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的…”
陳陽看着屏幕上，自己剛剛發出去的請假通知，默默爲自己辯解了一句。
是的，他直接明天也不開觀了。
他自我安慰，至少回來之後，還有幾天開觀的時間。
喫完午飯，陳陽繼續習武練拳。
他現在的身體素質超強，但也不能因此而懈怠了。
畢竟，比他強的人可不少。
“今晚辟穀試試看。”
陳陽收起拳頭，自言自語的說道。
辟穀，並非是一年到頭都不喫不喝。
那麼做純粹是找死。
辟穀，是儘量的驅除體內穢氣，讓自身變成一塊璞玉。
不食五穀，餐風飲露。
陳陽能堅持打坐十三天都沒餓死渴死，其實已經算是接近辟穀了。
那十三天，他運轉道法，靠着呼吸，從空氣裏吸收了微弱的靈氣粒子，才堅持下來的。
否則換做一般人，別說十三天，三天就得渴死。
“玄陽。”
山下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就見真空真覺走了上來。
真覺一上來就小跑着過來：“玄陽大哥。”
真空走過去，把他拎邊上，說道：“我剛看見你又請假，是不是要去常道觀？”
陳陽嗯了一聲：“後天去，你們怎麼來了？”
真空嘆氣道：“古原法師也選在後天舉辦送別法會，靈隱寺方丈要我過來請你去參加法會。”
“這…”陳陽爲難道：“我恐怕去不了，實在是抱歉。”
真空道：“沒什麼抱歉的，畢竟這次受難的不是我們佛門一家，方丈是想當面感謝你，既然你不能來，也沒關係，我回頭跟方丈說一聲。”
陳陽點頭，問道：“方丈感謝我什麼？”
真空道：“感謝你屠了龍，讓那些人免受生靈塗炭。”
“這話太言重了。”陳陽搖頭：“別說是我，換了你有這份本事，能眼睜睜看那赤龍作惡？”
“那我也得有你這份本事纔行。”真空道：“你也別謙虛，這次屠龍，你就是當之無愧的英雄。別管古原法師屠了一條蛟，還是玉軒真人屠了赤龍。人們只會記得解決麻煩的那個人，不會記得他們。很殘酷，但人性就是這樣。”
“我過來就是通知你一聲，真覺，走了。”
真空看去，真覺正和老黑和大灰聊天呢。
一個和尚說着人話，大灰和老黑嗷嗷嗷的叫喚。
可特麼的，交流起來居然毫無障礙，簡直了。
真空垂頭無奈道：“我這傻師弟。”
陳陽則是盯着他，眼放精光：“真覺有赤子之心，有一副修道的好根骨，好悟性。”
真空警惕道：“別打他主意。”
陳陽道：“你師傅不還打我主意。”
真空無話可說。
“進來做會兒，喫點水果，我準備點東西，後天你去靈隱寺，幫我帶過去。”
陳陽轉身朝着道觀走去，說道：“元一，你們倆去菜園摘點水果，每樣都摘點。再去薅點菜和靈米。”
真空跟上：“你要準備什麼？”
陳陽一笑，沒有細說。
走進道觀。
陳陽取出文房四寶，真空忽然道：“你以後注意點。”
“嗯？你說什麼？”
真空指着他的袖子：“注意點法器。”
陳陽一愣，旋即笑道：“法器而已，還有人搶不成？”
“你以爲沒有？”真空神色少有的嚴峻：“也就是跟你，換了玄玉我說都懶得說。”
“財帛動人心，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老祖宗說的話，就沒人說給你聽過？”
陳陽嗯了一聲，默默的拿起毛筆，蘸着墨，說道：“以後注意。”
他其實有注意。
但偶爾也會記不起來。
他跟真空太熟了，且自己的一些神通本領，真空也瞭解。
但就像真空說的，財帛動人心。
就算有的道士不喜歡錢，但像這類能儲存物品的法器，絕對是每一個修行之人都想要的。
“吸，呼~”
陳陽輕調呼吸，緩緩閉上雙眼。
腦海之中，瞬間便是浮現出了多瑪羣山那暴雨雷鳴的畫面。
他似乎看見，古原法師一根齊眉棍，與蛟纏鬥的場面。
情緒足足醞釀了一分多鐘，他忽然睜開眼睛，揮毫潑墨般在宣紙上疾走。
真空站在一旁，可以清晰感受到陳陽此刻的情緒，不禁受其影響。
再看紙上的字，他整個人就像是被一把重錘轟在心臟，砰砰巨響。
“寸尺齊眉，以身丈量天地，懷佛心屠蛟龍，大丈夫輕言生死。”
“保家衛國，七尺身一抔土，難得粉身碎骨，演這場轟轟烈烈。”
一字字，讓他精神恍惚之間，彷彿看見古原法師，持棍屹立在山澗岸邊。
那身軀雖小，卻又如萬丈之高。
執筆走完最後一字，陳陽放下筆，退後兩步，稽首道：“恭送古原法師。”
而後上前，將兩張宣紙拿起來，輕輕抖了抖。
“這幅輓聯，替我送過去，謝了。”
“好…好。”
真空接過輓聯，捲起，心頭的那股悲壯感，才逐漸消失。
末了，偷偷抹了抹眼角，笑道：“沒想到你文采也不錯。”
“才知道？”陳陽嘴角翹起一個小得意。
這時，真覺和老黑它們從後院走了進來。
“師兄，喫梨。”
真覺把果籃放在桌子上，說道：“玄陽大哥種的水果，真好喫，比菜場買的好喫多了。”
“怎麼摘了這麼多？”
真空皺眉道：“你也真不客氣。”
“沒事，果子多的是，這纔多……握草，你摘了多少果子！”
陳陽嘴角抽抽。
這籃子至少八十公分長，半米進深，果子都堆成山了，少說上百顆。
真覺有些怕怕道：“沒，沒多少啊，我就是覺得好喫，不受控制就一直摘下去了……玄陽大哥，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陳陽說着言不由衷的話：“你喜歡喫，一會兒再摘點，給淨嚴大師也帶一點。”
“真的嗎？”
“真覺！”
真空咳嗽一聲，隨手抓起一隻蘋果，咬了一口，眼神頓時陶醉了起來。
不知不覺，手裏的蘋果喫完了。
真特麼好喫啊。
這果子真是蘋果？
那我以前喫的是啥？
“你慢點喫。”陳陽生怕他噎了。
真空道：“你剛剛說什麼？”
“我讓你喫慢點……”
“不是，前面一句。”
“前面一句？”陳陽回憶着：“給淨嚴大師帶一點……”
“對，就這句。”真空扭頭：“真覺，去，再摘點，給師傅師叔他們都帶點。”
陳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