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斷脈！”
“這是完整的支龍。”
短短兩句話，讓幾人的心情從輕鬆，瞬間沉重。
至純真人問：“你確定？”
金圓遲疑道：“完整的支龍…這可能嗎？”
陳陽道：“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他擡手指向前面山峯：“仔細看中間五座山。”
有陳陽的提醒，他們將這五座山看做一個整體，眉頭逐漸皺起來。
陳陽道：“五峯立爲天地骨，中鎮天地是巨物。如人背脊項梁，生四肢可見龍形。”
手指移動：“山澗非是從南至北，而是從北往南。山澗源自北領，南下形龍潭瀑布，以西流九里爲坑，出水母溪東南而去。”
“這是一條完整的龍脈，有形有意。龍氣之濃郁，這羣山裏，絕對還藏着一條蛟。”
陳陽言語確定，肯定。
他們看去，陳陽說一句，他們看一點。
駭然發現，的確都如陳陽所說。
快速掃過，閉上眼睛，腦海之中浮現出這片山脈走勢。
整條山脈，當真就如同一條擡頭龍，驅趕，龍爪，形體，全部清晰呈現，隱有一飛沖天之勢。
“果然如此。”
“是我疏漏了。”
兩位真人搖頭，嘆氣。
旋即疑惑：“既然龍氣如此濃郁，爲什麼這一片如此荒涼？”
陳陽轉向北邊山下，說道：“山脈只進不出，方圓百里的氣數，悉數被引來這裏。四周生氣被奪，哪裏還能有生存？山上龍氣雖然濃郁，但生機卻在枯萎。”
“的確是一條惡龍。”
完全損人不利己的行爲。
爲了保持龍脈，不顧一切瘋狂掠奪。
雖然沒有直接傷害人，但這種行爲，就像是癌症病毒，一點一點蠶食人的和精神，最後致死。
“師兄。”
陳陽將他喊醒，指着山下：“讓人把這座山炸掉。”
“炸掉？”
“對！炸掉！”陳陽道：“只要山勢破壞，不出十年，這裏就是另一番風貌。”
“但不能現在炸。”
陳陽道：“除了那條赤龍，必然還有一條蛟。這麼濃郁的龍氣，這麼完整的支龍山脈，要說只有一條龍，必然不可能。”
他眼神閃動着：“給我七天……不，等我通知。”
“玄陽……”
“師兄！”
陳陽看着他，從未有過的凝重：“這裏必然不止一條龍，絕對不止！”
“三百二十九年前，西北墜龍，赤地千里。”
“走蛟化龍，取而代之。”
“即使玉軒真人他們真能屠龍，用不了多久，必然會出現第二條龍。”
“我們不是有一個月的時間嗎？”
“師兄，給我一個月，一龍，一蛟，我陳玄陽來屠！”
玄真第一次猶豫了。
一個月。
他爭取了一個月的時間。
可是，這一次的行動，不是一個人逞英雄。
玉軒真人，常道觀…
他們十多人聯手，玄真相信，他們有希望。
可是，真的屠了，又如何？
多瑪羣山可能還藏着一條蛟。
目前他們勘察出來的所有結果，都指證，這裏有九成的概率，還藏着一條蛟。
一條伺機而動，準備百年，甚至更久，試圖取而代之的蛟！
一如當年赤龍取而代之。
蛟、龍，智慧不弱於人類。
當年的蛟，能夠瞞過墜龍，隱藏着，最終取而代之。
誰也不敢說，是否還有一條蛟，重複着前輩的經驗，來一招黃雀在後。
他望着陳陽堅定的雙眼，問道：“真的…可以？”
“一定！”
陳陽點頭，語氣不容置疑。
“玄陽，你慎重。”金圓說道。
至純對他不瞭解，但聽他說的話，也是搖頭：“玄陽，切不可冒失。這不是你個人的舞臺，還是回去，把消息告訴他們，再從長計議。”
“好，回去。”
陳陽心中已經決定，這件事情，必須得按照他的想法來。
否則不管玉軒真人他們能不能屠龍，都沒有辦法徹底解決。
他們下山，途中，玄玉拉着陳陽，落後幾步，問道：“你瘋了？”
陳陽問：“你信不信我？”
“聽真話還是假話？”
陳陽笑道：“我知道，你不信我。”
玄玉道：“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信。你覺得玄真敢信你？這不是開玩笑，錯一步，我們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
“我不會錯。”
“我也不容許自己錯。”
陳陽說道：“給我時間，我欠缺的只有時間。”
玄玉不知道該說什麼。
陳陽能理解。
換做自己，現在突然聽見玄玉說，他能屠龍，能屠蛟。
陳陽也不信。
同樣，論拳腳，他現在不一定是玄真的對手。
卻突然告訴他們，自己能一人屠龍屠蛟。
不信是正常，信了，纔不正常。
但不管他們信不信，陳陽都必須走出這一步。
也必須先攔住他們。
他們的話，走在前面的玄真幾人都聽在耳中。
一直努力跟上腳步的嚴浩，則是全程閉嘴不說話。
他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經歷的事情，實在是太夢幻了。
居然不知不覺的就走進了這個新的世界。
一切都是那麼的神祕，一切也是那麼的危險。
陳道長他剛剛說，他一個人就能屠龍？
太牛逼了！
下山，車裏。
幾人一言不發。
金圓和至純擰眉思索，並非思索陳陽的話。
而是思索有沒有更好的應對方法。
嚴浩覺得這種凝重的氣氛，實在是太讓人感到壓迫難受了。
玄真開口打破沉默：“我會聯繫天師府老天師，崆峒山大宗師，茅山真人，武當山……”
“我會立刻與他們聯繫。”
“如果他們過來，一蛟一龍，也能解決。”
他還是不敢相信陳陽。
一蛟一龍，就好似有一把劍懸在他的頭頂，讓他不敢輕易去下決定。
何況，是這種讓人感到極端不真實的決定。
陳陽點頭，沒有說話。
如果這些道長真的能來，他自然不會固守己見。
想到剛剛自己的行爲，和所說的話，他不禁笑了一下。
還好剛剛只有他們幾個人。
若是當着所有人的面，說出這些話，恐怕會被他們以爲，自己有臆想症吧。
中途玄真下車，坐上後面的車，拿出手機開始聯絡。
他們回到縣城，玄真電話已經打完，正在等消息。
“讓所有人都過來。”
“我有事情宣佈。”
玄真說道。
半個小時後，二樓會議室，人數超過兩百。
昨天一些沒有參加的年輕道士和年輕和尚，今天也都到齊了。
經過同門的敘說，他們對當下情況，已經有了一個相當具體的瞭解。
玄真掃過衆人，緩緩說道。
“多瑪羣山，有一條赤龍。”
“此外，還有一條等待化龍的蛟。”
緊跟着的一句話，如重磅炸彈，讓衆人半天沒能回過神。
與此同時，玄真手機響起。
看見來電號碼，他眼睛一亮，做了一個按壓的手勢，讓驚聲剛起的衆人，瞬間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