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無影看一眼像要靠在自己身走路的某人一眼,默默加快腳步,可某人總能夠不疾不徐、悠然自得地陪在她的身側。 .
凌月整裝迎接,見二人到來,福身行禮道:“不知皇姐和皇姐夫突然到來,有失遠迎……”
公儀無影快一步走到她面前,“小月無須拘禮。”擡手示意免禮的瞬間,卻不露聲色地做了個手勢.
凌月微微一怔,她自幼隨侍在公儀無影身邊,焉能不知這寧谷的暗示?皇姐有話需單獨相談,可要用到這個手勢……
她目光不着痕跡地掃了面前人身後一眼,然後將視線落在公儀無影的腹部,話鋒輕轉:“皇姐來得正巧,凌月正有些私話要同皇姐……”
“太子妃有什麼話都容後再說。”官玉辰看向凌月,語氣有些意味不明:“你皇姐突至東宮可是要來欣賞這東宮花園裏的花卉跡。”
凌月止住話頭,皇姐夫的話默默消化,她眼裏閃過一絲疑惑,緩緩重複:“花卉……跡?”
官玉辰復又挨在了公儀無影身邊,低聲一笑,“各個時節開放的花種此刻在東宮裏同時爭鬥豔,那可是舉世罕見的大雜卉,難道太子妃不知?”
“額……”凌月語塞,皇姐夫的意思是要一起觀看?可皇姐的意思……難道他們鬧了彆扭?卻也不像……
公儀無影凝着眉側過頭,“花園裏的大雜卉等着辰哥去鑑賞,我和小月數月未見,卻想單獨走走。”
這話說得可謂直白,凌月眉心跳了跳,這是暗示無功而返,皇姐明着對皇姐夫說:我要支開你。
“是辰哥沒能及時理解。”官玉辰擡手自然地舒展她凝着的眉頭,那神態坦誠得像有一絲孩子氣:“辰哥從天宸陪影兒你到柳藍,何時不支持影兒你了?”
“……”公儀無影一時很難接着往下說,他說得貌似不假,可怎麼聽着這般古怪?
官玉辰手輕輕落在她的肩後。
陽光正好,透過枝葉的光輝靜靜地籠着他們,這一幕看起來分外和諧,凌月看着的同時,只覺得唯一不和諧的是自己站在他們面前。
公儀無影察覺到肩的力道微微加重,人無形便要隨着那力道向前傾,她努力僵直,憋出一句話:“辰哥,我覺得個人理解的一時偏差,大可不必這麼認真地糾結。”是不是有點反常?
“這便好。”官玉辰輕輕一嘆,便將她攬入懷裏。
我明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接下來要做的事……他竟毫不介意。
公儀無影思忖着這反常之處,竟忘記了旁邊還有凌月及一衆宮人,如往常一樣自然而然地依在了他懷裏。
理解偏差,是我還是他?
耳邊聲音輕輕:“那我去賞花了……我等着你。”
凌月咳一聲,喚醒這宮外還在默默發呆地衆人,“還不爲宸王引路?”
古怪的感覺久久不散……
看着像總有所思的公儀無影,凌月輕輕喚一聲:“皇姐。”
公儀無影回過神來,直接開門見山:“你是知道的,我腹這個孩兒將以公儀爲姓,他日繼承戰王之位。可辰哥對此極度不滿,辰哥的性子,你大抵也知道一些。”
凌月微微垂眸,宸王權傾天宸,霸道直拗,他若不滿……能夠讓他瞻前顧後、剋制行爲的怕只有他的王妃,戰王皇姐您一人,這“家規”可見皇姐夫忍得難受。
公儀無影簡要地敘述了燕無爭在墨州發生的一些事情。
凌月得知公儀無影懷着身子騎戰馬進入了陣法啓動的天啓陣,明顯吃了一驚,“天啓陣那般浩大,機關重重,皇姐可在陣出現什麼不妥?”
“有辰哥在,順利安然……而進陣前的一幕卻是無爭無意引開辰哥才促使本王於馬背直接駛進了陣法啓動的天啓陣,此舉無異撞在了辰哥的鋒口。”公儀無影微頓一會,語氣驀地沉緩:“怕無爭要喫暗虧了。”
凌月明白過來,宸王對皇姐五年相思,情入骨髓,愛而生畏,那不滿的情緒哪敢撒在皇姐的身?這其他的人怕說不準了……
公儀無影繼續道:“原也沒這麼擔心的,可此次與我夫婦同至柳藍的除了八哥還有聞名江湖的御魂教教主,也是天宸傳的異姓王爺,晉王。”
凌月微微凝眉,“如此人物,凌月在玉都兩年,卻爲何從未聽過?”
“在你前往玉都時,他已與天宸的八王爺同時銷聲匿跡了好幾年……”公儀無影轉過身,目光透過東宮的大門看向宮外,彷彿思緒回到了多年前,“此人的手段,本王早在多年前便親身領教,邪肆異常,非同一般,他深諳魅魂探心之術,獲取所需信息,簡單、直接、準確,更擅以人心佈局,達到目的。”
“無爭與此人一道……”凌月眉間出現一抹擔憂,“無爭雖爲太子,卻自小與母妃在江湖飄零,行事自帶痞散,豈不很容易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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