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在哪?帶我去看看!”
“就在一樓大廚房的倉庫裏。”
張守誠前面引路,帶着石泉進入廚房的倉庫,等看到那個挨着牆角的入口他才明白,怪不得之前不管安德烈還是大伊萬都沒發現這個入口,因爲這入口竟然在地磚之下,要不是翻新的時候這裏準備重新做防水還真發現不了。
“回來了?”
何天雷站起身,將屁股底下的躺椅挪到一邊。自從發現地下室入口之後他就一直在這兒坐着了。
“我怕下面有危險,就沒讓他們打開。”何天雷指着地面上鏽跡斑斑的鐵門說道。
石泉知道何天雷的意思,擔心有危險那是給張守誠和他的工人留面子呢,他是怕地下室裏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讓這位老鄉看到然後起些不該有的心思。
蹲下來仔細打量,這鐵門上破損頗多,應該是上午的時候工人用電錘砸出來的,而鐵門上星星點點殘留的水泥痕跡和周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得出來,這應該是當初的雷達站士兵撤軍前有準備填埋的。
到底是什麼寶貝值得雷達兵如此大費周章的在撤退前要把這個入口用水泥封死?
石泉伸手拉着鐵皮門上的把手向上用力,只聽“嘎啦”一聲,僅有一米長寬的鐵皮門被順利拉開並露出了長長的混凝土走廊。
這走廊頭頂還連着一排礦用防爆燈,牆壁上則有個老式的開關。試着撥動開關,幽深的走廊竟然真的被昏黃的防爆燈點亮。
在地下封存了這麼久竟然還能用?
石泉暗暗嘖舌,從腰包裏另外掏出頭燈戴上,這通道里雖然還有照明系統,但是能亮的卻根本沒有幾個。
“雷子,你在這兒守着。”
何天雷點點頭,把目光看向了一邊好奇等待的張守誠,“張大哥,我們昨天弄回來的那個野豬在冰水裏泡了一天了,我看您工程隊裏有幾個國內來的師傅是專門做飯的,您看是不是麻煩幾位師傅咱中午弄個紅燒肉喫?咱這工人也多,不行就把那頭豬都做了。”
“行,那你們先忙着,我這就去安排。”
所謂聽話聽音,何天雷話裏的意思張守誠聽得出來。所以頓時打消了好奇心扭頭就走去安排加餐。那頭野豬昨天還是他支招領着幾個以前在工地食堂當廚師的工人幫着宰殺乾淨的,按那幾個從國內來的師傅的說法,這種野山豬,尤其還是公豬羶氣大,要用冰水泡一天才好喫,眼下倒是剛剛好。
這張守誠的施工隊也是有意思,技術工人都是國內帶出來的,幹力氣活兒的則是一羣毛子,而這色香味俱全的華夏菜就是他籠絡那些毛子的手段之一。
可不要小看這點兒小恩小惠,在工資差不多的情況下,張守誠這種管兩頓正餐而且還頓頓都是“外國菜”的施工隊可就太受歡迎了。
雖然每天最豐盛的那頓晚餐是在下班後一個小時才能喫上,但能免費喫一頓還啤酒敞開喝,多幹一個小時似乎也沒什麼,至於加班費?愛幹不幹,不加班沒資格喫晚飯。
等精明的張守誠離開施工到一半的食堂,石泉這才拎着撬棍邁步往下走。這地下甬道的臺階足有個七八米長,深度也得有個四五米的樣子。
走下臺階往前沒幾步,甬道轉了個九十度的彎,緊接着便是一組防爆緩衝牆。
所謂防爆緩衝牆,其實就是在這種甬道里一左一右建造的直通頭頂的混凝土牆,寬度只有甬道寬度的一半,樣式可以參考國內很多景區門口限流以及防止自行車進去的那種鐵欄杆,只不過這個是半米厚的混凝土,而且更高而已。
它的作用是防止外面爆炸產生的衝擊波直接衝進裏面的密閉空間,只看這些緩衝牆就知道,這地下室應該是跟雷達站配套的地下防空系統。
“這蘇聯老毛子是真特麼捨得花錢!”
穿過緩衝牆的石泉拍打着厚重的防爆門感慨不已,這還只是個雷達站,但這建築結構卻齊全的嚇人,就這麼一棟建築不管是當時還是現今,造價都低不了。
這種防爆門可不像導彈發射井那種還帶鑰匙和鎖,從外面只要轉動圓形的齒輪盤就能輕易打開,它唯一的鎖止機構在裏面,換句話說,這門只能反鎖。
小心翼翼的推開防爆門,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的貨架和位於正中心的鐵架子牀。
在門口的牆壁上找到電源開關,頭頂亮起整整三排日光燈管。這東西的亮度可比剛剛地下甬道里那些礦用防爆燈要高的多。
關掉頭燈,石泉粗略的轉了一圈便大概明白了這裏被祕密封存的原因。
這地下空間應該是位於雷達站的正中心,面積倒是不小,足有四五百平米,而且諸如浴室、洗手間、廚房、醫務室等等一應俱全,挨着牆壁的鐵架子上整齊的碼放着各種早已過期且不太值錢的戰爭物資,比如成箱的防生化服、成箱的防毒面具、簡易的充電式輻射檢測棒,當然,還有各種口味的罐頭和壓縮乾糧。
不過這些肯定不是當初的雷達兵封存這裏的主要原因,因爲在正中心的那些鐵架子牀上還碼放着上百箱的各類酒精飲品!
各種牌子的伏特加佔了一大半,剩下的還有一些石泉都叫不出名字的紅酒甚至啤酒。
“這特麼哪是雷達兵?這就是一羣酒囊飯袋吧?”
他總算明白了這裏爲什麼被藏的這麼嚴實,別的不說,從那些上下鋪的鐵架牀就能推算出這做雷達站當時的駐兵人數應該在60人以內。
可再看看這裏囤的酒有多少?別的不說,單單伏特加一人兩箱可能不夠,但一人一箱絕對有富裕,更別提那些紅酒和啤酒了。
看得出來,當年駐守這座雷達站的蘇聯士兵裏唯一盡職盡責的也許只有負責後勤的軍需官,否則的話絕難囤下這麼多酒類。
怪不得要把地下室的入口埋起來,這還真要藏好的,不然一旦被當時的軍方高層知道國家花了大價錢部署的雷達站竟然養了一羣酒囊飯袋,這些士兵有一個算一個都得倒黴。
而且按照毛子那嗜酒如命的尿性,這些酒帶又帶不回去,你讓他們扔了肯定捨不得,那怎麼辦?當然是藏起來!
石泉可記得清清楚楚,當初安德烈和自己說過,這座雷達站是91年之前就廢棄的,那時候蘇聯可還能喘氣兒呢!恐怕那些雷達兵也想不到在他們回到歐洲之後沒幾年不但雷達站成了廢棄之地,甚至連蘇聯都撒手西歸。
也難保他們中是否有人曾回來過這裏打那些物資的主意,尤其是解體後的那段物資緊張的時間,別的不說單單這裏面的這些酒就能賣上天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