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十一章 活蘚能生色，死蘚能出料
李恆點點頭，就跟着老黃師傅一起去研究李恆起初還很感興趣的那塊沒人要的毛料。
他也沒什麼工具，只是跟着老黃師傅借了一個放大鏡。
這裏因爲是頂樓，採光足夠好，他本身也不需要拿什麼東西，只管裝模作樣的去看毛料就行。
李恆頓時有點爲難了，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了，光用他的透視眼去看，他倒是能看得出來裏面到底有什麼東西，可是他又不像老黃師傅那樣那麼會看，還能說得頭頭是道的，也沒辦法挑那麼多毛病。
這個時候老黃師傅似乎是看出來了李恆的爲難，當下就捋起袖子幫着李恆拿了那個先毛料看了起來。
看了半天之後，說道：“這料是不錯，但是這上面的蘚，是活蘚和死蘚吧？”
黃老師傅捋了捋自己的鬍子，正經八百說道：“活蘚能生色，死蘚能出料，這兩種混合一起來，可能開出來說就是塊磚頭，一分錢都賺不到。要不還是便宜出了吧？”
那個男人聞言，急了：“這，你這說還不是那麼絕的啊。”
“怎麼不是絕對了？”黃老師傅哼哼地涌手裏的強光手電筒對着毛料打光，遞給那個男人看了過去說道：“你看看，這光打下去，表皮的癬基本不透，這就是死癬。”
李恆伸頭去看，果然是有那麼幾塊光是不透光的，特別實，可是旁邊還有淡淡發着淡綠色的光芒的，那是什麼？
很快，黃老師傅繼續解釋道：
“還有這打燈透露出來的綠色，就是活蘚。這看着顏色鮮豔亮麗是沒錯，可是別忘了，我們這一行還有術語叫做，癬喫綠或綠隨黑走——但是，癬的地方不一定就會有綠色翡翠，有綠色的翡翠也不一定就會有癬的存在，所以這在是我跟你挑這個毛病的原因所在了。”
那個男人明顯還是懂的什麼叫做活蘚還是死蘚。
他看到黃老師傅手裏打燈出來之後的結果，神色有點頹喪。
黃老師傅這話也沒有說錯，光是從這塊毛料表面上來看，有可能是這個死蘚部分，早就深入到原石內部，以死蘚的方式存在於裏面，這種蘚，無疑對是對原石品質的致命打擊之一，完全沒有什麼價值，開出來也可能是個大磚頭，一文不值。
可是死蘚也不絕對就不出彩，往往，表面上看着是死蘚，裏面卻可能是活蘚。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深入到原石中，出色出彩，一旦出現這種情況，往往都是龍到處走水，蘚下出高色。
要是這輩子能遇到這種活蘚生色，那早就是去祖墳上拜高香的節奏了。
可是黃老師傅又說了，這是兩種蘚混合在一起的特殊情況。
面對這種完全自相矛盾的時候，要怎麼選擇也是看買主。
這就是賭運氣了，孤注一擲的運氣。
贏了，你這塊翡翠生色出高綠，輸了，你拿到手的也就是個一文不值的石頭。
怪不得這一行總有人說，一刀定生死呢，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這恐
怕就是賭石的刺激所在了吧。
李恆看了眼男人似乎還有些捨不得被講價的樣子，開口說道：“這位老闆，這麼吧，我也不是個摳門的人，你這毛料八十萬出給我吧？”
“八十萬？”男人的小心臟又顫抖了：“這不行啊，起碼得九十萬吧？”
“喲，不是我說你啊，我剛挑完你這個毛病，你還想按之前說的一百萬，出給這小娃娃啊？”老黃師傅當下就忍不住說道：“你這塊表現也不算出色......我比這小娃娃還摳門呢。要換我啊，這塊毛料早就跟你要六十五萬賣我了！”
“這小娃娃肯給你八十萬，算他大方了真的。”
聽到老黃師傅這段話，男人的小心臟顫抖又顫抖了幾下。
他這真的是被這個老頭子給打擊得一點自信都沒有了，都懷疑自己的才疏學淺，口才也比不過這兩個人——
男人想了想，嘆氣：“行了，算我認栽，我讓步，這塊毛料我就八十萬給你出了。”
李恆愣了愣。
他本來還合計自己提出來要把還是把這塊毛料按一百萬買了，沒想到這個男人僅僅是被黃老師傅給說了幾句話，索性就不垂死掙扎了，直接放棄。
看來這個男人是在和黃老師傅一頓交鋒下，直接鬧了個元氣大傷啊。
李恆心裏暗笑。
“行，老闆這麼爽快。”頓了頓，李恆繼續笑了笑說道：“用什麼付款方式？”
他也不想繼續嘰嘰歪歪了，這男人之前被那個吳老闆搞得心情都沒了，李恆要是再繼續說個沒完，就怕這男人反悔不賣了。
“行，小兄弟就是這麼爽快，不像那些人處處捏着我的命門。”男人露出了一陣苦笑，不過這樣一來，他也不算虧。“網銀或者支票之類的都可以，看你怎麼方便怎麼來。”
李恆點點頭，選擇了最快捷的網銀轉賬。
那個男人收到網銀轉賬信息，對了一下上面的數字，確認無誤之後，對着李恆又是一陣感激涕零，又是鞠躬又是道謝的，又惹得李恆一陣不好意思了。
就是不知道這塊被那邊的吳老闆一直處處貶低的那塊原價五百萬的毛料裏面有帝王紫翡翠的話，不知道他的臉色會不會更悲催苦逼了？
不過這是吳老闆自己的事情了，現在這塊毛料已經到手了，銀貨兩訖了，這毛料他總不可能明着來搶吧？
正抱着這塊毛料有些開心的時候，之前去付款的遲遲還沒回來、消失了很久的林薇雅突然慌慌張張地衝着李恆疾步走了過來。
顯然她已經在極力壓制自己的恐懼，可是腳步下的匆匆並不能掩蓋她此刻的心情。
“怎麼了？薇薇。”李恆大感不解。
一向以冷靜文雅自持的林薇雅失去冷靜的樣子，不太像她平時應該有的姿態，她就是這樣的女人，即使大山崩塌，也不會有任何自亂陣腳的姿態。
林薇雅到了李恆跟前，紅着眼眶，抽了抽鼻子，說道：
“李恆，不好了——你爸，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