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離開後，玉成子端起木几上的茶杯，淺酌一口，放下。
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五年。”
“陳玄陽，你最多五年好活。”
他坐在九霄宮住持的位子上幾十年，這是第一次，被人警告。
這口氣，他先嚥下去。
……
“對了，你不會真打算要把世成騙過來吧？”劉元基問道。
陳陽道：“這叫騙嗎？我是爲他着想，而且短期內我也不收徒弟。”
“那你幹嘛…”
“還有事沒事？沒事趕緊走。”
“走了走了。”
劉元基用僧衣把水果一股腦的兜住，跳起來就跑。
陳陽也懶得去追了。
他坐着休息了一會兒，靜靜呼吸着，感受了一下，後背還是很疼。
要不是有這一身道袍，昨天那一劍，至少要斷七八根骨頭。
他也不省，晚上喫過飯，就用龍血調製的藥液泡澡。
一邊泡澡，一邊辟穀，效果更好了。
連着幾天下來，傷勢好了很多。
而道觀的遊客，也在逐漸的減少着。
昨天只有八百多人。
“這樣下去不行。”
傍晚，陳陽坐在桌子前，沉思了幾秒，喊道：“元行啊，你去山裏，把它們喊過來。”
“它們是誰啊？”
“野豬，狼羣……”
“這麼晚了，它們要睡覺了吧？”
“麻煩它們過來一趟，我有事情請它們幫忙。”
一個小時後，七點鐘，天還亮着。
道觀外面，放了一條條長桌，桌子上是各種水果。
動物們排開了坐在桌子前面，啃着水果。
像是舉辦某種神祕的儀式。
若有人不小心看見了，還以爲誤入野生動物園。
“各位都是老鄰居了，今天請各位過來，主要是和各位說件事情。”
陳陽繞着它們走，邊走邊說：“咱們陵山以前就是座荒山，一年到頭也不見幾個人來山上玩。現在依靠道觀，倒是有點人氣了。”
“但這人氣，想保持住有點困難，所以呢，我想請各位幫個忙，讓道觀的人氣保持住。”
野豬首領擡頭：“爲什麼要保持住？跟我有什麼關係？”
猴大王也問：“是啊，跟俺有啥關係？”
其它動物紛紛發出了靈魂質問。
陳陽一笑：“水果好喫嗎？”
“好喫。”
“想天天喫嗎？”
“想。”
“水果怎麼來的，知道嗎？”
“它們摘的啊。”
“……”陳陽：“摘之前呢？”
“樹上結的。”
陳陽表示跟它們溝通很困難，也不繞彎子了，說道：“首先得有種子，然後才能開花結果。”
“但是種子要錢買啊，錢哪裏來？香客們來上香，就有錢了。”
“如果沒人上香，怎麼辦？”
動物們沉思了幾秒，野豬道：“沒人上香，就沒錢。”
“對。”陳陽讚賞道：“沒錢，就買不起種子，沒種子就不能開花，也沒果子喫。”
野豬問：“那怎麼辦？”
“這就是我請各位過來的原因。”
陳陽道：“從今天開始，果園對大家開放，但果子不能白喫，所以大家得幫我，把道觀的香火旺起來。”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陳陽用極爲簡單的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它們。
陳陽保證，就是三歲的小孩子，都能聽懂。
送走它們，陳陽便是回房休息了。
老黑和大灰從木屋子裏伸出腦袋：“師傅這麼做有用嗎？”
“不知道。”
屋子裏，陳陽睡前看了眼微博。
道觀還在熱搜上掛着，這可多虧了楊樂的作死，讓道觀又火了一陣。
“咦~”
陳陽眼睛一瞟，驚喜的發現，最上面的橫幅，居然是自家道觀。
“跟隨微博走進陵山道觀”
這可是首頁橫幅啊，推薦的效果簡直不敢想。
他點進去，裏面是陵山道觀的所有介紹。
最下面寫着“微博將持續跟進，還原最真實的道教生活”。
這就是當初說的，要給道觀的宣傳？
夠意思，真是太夠意思了。
第二天一早，陳陽接到了微博那邊打來的電話，表示要見一面。
他們約在了中午。
陳陽靜靜等候，同時也在觀察上山的人。
山下，遊客都是大批大批的上山。
人多看上去就熱鬧，雖然陵山到現在都沒有其它的開發，但這份原汁原味的山林環境，本身就是一份絕好的體驗。
“那人錢包掉了。”猴大王領着一羣猴子在山路兩邊。
一隻猴子眼尖，指着下面一個人說。
猴大王道：“去幫他撿起來。”
猴子刷一下就跳了下去，撿起錢包一蹦一跳的跑過去，拽着那人的衣服。
“呀，山裏還有猴子！”
“他手裏拿的是啥？”
四周有遊人圍過來，好奇的看着。
“我的錢包？”丟錢包的女人一眼認出猴子手裏的錢包。
猴子把錢包遞過去，女人驚訝道：“你撿到的？”
猴子點頭。
女人接過來，連忙感謝：“謝謝，謝謝你啊。”
猴子齜牙一笑，轉身跳上樹去了。
女人看着手裏錢包，有點夢幻。
“這猴子好聰明啊，好像能聽懂我說話似的。”女人感到很驚訝。
順手拿出手機，對着猴子拍照，猴子還擺了一個姿勢。
“這猴子真有趣。”
過了一會兒，一家三口在山上走着，十來歲的小男孩蹦來蹦去的，忽然腳下一滑，眼看就要向後面摔下去。
這個時候突然從邊上的樹叢裏竄出來一頭獠牙沖天的野豬。
“啊！有野豬！”
“那野豬要撞到小朋友了。”
前後的遊客嚇得大喊。
小男孩父母嚇得臉都白了，可是卻作不出什麼反應的動作。
“剎！”
野豬跑的飛快，趕在小男孩摔倒之前一個急剎車停下，用結實的屁股托住了小男孩的背。
然後等小男孩站穩，才轉過身子。
小男孩看着野豬，忽然躬着身子：“謝謝你。”
野豬齜開嘴，彎着眼睛搖了搖頭，轉身又奔回林子裏去了。
大家望着這一幕，不禁有些傻眼。
“那頭野豬，是在幫這個小男孩？”
“那小孩好像是要摔倒的，這麼險的山路，要是摔下去可不得了啊，那頭野豬救了他。”
“要不是親眼見到，我都不信還有這麼聰明的野豬。”
“都說陵山燒香靈驗，看來不是假的，山裏的動物這麼通人性，道觀肯定也不差。”
大家議論紛紛。
還有人立刻把這個事情編輯發到了朋友圈，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