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你眼裏的李家我不在乎
這邊李子奎剛送走李權，陰沉着臉回到飯館裏。
李恆則是坐在凳子上抽菸，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也不管旁邊一臉愁眉苦臉的夥計和老闆。
飯館老闆和幾個員工正愁眉苦臉地收拾地上那些被砸壞的桌子椅子還有一些鍋碗瓢盆，一邊收拾一邊清點，飯館老闆感覺心裏在滴血，嘴裏小聲抱怨着：“這下也不知道得停業整頓多久，而且他們都沒有要賠償的意思......就指着這個月的營業額提前回家過年......哎，虧了，虧了！”
李子奎知道這些做小本生意的人不容易，便走過去跟着飯館老闆說道：“老闆，今天這個飯館我包了，至於那些損壞的東西，您清點好以後我會一分不少給您賠償的。”
“另外，幫我準備一些下酒菜，再來一壺酒。”
地上苦哈哈的飯館老闆一聽，立馬露出笑臉：“好嘞，您等一會！”說完之後去了後廚。
李子奎剛和老闆說完話，直接找了張離李恆不遠的座位坐了下來。
李子奎來的時候帶來的那些打手則站在飯館外面，不讓任何人進來，免得打擾裏面的人說話。
一時間，飯館裏靜悄悄的。
李子奎手裏盤着那些文玩核桃，時不時響起一陣清脆的撞擊聲，他看了李恆許久，才說：“李恆，我就不拐彎抹角，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一山不容二虎，更別說是第三隻老虎了，這江城裏有李家和王家鬥了那麼多年了，如今也不能有你李恆自立門戶。”
“所以我們之間，勢必要分出勝負的。你就直說，你現在是站在王家那邊的人？”
李恆瞥了李子奎一眼。
“呵呵，我誰也不幫，我要出手幫誰，也是你能過問的？”李恆笑着說道，“看你的意思，是不希望我變成一個大威脅啊？”
這個李子奎抱的是什麼心思，李恆不用想，多半也能猜得到。
既不希望自己變成一個威脅，也不希望他站王家，也不樂意接納他，這樣到底有什麼意思？
果不其然，李子奎就開口了：“不如今天我們做個約定，按着勝者爲王，敗者爲寇的規矩來，你要是輸了就永遠離開江城，再也不插足我們李家王家之間的恩怨。怎麼樣？”
李恆聞言，嘲諷一笑。
原來是這個心思啊，讓他徹底離開這裏已經紮了根，土生土長的江城。
這個約定倒是有趣，倒是想看看這個李子奎到底是怎麼想的。
“悉聽尊便。”李恆說道。“不過你要是輸了，你會如何？”
李子奎先是一愣，沒想到李恆答應得這麼爽快：“我知道你心裏對我們李家怨言頗大，但我覺得，你父親和我們之間的私人恩怨，沒必要發展成兩族之爭的源頭，你也知道。兩虎相鬥必有一傷，如果我們兩家不死不休，只會讓其他家族坐收漁翁之利，你說呢？”
李子奎是怕李恆會動用人脈，請背後的大人物出面。
一旦李恆背後的大人物出面，李子奎在這裏一點勝算都沒有，所以他纔沒有回答李恆的問題，先把家族的利益搬出來。
當然，李子奎畢竟到了這個歲數，做當家的看事情也是全面通透，話說得也有些道理。
李恆想了想，猜透了李子奎的心思，短暫地考慮了幾秒，問道：“那你想用什麼對決方式？還有你可沒說你熟了會如何。”
李恆也不傻，像這樣的啥也不用，光是以卵擊石這種事情他纔不幹呢。
李子奎到了這裏也知道李恆同意了，先是呵呵笑了一會後，說道：“可除了鑑寶，你還能跟我比什麼？”
說到這裏，李子奎停頓了下，看向李恆的眼裏盡是一片森寒和冷漠，又說：“李恆，你真可笑。別以爲鬥寶大會上你出盡了風頭，就以爲自己天下無敵了，可是終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終究不是我李家的對手！”
李恆保持沉默沒說話。
他想起那一天在古玩市場上，和李權贏了他那個賭約，收下兩百萬的支票的時候，李子奎說的那一句：“你很好！敢與我李家作對！”
當初就是李子奎如此生硬的一句話，直接把李恆劃到李家對立面，這一下，等於是宣判了李恆的死刑，也沒有翻身
的可能。
可是李恆也不是個軟蛋，也不是眼看着被人欺負到頭上了還能忍氣吞聲的人。
他知道就目前自己來看，無論是名氣大小還是家世雄厚與否的資本，現在的他的確什麼都不如擁有李家支持的李子奎，除了鑑寶。
於是李恆還跟當年一樣一腔孤勇地毫不客氣的回懟回去：“我還是半年前的那一句話。我捫心無愧，人在做天在看。”
“從來都是你們李家人欺我辱我，我並沒有做錯什麼事，只是生在李家，冠以李家姓氏，流着李家血而已，到你嘴中卻顛倒黑白，成了是我與你們李家做對。”
“你......”李子奎瞪着李恆。
正在僵持的時候，李子奎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看了看。
是李家老爺子打來的，也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接通電話，說：“爸，你在醫院嗎？李權的傷勢如何了？”
“還沒做檢查呢，但我聽說他傷得很重，子奎啊，這件事我們做長輩的都不好出面處理這個事情，除非王龍他們先插手這件事。”
“眼下李權被李恆打成重傷，你這個做父親的，千萬不能一時衝動動手了，否則這個事情就沒完，知道了嗎？”
李子奎眼底閃過一絲不可思議，沉吟片刻，說：“爸，我明白了。李權他有什麼情況及時通知我。”
隨即收起手機，李權繼續盤着文玩核桃，又陷入沉思當中。
這王家的長輩，尤其是現在正在當家做主的王龍都沒有出面，更別說是被捱打的王源的父親王家三當家了。
這個事情似乎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只要兩邊家族長輩誒都沒插手，顯然是想讓他們年輕人自己解決這個事情。
這個事情，不好辦啊。
看來他之前說的那些話，似乎又得作廢了。
只不過李恆這傢伙，不盡早除去的話，恐怕會夜長夢多......甚至會威脅到自己的李家，他似乎面前浮現起了當初李恆那雙不屈的，令他想要剮去的一雙眼。
“李恆，李權被你打成重傷，你應該清楚李家老爺子給我打這個電話的意思......按道理說，我作爲李家的長輩，本來不該插手這件事，但既然你插足其中，我就不能不管你這個隨時都會炸的威脅埋在我們身邊。”
“我是承認，李權和王源都是你血緣相牽的兄弟。”
“我之前說的那些，你都當沒有聽說過。但是，你永遠都要記住，你絕對不會是我李家的對手，永遠！”
李子奎語氣平淡，可話裏面的意思，卻十分的盛氣凌人，沒有把李恆放在眼裏。
李恆呵呵一笑，隨後臉上的表情變了，扭頭凝視着李子奎，脣邊冷笑連連：“不好意思，我還是當年的一句話，你心裏所謂的李家......呵呵，我還真不在乎！”
“或許我當年說的話，會一語成讖呢？話還是不要說得太滿了，您說，是不是？”
李子奎盤着文玩核桃的動作停了下來，心裏被李恆這些話掀起了一片驚天駭浪。
“是嗎，絕對不會有那一天的。”
半晌，李子奎勉強露出一絲笑意，只是眼底卻掩蓋不住他心裏的暗自心驚。
李恆看着李子奎手中的動作重新開始，眯起眼睛說：“有什麼區別嗎？李子奎，我不是君子，你李家人也不是君子，就算沒有李老爺子的電話打過來，我跟你比試輸了，我也不會離開江城一步，換成你輸了，我想你也不會讓李權離開江城吧？”
“所以別用那些所謂的君子道義來約束我，沒用。”
被李恆猜中心思，李子奎哼道：“我李子奎既然說得出就會做得到......至於你麼，我倒不敢保證。但是，李權這頓打，不能白挨。”
“李權不能白捱打，那王源就能嗎？你這他媽的是什麼狗屁道理？”李恆氣急說道。
聽到李恆這樣說，只見李子奎原本還在維持和善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眼中殺意四溢，周身也迸發出不容旁人置喙的氣場。
那些李家跟班站在一旁，瑟瑟發抖地看着李恆和李子奎無聲的交鋒。
實在沒想到，李恆居然狂妄到了這種地步，即便是面對的是李家當家李子奎，也絲毫不曾畏懼過，着實令人感到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