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上歸程的破冰船在經過一週的航行之後,帶着處於試航狀態哈士奇號郵輪緩緩停靠在了濱城的專用泊位上。
雖然臨時多了一條船,但看在比他們提前幾天回國的那具石棺的面子上,倒是沒人跟他計較這點兒小事兒。
給已經到了家門口的劉小野以及準備拜會丈母孃的何天雷放了兩天假,石泉拉着艾琳娜逛起佔地面積越來越大,遊客越來越多的海上博物館。
和上一次來這裏參觀時相比,如今的海上博物館主體建築外圍已經擺滿了從阿爾巴尼亞弄回來的各式軍用飛機和老式坦克。
除了稀有到很難找到第二架的二戰德國Me163飛機或者BV138水上飛機這樣的貨色,確確實實要用圍欄好好保護起來,其餘那些露天存放的老式軍事裝備在經過細緻的翻新維護之後,已經成了最受小孩子歡迎的展品。
再加上老胡安排的講解員也足夠認真,爲了招架這羣破壞力驚人的小豆芽們可謂各種花樣層出不窮。別的不說,單單那些“入場券”式的科普測試題就有厚厚的一大本。
按守着入口的工作人員說法,但凡16週歲以下,只要能正確回答隨機的五道題就能進去隨便玩。衆人特意上去翻了翻,雖然都不難,但也絕非1+1等於幾的糊弄事兒,其中一些標紅的甚至刁鑽到連石泉都要仔細想想纔敢說出答案。
但即便如此,仍舊有一大羣或是繫着紅領巾或是戴着小黃帽的小豆芽,甚至穿着高中生校服的老豆芽們,在各式坦克甚至戰鬥機的身上爬上爬下,這一幕倒是讓石泉格外的滿意。
用他的話說,這些老式裝備固然需要細心呵護,但也絕對不至於像供祖宗似的碰都不給碰。
擺弄壞了不怕,大不了壞了就修,這鐵打的裝備畢竟不是元朝的青花瓷,天生就沒那麼嬌貴。如果因爲不給碰讓這些豆芽們沒了興趣,那真就是多少輛坦克飛機都換不來的損失。
往好了想,也許那些連牙都沒還換完毛都沒長齊的小傢伙們,恰恰是因爲今天有機會鑽進坦克或者戰鬥機的駕駛室這裏摸摸那裏碰碰,未來的某一天,他們纔會駕駛着真正的國之利器保家衛國戍守邊疆。
而正是石泉的這份寬容,讓這座私人性質的博物館幾乎每天都會有排着隊的小傢伙們在場館外的露天免費展區裏上躥下跳。甚至其中幾臺坦克的炮塔上,都已經被鞋底兒盤出了光亮的包漿。
心情愉悅的進入主體建築,隨着這裏面展品的與日俱增,也開始了分專區展覽。不久前他送回來的那柄障刀和水浮司南更是各自獨佔了老大一片區域。
“尤里,我覺得雷達站裏的那些二戰單兵武器不如擺在這裏更合適。”
艾琳娜挽着石泉的手臂給出了自己的建議,“那些二戰老槍與其擺在雷達站的收藏室裏落灰,倒不如送到這裏讓更多的人看到。”
“挑些最常見的送過來就行了”石泉頗爲吝嗇的說道,“那些太稀有的我可捨不得。”
“尤里,你和安德烈越來越像了。”
大伊萬和娜莎勾肩搭背的走過來調侃道,“好東西全都藏着掖着,別人看一眼就像要了你們的命一樣。”
“你的意思是我小氣?”
石泉看傻子似的上下打量一番大伊萬,“別的不說,把一支炮兵型的魯格P08槍管裏灌滿鉛水或者鋁水封死,只爲了展出安全,你捨得?”
“當我沒說”大伊萬立刻調轉風向,頗有些不滿的問道,“有必要這麼苛刻嗎?”
“所以華夏才這麼安全,在這裏還是一傢俬人博物館的前提下,即便我和胡先生關係很好,即便對方不提,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也會這麼做。”
石泉懶得過多解釋,“你們先自己逛逛,我去見一下胡先生,他已經在等着我了。”
告別了在博物館裏閒逛的同伴,石泉獨自走上博物館的頂層,在一間面積不算太大的辦公室裏見到了早已等待多時的老胡以及站在一邊的司機小劉。
“老胡頭兒,你這是把我的博物館當你的辦公場地用了?”石泉推門兒進來之後笑着調侃道。
“你個小兔崽子這是不樂意了還是怎麼着?”老胡見到石泉之後,心情也難得的變好了不少,招手示意石泉坐下來,順手給他斟了一盞茶。
“喊我來什麼事兒?”石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問道。
“喝茶”老胡卻並不急着說正事兒,反而格外細緻的詢問了一遍這次委託的全過程。
等到一壺茶喝的快沒了顏色,老胡這才突兀的說道,“你們招惹的那脆組織,聽說最近裏面發生了大事兒?”
“這你都聽說了?”石泉故作驚訝的看着老胡。
“你小子能不能好好聊天?”老胡沒好氣的問道。
石泉嘿嘿傻樂了兩聲,這才一本正經的解釋道,“那脆組織的核心人物前段時間死了,是被一個新生代殺死的。這個組織估計離分崩離析不遠了。”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在這倆人的一問一答中,石泉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情報全都毫無保留的告訴了老胡。
“你說的那個鑲鑽小兒子,我會幫你留意的。”
老胡斟酌片刻,最終還是提醒道,“南極大陸最近似乎挺熱鬧,你小子離那兒遠點兒,別沒事兒湊上去給自己找麻煩。”
見石泉疑惑的看着自己,老胡端着茶杯解釋道,“大概兩週之前,歐洲的一家極地探險旅遊公司破產了。”
“然後呢?”石泉不明所以的問道。
老胡卻並不明說,而是循循善誘的引導着石泉,“這家旅遊公司名下有一艘郵輪,從兩個月之前就停在南極大陸附近,那時候南極大陸都快進入極夜了。”
“那脆的船?!”石泉震驚的說道。
老胡擡起頭,“接下來就是我要提醒你的,幾乎在這家旅遊公司破產之後不到一個星期,就有一條極地拖船把那艘郵輪強制拖走了。”
“強制...你的意思是說...”石泉下意識的嚥了口唾沫。
老胡朝司機小劉打了個手勢,後者立刻從辦公桌上取來一個平板電腦遞給石泉,“這是駐守在科考站的工作人員冒險拍下來的視頻。”
石泉聞言接過平板,點開之後發現這視頻不但極爲模糊,而且晃動也非常距離,甚至連光線都很差。
要不是那艘大船和不遠處那艘拖船上的燈光,這視頻里根本就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恰恰是因爲看清了,才更讓人覺得恐怖。
那是一具具被從船上丟下來的屍體,他們中的大部分在落水之後甚至還活着!但船上緊隨而至的機槍掃射卻堵住了他們所有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