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個人，死了五個。
如果陳陽沒猜錯，死的那五個，應該是普通人。
地官護佑陵山百年，土地神想在陵山搞死他們他們都難。
出現這種權力重疊的情況，估計土地神也挺鬱悶。
明明都是守護陵山，卻因爲守護，而不能讓他們在陵山伏法。
這五人，死了，陳陽懶得管。
他現在只想知道那個領頭的中年男子是誰。
還有另外七個人，又是誰？
他有點後悔，昨天晚上應該把監控視頻拷貝一份。
現在再想去要，恐怕視頻也早已經銷燬了。
這時，聞紫元的電話打進來了。
“是誰？”陳陽直接問。
“玄陽啊……”
一聽這語氣，陳陽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麼了。
“這件事情，你別管了。”
果不其然。
聽見這話，陳陽對那人身份是越來越好奇了。
來頭這麼大？
能讓97號都不願參與，這人，得是海里出來的吧？
“我給你保證，老黑一定安全回來，這次的虧，你就嚥下去吧，打碎牙齒也得嚥下去。”
“爲什麼？”
“爲什麼？”聞紫元道：“因爲不值得。”
陳陽道：“你知道他是誰，對嗎？”
“知道。”
“能不能告訴我？”
“玄陽……”
“能不能！”
“抱歉。”聞紫元道：“我知道你什麼性子，真讓你知道是誰，天都要讓你捅破。所以你別問了，我不可能告訴你。爲你好，也爲大家好。”
“去你嗎的爲我好！”
“聞紫元你但凡有點良心，就告訴我是誰！”
“多瑪羣山，我十三天不喫不喝，就爲了屠龍。”
“那一趟西北，你知道我搭進去多少東西嗎？”
“我連龍都敢屠，他一個人，三頭六臂我也宰了他！”
“你告訴我，他是誰，我們之間兩清。你不說，以後我見你一次砍你一次！”
聞紫元道：“砍死我也不說，這兩天我會想辦法把老黑弄回去，你在道觀好好休息，我掛了。”
“聞紫元，我草泥媽！”
聞紫元把手機從耳邊拿開，自言自語道：“隨便你，愛草不草吧。”
道觀。
陳陽用力吐出兩口氣。
三通電話，一通比一通讓他惱火。
“沒你們幫忙，我就找不到他人？”
陳陽咬了咬牙，走進道觀。
玄玉問：“你怎麼了？剛剛吼什麼？”
他好像聽見聞紫元的名字了。
“沒事。”
陳陽黑着臉，繞到前院，走進小天地觀。
取香跪下，說道：“土地神，別弄死他們，留一條命，我得知道他到底是誰。”
然後拜了拜，將線香放進香爐。
他真怕自己短時間內找不到，那幾個人也跟昨晚那五人似的，突然一場車禍，人就沒了。
死是死了，可死的太便宜他們了。
雖說對方不是普通人，或許身上佩戴玉符、護身符之類的東西，能夠保個一兩次。
但陳陽擔心土地神放大招。
一波無差別攻擊放出去，是人是鬼都難倖免。
從道觀出來，陳陽又打了一通電話。
他打給孟萬里，詢問一些可以讓骨頭癒合的中草藥。
詢問後，與玄玉打了一聲招呼，便是下山去了。
他去山下的藥房抓了幾萬塊的中藥，回來後熬成藥湯，加幾滴龍血，給大灰做藥浴。
至於那些人，靜等便可。
藥浴的效果很好，第二天，老黑身上的傷口便開始結痂。
雖然還不能下地走路，但那股疼痛感已經消失。
陳陽還在靜靜地等着。
沒等來那位很吊的人，等來了一些同門。
乾元觀，玄妙觀，餘靜舟，法明……甚至靜通真人也親自來了。
他們一方面是看望大灰，一方面也是瞭解情況。
陳陽沒有說的太多，只是告知他們，事情還在調查。
除此外，遠一些的常道觀之類，電話詢問，關切。
說話之餘，也問他後天是否去天師府參加交流會。
陳陽直說不去。
不少人心裏都有些遺憾。
交流會上，陳陽不去，便等於少了一個帶頭大哥。
但陵山道觀忽然發生這種事情，他們也明白陳陽的確脫不開身。
眨眼，又是一天過去。
依舊無人上山。
距離道觀被砸，老黑被帶走，已經過去了三天。
陳陽沒有再聯繫97號和聞紫元。
反倒是他們，不斷的給陳陽打電話。
電話裏，不斷的安撫陳陽，告訴他，一定會將老黑帶回來。
似乎是擔心陳陽等得着急似的。
但已經三天過去了，還是沒有老黑的任何一點信息。
陳陽每天都會開壇施法，確定老黑的安危。
除此外，便是一個人默默的練劍。
玄玉推着坐在特製輪椅上的大灰，看着一劍劍都殺氣十足的陳陽，眼裏也很擔憂。
陳陽收劍走回來，此刻已經是下午兩點。
“要不然，我還是和師傅說吧。”玄玉說道。
“不準說。”
陳陽看着他：“這件事情，我自己解決，不要打擾師叔。”
“可是……”
“我能解決。”
陳陽打斷他，說道：“明天交流會，你自己過去。”
“我不去…”
“去！”陳陽道：“你必須去！”
“我不去，你不去，這一脈誰去？”
“既然要論功行賞，該是我們的榮譽誰也別想拿走。讓白雲觀好好看看，你王玄玉有一個能屠龍的師弟，再想刁難你，自己掂量掂量。”
玄玉默然。
他忽然覺得，自己是三人之中，最拖後腿的一個。
以前有人刁難他，玄真出面。
現在又是陳陽幫他撐場。
而他自己，什麼也沒有。
甚至就是連一點能拿得出手的東西，都沒有。
參與屠龍兩百多人，道門一百零三人。
別人提起陳陽，會說：哦，那是當日多瑪羣山屠龍的陳玄陽！
提起他王玄玉，只會說：他是那一百零三人之一。
“我晚點下山。”玄玉沒再說什麼。
陳陽見他情緒不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實在沒有心思去安慰他。
已經不是孩子，兩位師叔也已年邁。
該他們承擔的，得學會承擔。
以前他是支持玄玉想做什麼做什麼。
但是現在，他覺得玄玉應該往上爬。
自己也得往上爬。
免得，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只是想知道是誰砸了道觀，都沒人告訴你。
“喫點東西再走，我接個電話。”
陳陽把劍橫在桌上，拿出手機，是一個陌生號碼。
電話接通，電話那頭響起的聲音，讓正在擦汗的陳陽，動作一下子停住。
“給我龍血，我把你的黑蛇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