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璇一直沒說話，就那麼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沒有憤怒，沒有不甘。
平靜的詭異。
冷老爺子剛纔已經帶人去處理冷詩的屍體。
總長老深吸一口氣，看着其他人，“都先回去吧，所有文件我會送到你們那邊，簽字蓋章就行。”
“真的要把所有資產全部給她？”畢長老臉色不太好看。
總長老脣角抿直，“給她吧，只是一部分資產而已。”
說這話的時候，總長老面上卻沒什麼變化，手底下的椅子扶手已經有了裂紋。
當初長老會和顧芒的協議公佈。
所有人都覺得總長老能下這麼大血本，一定有把握顧芒過不了考覈。
顧芒在情報處大放異彩的時候他們並不擔心。
因爲顧芒的手沒痊癒。
等上了擂臺，就是考覈結束的時候。
結果顧芒的手早就痊癒了。
大屏幕那邊還連接着擂場的監控視頻。
貫穿整個擂臺的裂縫讓人膽寒。
這到底是什麼恐怖實力……
還有那灘血……
冷詩在顧芒面前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畢長老沉默了幾秒，問道：“那之後的接任儀式……”
話音落地，所有人看向總長老，眼神又不由自主飄忽去冷璇身上。
要知道那份協議裏還有一條——
顧芒通過考覈，冷璇逐出長老會。
曾經四大家族之首的冷家，先是一場大火損失慘重。
眼下又死了冷詩，冷璇若是再失勢。
極境洲的勢力恐怕要重新洗牌了。
接任儀式重中之重。
總長老聲音壓着，“明天會議室商議。”
今天這事兒有些過於震撼，尤其是顧芒的身份。
所有人都覺得明天商議也好，給大家點兒時間平復一下情緒。
便陸續站起來走出去。
觀看室只剩下總長老和冷璇。
“顧芒坐上我這個位置，真的能改變102基地現在的局面嗎？”冷璇突然出聲，異常平靜。
總長老看向她。
冷璇手指輕點着，“你們指望一個差點毀了102基地的人來管理102基地？”
總長老思考了幾秒，“神祭手底下勢力不小，等她跟霍執成婚，接替理事的位置，整個極境洲都是她的，她總不會毀了自己的東西。”
他們一直想知道顧芒的實力。
現在知道了。
顧家和他這麼多年做的事就沒白費。
“她以前不知道她回來了整個極境洲都是她的嗎？”冷璇輕笑一聲，“不照樣沒回來。”
聞言，總長老神情一頓。
冷璇偏過臉，不緊不慢的開口，“還是你們認爲，神祭很好掌控，會聽你們的話？”
她叫的是神祭，提醒總長老顧芒現在的身份。
背後是殺手聯盟，還有梵天和玄鶴應龍騰蛇四人。
顧芒可不是任由他們擺佈的。
總長老眯了眯眼睛。
……
顧家莊園。
顧長老正在陪顧老爺子下國際象棋，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接通，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面色變了變。
下意識往大廳裏的擺鐘方向看了眼，還沒到十二點？
顧長老張了張嘴，“怎麼這麼快？”
顧老爺子聽到這句話，拿象棋的手一頓，鬆垮的眼皮擡起來。
對方似乎又說了很長一段話。
顧長老一直沉默着，忽然間，他猛地攥緊手機，整個人大驚失色。
好一會兒，他才沉着聲說了句，“我知道了。”
顧老爺子落下一子。
顧長老掛斷電話，放下手機，抿了抿脣，“老爺，大小姐她……通過考覈了。”
似乎也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他中間停頓了好幾次。
顧老爺子聞言，擰起眉，和顧長老之前一樣的動作，看了眼擺鐘上的時間。
冷璇當年考覈用了一整天的時間。
現在這時間，顧芒在102才待了多久。
顧長老不用顧老爺子開口問，就恭敬道：“大小姐考覈了計算機和武力，就結束了，考覈武力的時候，冷詩死了。”
聽到冷詩死了，顧老爺子眸色微驚了驚。
但是比起冷詩的死訊，他更想知道爲什麼只考核了計算機和武力。
“考覈是怎麼回事？”顧老爺子問。
顧長老道：“今天總長老帶了梵天去102基地，想跟殺手聯盟談合作，大小姐她……她是殺手聯盟的神祭。”
這瞬間，顧老爺子眉間驀地擰緊，“……她，是神祭？”
顧長老跟了顧老爺子幾十年，鮮少見到顧老爺子神情有什麼明顯的變化。
自從顧家倒臺後，這是他第一次在顧老爺子臉上見到這種驚訝，不敢相信，又凝重的表情。
顧長老點頭，“梵天親口承認的，所以便沒有了考覈的必要。”
連冷詩都死了，繼續考覈根本就是浪費時間。
“她竟然是神祭。”顧老爺子原本只是輕拿的棋子攥在手裏，手壓在棋盤角。
面色深沉。
之前爲顧芒考覈失敗做的準備全成了廢品。
顧芒通過了。
顧長老繼續道：“有梵天在，總長老他們只能按照之前的協議內容履行，梵天還說接任儀式記得請他。”
話音剛落。
霍執從外頭走進來。
……
葉家。
葉長老在葉君慈後頭回來，一進葉家先去了書房。
他在葉君慈對面坐下，“夫人，總長老說明天商議102基地繼任儀式。”
葉君慈倒了兩杯茶，給他一杯。
葉長老恭敬地雙手接了過來。
葉君慈喝了口茶，沒接總長老的話，反而說：“倒沒想到那小丫頭是神祭，難怪當時在京城陸家三道紅色通緝令，軍警全體出動都抓不到她。”
就連京城的天網監控都沒發現她的蹤跡。
人就像在京城憑空蒸發了一樣。
即便這樣，顧芒還能查到她的行程聯繫上她。
葉長老當時聽到顧芒的身份，也很不淡定。
但這會兒人已經冷靜下來。
他握着茶杯，“總長老對神祭很感興趣，現在知道顧小姐是神祭，他應該更願意把102基地交給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