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凝土大門的門口,石泉和艾琳娜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讓人不可思議的一幕。如果不是時間不對、地點不對,說這裏是屠宰場他們都信!
這座巨大的空間被佈置成了帶宴會廳的禮堂的樣子,混凝土大門正對着足有一米五高度的舞臺,周圍幕布和燈光設備仍在,舞臺正中間的背景上還懸掛着一面萬字符旗幟。
舞臺之下,是一排排的長桌,其上還能看到殘存的食物殘渣以及散落的酒瓶和餐具。但這些長桌周圍卻堆積着大量死狀恐怖的屍體!
這些屍體身着德軍制服,他們全都雙手扼住咽喉,個別以乾屍狀態保存下來的還能看到張大的嘴巴以及生不如死的驚懼表情!
“他們該不會是聚餐的時候被一鍋端了吧?”
艾琳娜嚥了口唾沫,顫抖着舉起強光手電打量着頭頂被燻黑的通風口。
石泉小心翼翼的繞過滿地的屍體艱難的走上舞臺,這座圓弧形的舞臺上趴伏着一具身穿二戰德國陸軍將官制服的屍體。
蹲下身將強光手電筒對準了那兩枚金燦燦的肩章,石泉喃喃自語道“金絲麻花加一顆星的肩章,這好像是個陸軍中將!”
跟在身旁的艾琳娜看了眼光線匯聚的位置,“如果當時的蘇聯紅軍知道自己炸死了一位陸軍中將的話肯定會把這裏挖個底朝天的。”
“這在當時絕對是一件大功勞!”
石泉小心翼翼的從這位陸軍中將腰間的皮質槍套裏抽出一支象牙貼片上帶着萬字符,套筒上雕刻着繁複花紋的PPK手槍仔細打量,“艾琳娜,我們挖到了一位二戰德國陸軍中將,咱們中大獎了!”
“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能證明他的身份。”艾琳娜將手電筒的光圈調大,同時示意石泉動手。
抽出一支密封袋先把那支手槍收好塞進腰包,石泉小心翼翼的從腐朽的軍裝上摘下包括領章、肩章以及各種勳章在內的小物件分門別類的裝好,這可是一位正兒八經的二戰德國陸軍中將!恐怕也是有史以來所有挖土黨挖到的最高軍銜的二戰軍人!
拿完了制服上的所有值得保存的零碎,石泉這才小心翼翼的從屍骨的手上取下來一支造型精緻的手錶和一枚檔位軍戒指。
艾琳娜接過戒指仔細的觀察着內圈上的銘文,“海因裏希.雷克,沒聽說過。”
“還有呢!”
石泉在舞臺上轉了一圈,撿回來一個落滿了灰塵的牛皮公文包,從裏面拿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帝國灰色紙質證件遞給了艾琳娜。
“海因裏希.雷克陸軍中將!”
“再看看這個!”
石泉從牛皮包裏掏出一沓文件遞了過去,他不認識德文,艾琳娜雖然認識,但也僅限於一些在戰場上經常見到的詞彙。
“這是一張嘉獎令”
艾琳娜將第一張展示了一下,“授予騎士鐵十字勳章的嘉獎令!”
“騎士鐵十字勳章?”
石泉聞言趕緊在牛皮包裏翻了翻,果然找出個造型精美的小盒子,“這麼高的榮譽也不是知道是給在場的哪一位的,怪不得會有陸軍中將跑過來親自授勳!”
“他可不止是來做這些的。”
艾琳娜將第二份和第三份文件託在手上,“左邊這份是任命書,右邊這份是一份調令,我覺得這纔是他親自過來的部分原因吧。”
石泉接過那份泛黃的任命書翻了翻,可惜他最多也就是能把德語字母勉強認全,至於組合在一起講的是什麼卻根本看不懂。
將兩人手裏的文件裝進密封袋子,艾琳娜指着頭頂,“就算我是這位陸軍中將也願意來這種看起來就非常安全的一線部隊轉一圈兒。”
“如果他知道會在這裏趕上蘇聯紅軍的轟炸,恐怕打死他也不會過來。”
石泉接了一句,站起身挨個打量那些屍體身上的穿着和軍銜,能參加這場宴會的德國軍人裏軍銜最低的也是銀絲條帶倆豆兒的上尉,這幾乎相當於把這座彈藥庫以及周圍過來參加這場宴會的所有中高級指揮車全給一網打盡了!
這哪是炸了一座德軍的彈藥庫?這特麼完全就是炸了二戰德國的指揮部!
要說這座宴會廳裏的人也是該着倒黴,他們躲過了航空炸彈的爆炸以及運輸車裏裝載的炮彈殉爆,但卻沒躲過大火帶來的窒息性死亡!
“尤里,你最好來看看這個箱子。”艾琳娜不知什麼時候掀開了舞臺一側的幕布。
快步走過去掃了一眼,石泉抽出撬棍別開了鎖舌。厚重的箱子蓋被艾琳娜掀開,只見這箱子裏裝着的全都是不知道從哪蒐羅來的藝術品!
小到一座巴掌大的黃金雕像,大到足有一米長半米多寬的油畫以及一些更小一些的相框,甚至還有一對兒造型精美的華夏風瓷器!
如果這些箱子是那位陸軍中將的行李,那這位恐怕是來度假的,如果這些東西是當地駐軍送給他的禮物,那這禮物的背後指不定又隱藏着多少人間慘劇。
緩緩扣上蓋子,石泉示意艾琳娜拿上東西跟着離開,“這些藝術品等娜莎過來再處理吧,她要比咱們專業的多。”
“尤里,你不覺得他們死的很奇怪嗎?”
站在混凝土大門的門口,艾琳娜指着頭頂斜上方黑乎乎的通風口,“按理說就算是航彈爆炸,大多也都是以衝擊波殺人,但這些人卻都是缺氧而死,難道那個時候蘇聯就已經有溫壓彈和雲爆劑了?”
“殺死他們可用不上這些東西。”
石泉邁步越過大門,“這座彈藥庫咱們都探索過了,你覺得它還缺點兒什麼嗎?”
“還缺什麼?”艾琳娜一時間沒轉過彎來。
“還缺的東西多了”
石泉邊走邊掰着手指頭一一列舉,“首先,食堂和宿舍咱們都沒找到,其次還有油料倉庫,這裏畢竟是座大型彈藥庫,就算它不用負責給作戰部隊提供油料補給任務,但是那些運輸車可不是燒水的。那麼,這座彈藥庫的燃料去哪了?”
話音未落,艾琳娜的目光已經轉向了30多米外坍塌的建築廢墟,“你是想說剛剛那些人死於燃油爆炸?”
“也只有這個可能了。”
石泉走到那臺犀牛殲擊車旁邊,愛不釋手的撫摸着長滿了鏽跡的履帶,“我們都知道,德軍的大部分車輛和坦克都是使用汽油燃料的,也只有汽油殉爆纔會順着通風管蔓延帶來難以忍受的高溫,同時因爲燃燒又消耗了大量的氧氣造成嚴重的窒息。”
“他們完全可以離開那座宴會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