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五方或許很多年沒說話了,所以看見有人出現,他便像貓戲老鼠一樣,想跟對方多聊幾句。
秦笛也不是真的被畫中的五行金光制住,他想趁此機會得到的更多的信息,於是暫不動手,站在那裏,跟對方胡扯。
“前輩,你莫要奪舍我的肉身,我也是黃帝宮的弟子啊!”
“胡說八道,黃帝宮早在五百萬年前,天庭崩解的時候,就悄悄解散了!你纔多大歲數?如何能成爲黃帝宮弟子?”
“我真是黃帝宮弟子,也學過《三墳五典》的,要不然我給你背誦一段?”
“哼哼,你要是真能背誦出來,我倒是可以將你的神魂保留下來,至於說肉身嘛,還是要奪舍的。”
“前輩,你既然是黃帝宮弟子,當初入門的時候,就該發過誓,不得殘害同門,對不對?”
“嘿嘿,你太年輕了,不知從哪裏學了一點道法,又沒有將魂燈留在黃帝宮,如何能算是我的同門?”
“我的魂燈早就留在黃帝宮了,我是轉世重修之人,我的歲數比你還大!要不然,黃帝宮都已經解散了,我去哪裏學習《三墳五典》?”
“少說廢話,你先背誦一段五典,我聽聽是不是真的?”
“五行四象,戊己攢盈如何樣。黑水紅雲,白馬背牛兩下分。金車寶輦,大道夷然烹玉線。碾路如銀,搬載嬰兒出世塵……”
圖畫中的中年人在側耳傾聽,面上露出驚異之色,心裏感到這年輕人背誦的好像是真的,可這些內容又很陌生,連他也沒有聽說過,因此他倒是不急於動手了。
他覺得自己有把握拿下此人,因爲這是在自己的仙宮中,那件金鉢和琉璃塔都是仙器,雖然說他只剩下一絲殘魂,催動仙器的速度比較慢,但只要對方沒有逃離青木盞的範圍,他就能將對方收拾了。
秦笛繼續背誦經文:“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
老實講,他以前的確跟那些大帝學過三墳五典,但是前面那部分內容乃是胡扯,而這段經文才是真的精髓!
果然,柳五方聽見這十六個字,立馬心中迷惘,整個人變得糊塗了!
這些字雖然簡短,卻是三墳五典的核心,其中的含義博大精深,好多人嘔心瀝血也想不明白。
柳五方既然學過《五典》,而且靠着它修煉到仙王境界,自然對這十六個字有極深的感觸,所以他一下子掉進秦笛挖的陷阱裏!
此時此刻,他已經將秦笛忘記了,還以爲仙宮中空無一人,自己正在閉關悟道呢!
秦笛悄悄伸手,將牆上的圖畫收入往生罐中。
往生罐經過他的反覆祭煉,又刻畫了不少的仙陣,早已經晉升爲三階仙器了。
按理說,三階仙器想困住仙王是不可能的,但是柳五方只剩下一絲殘魂,往生罐恰好是鬼器,對魂魄又很強的約束。
柳五方無法透過往生罐,給外面的仙器發號施令,他也就不能拿秦笛怎麼樣。
秦笛還有些不放心,乾脆將往生罐收入仙器九鼎中。九鼎乃是八階巔峯的仙器,裏面有三個空間,一個用來盛水,一個用來載人,還有一個用於囚禁大妖和犯人。
如此一來,這柳五方是沒辦法逃出去了。
秦笛這纔有功夫去查看殿中的物品。
那件琉璃塔,乃是一件五階仙器;那件金鉢,乃是一件六階仙器,就連博古架上擺着的一套琉璃盞,都是四階仙器,然而這些東西落在秦笛眼中,也只是稀鬆平常。他若有金仙級別的的修爲,就能煉製出這樣的仙器了。在他看來,別人留下的法器,終究不如自己煉製的好使。
至於說桌上那幾卷金書,秦笛只是瞄了一眼,同樣沒放在心上。
他已經掌握了五十四萬大道,浩如煙海的功法,境界不知道比柳五方高多少層。
真正讓他感興趣的,是牆角的箱子,裏面裝滿了仙木心和仙晶。
仙木心是仙樹的樹心,被挖出來以後,直徑有大有小,大的有兩三尺,小的就像雞蛋一樣,裏面有豐富的紋理,每一條紋理都是天道法則。
這種仙木心,乃是木修士拿來悟道的好東西,將其埋在建木之下,也能提升建木的境界。
隨後,秦笛找到了地宮的入口,看見大量的仙木,可以拿來製作弓箭、仙琴和木系仙器。除了仙木之外,他看見牆上懸掛着一面仙鼓,那鼓乃是六階仙器,看上去有些來歷,不知道柳五方從哪裏搶來的。
經過一番尋找,秦笛找到了控制機關,看見了青木盞的器靈。
八階仙器的器靈,已經化成了人型,平日裏藏在仙器中,偶爾出現在人前,看上去跟真人差不多,但是性格簡單直爽,不像真人那麼狡詐。
秦笛唸誦“神器訣”,很快溝通了器靈,問道:“外面那層七階仙陣是怎麼回事?”
器靈脆聲回答:“那是殘魂魅影釋放的大陣。”
秦帝微微一愣:“你是指柳五方?”
“柳先生是我的前主人,但他已經隕落了。殘魂並不是柳先生,只是他的魅影而已。”
昔年柳五方隕落的時候,三魂七魄都被絞殺了,只有一道魅影隨着青木盞逃走了。
所謂“魅影”,乃是殘魂的影像,就像分身化影一樣,不管是性格還是意念,都已經發生了變化,所以他不是原來的柳五方。
八階仙器有獨立的意識,只會服從主人純陽神識的約束,不會接受魅影的管教,就算一時聽令,也只是習慣而已。
接下來,秦笛指示青木盞一點點縮小,最後變成了一個圓盤,被他收了起來。
隨後,他從大陣裏鑽出來,向着北方急奔。
青木盞被收起來以後,位於西側的那兩位祖仙立馬就感到了明顯的變化。
“咦?怎麼回事?爲何木煞之氣忽然大幅減輕了?”
其實,本地的木煞並非仙木陷入天人五衰的結果,而是由青木盞帶來的。青木盞跟金風盞一樣,一直在不停的遠轉,向外吐出木煞和金煞,歸根結底是爲了得到更高階的仙金和仙木。
不久,先後有六位祖仙,聚集在七色陣膜的周圍,心中狐疑,彼此交流着。
“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爲何木煞之氣在漸漸消失?”
“這道七色陣膜,似乎也不如以前飽滿了!”
有人伸手一戳,發現陣膜向內凹陷,感覺很詫異。
“不對!這附近的仙靈氣在急劇下降!好像有人抽走了地下的仙靈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