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士茅屋的賣相很一般，現在農村都很少能見到這種房子。
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正常房子裏該有的，茅屋都有。
只不過沒那麼先進。
蔣小明道：“有一處居住地就可以了，老頭子對物質需求不高。”
陳陽自然不會趕他走，斟酌語言道：“前輩，那屋子不是很好…”
“有牆遮風，有頂擋雨，很好了。”
蔣小明負着雙手，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世外高人的模樣。
“前輩開心就好。”
陳陽還能說什麼呢？
你想住就住吧，我也不攔你。
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半夜哭起來，那聲音一定很瘮人吧？
晚上得把耳朵塞起來纔行。
“穹山的事情，謝謝你。”蔣小明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陳陽愣了下，不太明白：“前輩爲何謝我？”
難道……
他跟狼王之間有什麼不能言說的祕密？
蔣小明道：“王仙芝是我的徒弟。”
陳陽恍然大悟，旋即問道：“賀雲和方行呢？他們就不是嗎？”
有點區別對待啊。
蔣小明搖頭：“當然不是，他們都是小輩，彼此一起長大的，關係好一點而已。”
陳陽還以爲他們三個是一個師傅呢。
“仙門…不是很窮嗎？”
蔣小明嘴角抽搐：“有窮的，也有不窮的。而且窮不窮，和師傅收不收徒弟有什麼關係？誰規定窮人就不能收徒？你師傅當年很有錢嗎？我記得陵山道觀以前就是座荒山，你師傅不一樣收了你。”
陳陽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這話自己問的是有點問題。
“前輩，去裏面坐下喝杯茶吧，一會兒這邊人挺多的。”
請他進了道觀，蔣小明頓時察覺到了不一樣。
陵山內外，本身差別就很大。
入陵山時，他彷彿踏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陵山腳下那塊石頭，好似就是一條分割線，將兩個世界割裂了開。
而入了陵山，他只覺這是一座鐘靈毓秀的寶山。
他以前路過陵山，在山裏走過一遭，那時候可沒有這樣的感覺。
毫不誇張的說，陵山的環境，靈氣的濃郁度，完全不比茅山、龍虎山等等差到哪裏。
結果進了道觀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的感覺還是錯了。
若說陵山是一座寶山，那麼這座道觀，就是這座寶山之上的靈泉之眼。
有無這座道觀，區別之大，就如同豆腐腦不放糖，那是沒有靈魂的！
絲毫不誇張的說，整座道觀，處處都透着玄機。
門外的牌匾，上書【陵山道觀】四個大字，路過那一瞬，他感受到了一股壓力。
一股威嚴，一股讓他不由自主心生敬畏的氣息。
前院的太極陰陽圖，踏足之時，讓他宛如置身於大道天地之中。
若不是那不懂禮節的和尚催促，他甚至覺得自己或許能夠有所感悟。
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我進去上炷香。”
蔣小明進了大殿，陳陽遞過線香，他拜下時，擡頭。
望着面前小小的土地神木雕，竟好似土地神就在他面前一般，這種感覺，從未有過啊。
再去財神殿，還是這般感覺，且感覺更加的強烈了。
便是龍五爺財神殿，他也未曾有過這種感覺。
他斂起了心神，認真而敬畏。
同時也放棄了收徒陳陽的心思。
但卻沒有想過立刻離開。
這座山處處都透着不一般，這座道觀，更加不一般。
他覺得陳陽運氣是真的好。
膽子也是真的大。
最重要的是，敢於打破常規。
哪家道觀主殿是供奉土地神的？
而且還敢自稱小天地觀。
小天地觀是什麼？
這可是五莊觀啊！
縱觀整個道門，也沒有一座供奉鎮元大仙的道觀。
更沒有一座道觀將土地神置於主殿，財神爺反而落了其次。
而且還擦出了神奇的火花。
這可真是不簡單。
他能清晰感覺到，道觀的靈氣，比起外面要濃郁了太多太多。
若是能夠在這裏長期修行，他覺得自己的道行也能更加的精進深厚。
就是有點不要臉。
畢竟這是人家的道觀，他厚着臉皮住下來算怎麼回事？
“道觀如今有幾人？”蔣小明問道。
陳陽道：“我與兩名弟子，最近還有兩位道觀的弟子居住在這裏。”
蔣小明道：“弟子有點少了，與你這道觀的規模，不符。”
陳陽道：“我也這麼覺得。”
等成了真人，賺了錢，就可以準備開設分觀，就可以收徒了。
“這就是你的兩名弟子吧？”
走進後院，看着正準備出去的大灰和老黑，他問道。
“對。”
“介不介意，我留下來教導它們修行？”
“嗯？？？”
劉元基道：“他還不死心呢。”
陳陽也覺得，怎麼還不死心啊。
殊不知，這短短几十米的路，他早已經死心了。
他只是…
爲自己留下來，找一個藉口而已。
白喫白喝不是他的風格，他也做不出那種事情。
他倒是會做飯菜，但不覺得陳陽需要一個廚子。
“前輩……”
“我不是想收你做徒弟，你既然都拒絕了，我不勉強。而且我也收不起你。”
說到這裏時，蔣小明忽然嘆了一口氣。
他一直以來就沒覺得收個徒弟能花多少錢。
以前養王仙芝的時候，不也很輕鬆麼。
二十多年養下來，基本沒怎麼讓他費心費力，不還是長了接近兩米？
怎麼落在陳陽身上，就突然不管用了呢？
“它們是精怪，應該啓靈不久，你在這方面要是有經驗的話，就當我剛剛的話沒說。要是沒經驗，我來幫你教導它們修行，也不要錢，給我提供個住的地方，一日三餐白米飯就可以了。”
陳陽好像從他聲音裏，聽出了卑微。
這是怎麼回事？
昨天在醫院，他懟人的那股精神頭哪兒去了？
剛上山要收自己爲徒的那股自信去哪兒了？
反差之大，陳陽覺得面前這位前輩，是不是被下降頭了。
劉元基下的降頭？
“這老頭幹嘛呢？怎麼弄的跟喫不起飯似的？”劉元基也是一臉懵。
蔣小明老臉微紅：“行不行你給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