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十分鐘的時候，陳陽接到了道協的回電。
還是那個年輕人：“玄陽真人，十天，十天後獎金一定打給您。”
“好。”
沒有多餘的廢話，陳陽直接掛了電話。
“回家。”
“搞定了？”
“嗯，十天之後給我錢。”
“別抱太大希望。”聞紫元一點也不激動。
陳陽道：“十天之後再說。”
他的錢一定是他的，想不想給都要給。
回到陵山的時候，陳陽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
徐凡和王靜。
“玄陽。”徐凡走過去，笑着與他打招呼，好似兩人之前一點過節沒有。
陳陽問：“有事嗎？”
徐凡道：“葉秋舫的父親想請您坐下喫頓飯。”
陳陽道：“好意心領了，替我謝謝他，但我沒時間。”
徐凡道：“沒時間就算了，他明天打算登山上門一趟，給你道歉。”
“隨便吧。”
徐凡見他對這件事情不在意，知道他沒有把葉秋舫的事情放在心上。
但葉秋舫卻一直放不下這件事。
徐凡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去穹山？”
陳陽反問：“問這個幹什麼？”
徐凡道：“我去祝賀，另外，其實也是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忙？”陳陽沒忙着拒絕。
徐凡道：“還是之前說過的事情，我想要穹山，真的是想爲仙門弟子尋一處修行的地方。我們之間的主要矛盾就在這裏，但我看得開，我爭不過你。我希望你能留出一塊地，供我們修行。當然，不是無償的，你可以拿出要求。”
陳陽道：“這件事情再說吧，等我接手穹山再說。”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見陳陽沒有拒絕，徐凡心裏鬆了口氣。
拿不下一整座穹山，能有一塊修行的地方，總比什麼都沒有好。
他不敢奢求再多了。
見識了陳陽的厲害，他反而沉下了心。
聞紫元問：“就沒人和你說，要你跟仙門的人拉開點距離？”
“沒必要。”陳陽道：“仙門人才濟濟，我正愁沒人用呢，人家主動送上門，難道要我把他們趕走？我閒的？”
聞紫元道：“你這麼搞遲早出事。”
人家就算跟仙門有關係，也都是私下的交情。
他沒見過有誰把自家道觀拿出來，給仙門的弟子修行的。
更別說讓仙門的人，過來幫自己經營道觀，自己做個甩手掌櫃的。
……
徐凡和王靜驅車回魔都。
“他會同意你的提議嗎？”
“會的。”
徐凡道：“拋開穹山的事情不談，他是一個很不錯的人，很適合做朋友。”
“而且，他對我們，不像別的道長那麼刻薄。”
王靜道：“但你這樣，豈不是寄人籬下？”
徐凡道：“你這樣想就錯了。”
“這不是寄人籬下，是互幫互助。”
“今天他幫我，我欠他一個人情，以後他有需要，只要開口，我不會拒絕的。”
王靜嘴脣動了動，沒說話。
她想說，陳陽能有什麼需要你幫忙的地方？
真有麻煩，你也幫不上忙。
又覺得這話太傷人，就沒說了。
回到魔都後，兩人前往靜安區一處別墅區。
這裏是葉秋舫的家。
“叮咚。”
傭人打開門，王靜微笑：“吳媽。”
“快進來，飯菜都做好了。”
換鞋進屋，洗手後直接上桌。
葉秋舫的父親，王靜的父親都在。
葉秋舫情緒不佳的坐在一旁，顯然還沒能從昨天的事情裏調整過來。
徐凡道：“葉叔叔，我已經與玄陽說過了，您明天直接去陵山就可以了。玄陽沒有太計較這件事情。”
“嗯。”葉父嗯了一聲。
徐凡發覺他似是有些不對勁，卻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
菜過五味，徐凡正準備開口，葉父點燃一顆香菸，說道：“這裏沒有外人，我有什麼話就直接說了。”
徐凡靜靜聽着。
葉父道：“我聽見一些消息，陳玄陽和道協，好像鬧矛盾了。”
徐凡問：“什麼矛盾？”
葉父將他知道的消息說出來。
聽完，徐凡道：“這是他跟道協的事情，和我們沒關係。”
葉父道：“我知道沒關係，但這也說明，這位新晉的道門真人，不太會做人。哪有剛上臺，屁股沒坐熱，就跟頂頭上司鬧矛盾的？”
“他這個真人，我覺得做不長。就算做的下去，上面估計也不會重點培養他。”
“所以我打算，明天還是不去了。”
徐凡皺眉道：“葉叔叔，我已經幫你給玄陽帶過話了。”
葉父道：“他也不一定能記得，你也說了，他根本沒在乎這件事情，我不去也是一樣的。可我要是去了，道協的有心人會怎麼想我？他們會覺得我跟陳陽走的很近。”
“葉叔叔……”
“時間也不早了，秋舫這幾天身體不舒服，我就不留你們了。老王，那你們就先回去吧。”
徐凡見他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也沒有再開口自討沒趣。
兩方道別。
出門後，王靜父親道：“小徐，你怎麼想？”
徐凡回頭望着葉家的別墅，搖頭譏笑：“爸，從今天開始，和葉家保持距離吧。交往下去，我們遲早會被他們帶進溝裏。”
他出面，親自登門爲葉秋舫說情，能做的他都做了。
甚至這些事情不該他做，但他還是做了。
葉家卻出爾反爾，因爲陳陽和道協的矛盾，竟打算冷處理。
他真的佩服葉父的腦回路。
王父道：“他說的有點道理，畢竟道協纔是最大……”
徐凡道：“爸，你知道二十歲的真人，代表什麼嗎？”
王父搖頭。
“代表的，是整個江南省道門。”
“道協並非鐵板一塊，葉叔叔說的情況我沒了解，但絕對不可能是道協要打壓玄陽，這種事情絕對不可能發生。”
“他對道協內部絲毫不瞭解，就下這種判斷。爸，別和他們來往了，鼠目寸光，連我們都會受到影響。”
“這件事情，您就是去問師傅，師傅也和我一樣態度。”
王父點點頭，他對道協，仙門什麼的，瞭解不是很全面。
但徐凡他是瞭解的。
此子沉穩，行事手段頗爲老練。
事後他會與葛通聯繫，詢問一下。
而徐凡，則是在苦惱，要怎樣和陳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