那幾個修行的弟子,向着裏面走去。
“師傅。”
年輕弟子走進一間客廳,喊了一聲。
“嗯?”
這位中年人正捧着一本書,看的津津有味。
“師傅,紫竹林那邊送來了一封信。”
“拿來。”
他接過信,簡單看了下,苦着臉道:“這些人,煩不煩啊。”
他擡頭問道:“楚道長外出了嗎?”
弟子搖頭:“沒有,一直在那兒沒動過。”
“唉。”
嘆了一聲,中年人站起來,將信隨手裝好,向外走去。
弟子問道:“師傅,信上寫的什麼啊?”
“是你該問的嗎?”中年人瞪他一眼。
弟子撇撇嘴:“問問而已,這麼小氣。”
“臭小子,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中年人擡手,作勢要打他,弟子跑的飛快,眨眼就不見了。
中年人叫顧海華,是三星山的現任島主。
這可不是他自封的。
三星山傳到他這一代,就是他的。
土地所有權上,寫的都是他的名字。
他就是這座島的真正主人。
早些年,有國內的地產商聯繫他,出巨資想要買下他的島,還要把周圍的海域填上,開發建設一個大型的商品房和商場。
顧海華鳥都沒鳥。
他是缺錢的人嗎?
就他師傅師祖早年立下的汗馬功勞,到他這裏,每年都有不菲的補貼。
雖然補貼的錢,對許多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但是顧海華他不缺錢啊。
而且,師祖當年選中這座島,那是相當有遠見的。
這座島嶼的靈氣,很充沛。
就算比不上道門的洞天福地,但亦不差。
何況弟子本來就不多,足夠供他們修行幾百年了。
傳承十幾代都沒有一丁點的問題。
類似他這樣情況的,還有許多。
只要後代不出現那種混世的二世祖,基本上都可以衣食無憂。
他記得靠近普陀山那邊有一座小島,前兩年那島主壽限臨了,將島嶼傳承下去。
誰想到那傳下去的弟子,就是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硬是把島嶼給賣了。
而且才賣了兩個億!
簡直就是賤賣。
當真是崽賣爺田不心疼啊。
那小子他師傅要是知道了,估計能被他氣的還陽。
顧海華來到岸邊的木屋,幾百米外,放慢了腳步,兩手背在身後,努力做出一副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沉穩姿態。
然後逐步靠近。
十米之外,他說話了:“楚道長。”
楚清歌睜開眼睛,站起來道:“顧道長。”
顧海華走過來,說道:“紫竹林那邊的高僧,近幾日要來我這裏。雖然他們說的是好久沒見我,想與我敘敘舊,不過我清楚,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實是來見你的。”
“紫竹林?”楚清歌搖頭:“我沒有和他們打過交道。”
“呃……”顧海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他當然知道你們沒怎麼打過交道。
可問題是這個嗎?
你現在待在三星山,守着東海的邊界,人家是看中你的身份和身上所擔的職責啊。
他覺得楚清歌應該都懂,可這幅表情,怎麼看怎麼有點裝糊塗呢。
唉,大佬的世界,他也不敢妄自揣測。
畢竟這位可是和自己師祖當年一個時代的人啊。
“那…他們如果想見楚道長的話,楚道長要見嗎?”他小心翼翼問道。
“遠道而來,不見不合適。”
“哦哦,我知道了。”
大佬還真是隨和啊。
他離去後,楚清歌繼續閉上眼睛修行。
不知過去了多久。
她面前的海面,忽然有一波大浪打來。
她驀地睜開雙眼,定定的望着海面,如遠山般的眉,一點點蹙起。
“哼!”
她站起來,伸手向海中一抓。
長劍從海水裏飛出,被她握在了手裏。
她盯着手裏長劍,冷冷道:“還想跑?”
長劍嗡嗡晃動,似乎在倔強的表達不滿。
楚清歌道:“八百里海域,海妖無數,縱然是我,也不敢深入。你想跑就跑,我看你入了海域,還能不能活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