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繼續請假閉觀。
不是他不想賺香火錢，而是這幾天真的太不是時候了。
他抽空看了一眼微博，毫不意外的，自己又火了一把。
微博的粉絲直接翻了一倍，漲到了兩百多萬。
而請假的微博，也是眨眼就超過一千條的留言。
“陵山道觀這一波飢餓營銷很牛啊。”
“我其實一直覺得道觀香火太貴，兩百塊一炷香，整個陵山市也沒這麼貴的。”
“又閉觀，道長你還開不開了？”
“神仙估計快被道長氣死了，閉觀一天損失多少香火啊。”
陳陽現在連看都不看這些評論。
今天是宋靜微去世的第二天，他答應了要去參加葬禮，時間必須要空出來。
大灰回來的時候，陳陽黑着臉道：“元行，你跟爲師過來。”
大灰眨眨眼，師傅怎麼了？
爲什麼看起來好嚴肅的樣子？
它跟着陳陽，來到大殿。
陳陽問：“拜師時，十條戒律，你記得幾條？”
大灰道：“我都記得啊。”
“第二條戒律是什麼？”
“二者不淫，莫犯婦女。”
陳陽道：“那你先前爲何佔女施主便宜？”
大灰一愣：“我不是，我沒有啊……”
“哼！”
陳陽瞪着它：“當着爲師的面，還要撒謊？當爲師瞎了，看不見嗎？”
大灰都快哭了：“我真的沒有啊，而且她那麼醜，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醜？”
這傢伙，審美是不是有問題？
顏清是典型的小家碧玉型的女孩，怎麼也跟醜扯不上關係啊。
大灰道：“師傅，我是狼，我喜歡的是母狼，博美那種小巧型的也喜歡，但就是不喜歡人啊。而且人類男女長得都一樣，我都分不清性別，怎麼會佔便宜？”
陳陽：“……”
陳陽聽它說的誠懇，而且也的確不像是撒謊。
這讓他覺得更奇怪。
“那你爲什麼一直蹭她？”
“蹭她？”大灰道：“我就是，就是覺得蹭她很舒服，就好像，有一種與狼同居的同類的感覺。”
聞言，陳陽頓時一驚。
他盯着大灰，急忙施展相術，盯着它仔細看個不停。
半晌後，撤去了相術，陳陽深吸一口氣。
它居然，徹底啓靈了！
果然是啓靈了。
難怪，這就難怪了。
徹底啓靈，便等於邁入精怪行列。
到了這一步，大灰的生命，等於向上躍遷，達到了另外一個層次。
可是，這也太快了。
黃大仙尚且用了五十年，才初步開啓靈智，還是後來那位與他有緣的真人出手，才幫它徹底的啓靈。
大灰這纔多久？
半年時間都不到啊。
“以後不要太靠近外人，知道嗎？”陳陽嚴肅的叮囑着。
“知道了。”大灰有些失落。
它好難過，自己只是覺得人類親切，師傅居然誤會自己想佔她們的便宜。
真是的，長的那麼醜，誰看得上啊。
陳陽不讓它接近人，是怕它產生不好的想法。
精怪修行，如果得不到正確的指引，很容易步入歧途。
它開啓了靈智，自然會覺得人類親切。
如果接觸太多，就容易產生借人化形的念頭。
它剛剛啓靈，這是最容易動搖的一個時間段，陳陽必須得幫它穩住。
“跟我來。”
陳陽帶它來到後院，老黑還是懶洋洋的躺在地上，完全是條廢蛇了。
“在這等着。”
陳陽進屋，取了一頁薄薄的經書。
這是《清靜經》。
《清靜經》很短，短到只有千百字，一頁而已。
他將清靜經放在桌子上，道：“以後早中晚，各念一遍。”
“我不想念經，我想練拳。”
“唸經是修心，心不靜，練武時的那股煞氣，就壓不住。聽話，好好唸經。”
“好吧。”
大灰不情不願，叼着《清靜經》，走到老黑身邊，拍了它一巴掌：“去那邊點。”
喫完午飯後，陳陽終於等到了法明打來的電話。
地址在清風觀門外。
這是清風觀幾位執事最後商議的結果。
雖然礙於道門的規矩，宋靜微不能在清風觀辦理法事，但他畢竟是宋靜微。
執事和弟子們希望他能挨道觀近一些，便選在了道觀門外。
陳陽到的時候，看見了法初和餘靜舟。
餘靜舟一席純陽法袍，站在臨時設的法壇前做法事。
左右看了一圈，除了餘靜舟和法初之外，竟然沒見到文千江和劉含先。
旁邊的流水席，空空蕩蕩，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他壓住疑惑，走到宋靜微的遺像前，上了一炷香。
法明站在一旁回禮。
陳陽走到法初身邊，低聲問道：“沒人過來？”
法初搖頭：“本來來了不少人，但是知道靜微住持的死因後，又都走了。”
“一個都不來？”
宋靜微的人脈網應該不小，遠的不說，近一點的，茅山三宮五觀，他肯定都認識。
天后宮天妃宮，關係也不差。
現在人走了，卻是一個都不來？
這太說不過去了。
法初道：“我聽師傅說，法明先後去了天后宮和天妃宮，又給茅山道院的幾座宮觀打電話，也聯繫了鬼谷洞和其他一些道觀，但是沒人願意替靜微住持做法事。”
“他們都不想跟靜微住持扯上關係。”
陳陽問：“你們就願意扯上關係？”
法初笑道：“我們不一樣，師傅被鬼谷洞趕出來了，本來就沒有道觀搭理我們。而且當年紫金山道觀建觀的時候，靜微住持也幫了一把，要不然我們真的就沒有落腳的地方了。”
“對了，黃大仙祠已經建好了，馬施主讓我跟你說一聲，有時間的話過去看看。”
“嗯，我過幾天過去。”陳陽問：“紫金山道觀呢？修繕的怎麼樣了？”
“還要一段時間，不過也快了。馬施主建完黃大仙祠，所有人都去我們道觀，這個月底應該就能完工。”
陳陽嗯了一聲，這時，遠處忽然有幾個道士出現，向着這邊走過來。
一行七個道士，他們走過來，一一上香。
其中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道士，上完香後，向棺材裏看了一眼。
法明還禮，這幾人在清風觀弟子引領下，去了旁邊的流水席坐下。
“你們先坐，我去打個招呼。”這個道士轉身，朝陳陽走過來。
“貧道紫元。”道士微笑着稽首，一雙眼睛直視陳陽。
至於邊上的法初，則是看都沒看。
陳陽稽首還禮：“貧道玄陽，陵山道觀住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