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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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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索半晌也沒有頭緒,我便暗暗將那裂縫模樣記下,繼續往下一副壁畫看去。

    接下來的一副壁畫中,只有兩個人,從模樣看,像是帝嚳與商契,而且是帝嚳在跟商契交代着什麼,想來應是關於一切的謀劃。

    繼續看下去,帝嚳與妖帝夋雙雙殞命,人間屠滅太歲而祭祀,最後則是一個老者獨坐雲臺,身旁隱約有八卦圖案。

    後面壁畫中記錄這些,多半都是我已知之事,而壁畫到了這裏,已經佈滿了這面石壁。

    我催動體內靈力,將四周其他石壁也轟擊開來,但一番搜索之後,卻未再見其他壁畫,這才只好作罷。

    方纔幾幅壁畫中,傳遞出來的信息,多是我已知之事,唯一令我疑惑的,還是最先兩幅壁畫。

    妖帝夋等四人落座商談,到後來兵戎相見,這其中勢必有一個轉折點,若之前商談只是戰爭之前的談判,一切都說得通,但這些壁畫十分傳神,第一幅壁畫中,那四人根本沒有任何劍拔弩張的意思,看起來完全像是站在同一陣營。

    從整體繪畫質量來看,這絕不可能是商契繪製時的失誤,而是他有意爲之。

    思索半晌之後,我忽然生出一個匪夷所思的想法,莫非上古大戰本身,就是他們事先計劃好的?否則的話,商契何必非要把四人座談商議的畫面給記錄下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接下來神農氏、妖帝夋、帝嚳等人接連戰死,也都是他們佈下的局……那他們是在謀算什麼?

    匪夷所思的同時,我心裏甚至有些顫慄,能讓這些上古神祗拿性命來謀算之人,還能有誰?

    靜坐了半晌,我根本無法確定心底推測的一切是否屬實,眼下商契身死,知曉內情之人,恐怕只有祭祀惡靈了。但先前在姽嫿一事上,他不顧尊卑,忤逆了我的意願,此時我已無法再取信於他。

    到了最後,我一聲長嘆,不管背後的陰謀到底是什麼,隨着姽嫿消散,一切於我來說,着實沒有什麼意義,我何必如此上心?

    這麼想着,我自嘲一笑,乾脆從山洞走了出去,繼續往火神廟後那邊隱祕之地行去。

    還沒走出去幾步,便覺得前方又傳來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當年姽嫿從此處消失,我追到這裏時,便曾感受過這種壓迫感,當時我便知曉這裏有禁制存在,只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我修爲也到了陽神衝舉,卻依然無法奈何此處禁制。

    又嘗試着往前行進幾步,前方的巨力壓迫更甚,接下來,任憑我如何催動修爲,卻根本無法再邁出一步。

    我心有不甘,又催動了軒轅劍,朝前奔襲而去,片刻之後,便聽到一聲轟響,劍氣碰撞之處,生出強烈氣浪,不等我反應過來,便被這氣浪掀翻飛出數十米。

    這陣轟響之中,整個火神廟都顫動了一下,好在廟體十分堅韌,洞內只有些許塵土落下,並未坍塌。待我起身回到先前位置時,嘗試了一下,發現那處禁制仍在。

    顯然,以我此時力量根本無法撼動這禁制,無奈之下,我只好作罷,從那洞裏退了回來。

    經過這一番折騰,我身體也略感疲累,正欲回到房間休息,忽然卻察覺到火神廟外,有劇烈的靈力波動傳來。

    眉頭一皺,我迅速起身,纔剛行出幾步,便又聽到一聲轟響,其內還隱約察覺到了胖子的氣息。

    他怎麼到了這裏?我腳下速度加快,很快便感到了廟外,擡眼一看,胖子此時正在廟外不遠處,而與他交手的,則是一隻足有十數米高大的巨鳥。

    看到這駭人的巨鳥,我一時失神,片刻震驚之後,這才反應過來,這大鳥似乎正是我先前趕來時,在霞帔澗峽遇到的那隻。

    我皺起眉頭,這才短短數天時間,這鳥竟能長到如此地步,着實太過詭異。

    火神廟外本是鬱鬱蔥蔥的一片綠地,隨着他們的交手,此時已經狼藉一片,而胖子這時察覺到了我的出現,連忙高聲呼喊道,“三娃,快來救我。”

    救他?胖子好歹也是印章天師,怎會拿這扁毛畜生沒有辦法?

    心底才生質疑,那巨鳥便揮展開巨大的雙翅,只是一扇,便生出一道狂風,直接將胖子掀翻在了地上。隨即,那巨鳥更是起身而上,狹長鋒利的鳥喙,像是一把開山巨刃,直接往胖子頭上啄了過去。

    見此,我再不敢袖手旁觀,縱身一躍,轉瞬便出現在了那大鳥身前,手中道炁流轉,一掌拍到了那大鳥的額頭之上。

    以我修爲,這一掌下去,那巨鳥便是有天師修爲,也得委頓死亡,所以,我根本沒再理會它,直接彎腰,想把胖子扶起。卻不曾想,那大鳥受此一擊之後,只是輕微甩了甩腦袋,似是已將力道卸去,然後立刻便又探頭伸出巨喙朝我啄來。

    我心中一驚,來不及思考,立即施展出巫炁化形之法。眨眼間,便有數把墨綠小劍出現在手中,隨手一甩,小劍脫手而出,直奔巨鳥面門。

    那巨鳥似乎靈智也不差,見那些小劍襲來,立時止住動作,雙翅交互擋在身前,護住了自己的軀幹。

    很快,墨綠小劍撞到了它的巨翅上,發出噗噗響聲。但巫炁化形之力,豈是這麼容易便能擋住的,撞擊之後,那大鳥倒飛出去十數米,狠狠的砸在地上,生死未知。

    我暫時顧不上它,立刻把胖子從地上拉了起來,本想詢問他是如何遭遇這大鳥的。卻不料,此時那大鳥竟又重新站了起來,口中擂鼓一般的鳴叫着,一雙猩紅的眼睛狠狠的盯着我,瞳孔之中滿是怒火。

    看到這一幕,我心頭的震驚已經無法言喻。方纔兩次攻擊,我雖說並未動用全力,但以我此時修爲,隨手一揮,也有尋常陽神天師的修爲,更何況方纔還動用了巫炁化形之法,斬殺陽神中後期天師也不在話下,可這巨鳥卻毫髮未損,甚至還有餘力繼續挑釁!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皮肉竟能堅硬到這般程度。

    思忖之間,那大鳥似是也心存畏懼,並未再攻過來,反而是忽然張開了一雙巨翅。

    跟方纔揮動雙翅扇翻胖子不同,這一次它反而是輕柔的揮動着,並未捲起狂風,只是催動一股氣流,朝我們席捲而來。

    這氣流之中夾雜着些許噁心的氣味,纔剛過來,便讓我感覺腦中發沉,很明顯,這巨鳥是動用了某種祕法。

    此時我已不敢再小看這巨鳥,立刻張口吐出軒轅劍,運起劍修之法,朝那大鳥疾射而去。

    劍修之法的加持下,軒轅劍氣速度快到了極點,大鳥根本來不及反應,眨眼間身體便被劍光穿過,留下一個巨洞。隨後,那大鳥在空中搖曳數秒,終是止住了動作,朝着地面沉沉砸落下去。

    我飛身上前,仔細探查一番,確認它氣絕身亡後,這才鬆了口氣,重新回到原處。此時胖子一幅狼狽模樣,口中還有絲絲血線滲出。我伸手放在他脊背上,催動靈力,先助他將體內傷勢修復。

    約莫一刻鐘後,胖子的傷勢恢復了七八分,我這才收手回來,開口詢問道,“這大鳥是何來路?你是怎麼撞到的?”

    說起那大鳥,胖子也是一臉發懵,告訴我說,他經過那霞帔澗峽時,無意中發現了那隻大鳥,心中驚奇,便想湊近查看,誰知纔剛走近,那大鳥便朝他攻擊過來。

    一開始胖子還不以爲然,以爲這扁毛畜生大則大矣,沒有多少實力,但交手之後,才發現自己根本無力應對,無奈之下,只好匆忙逃向火神廟,向我求援。

    聽他說完,我也確定了這巨鳥的確就是我先前所見的那隻,心裏微微思索起來。

    先前我便推測這巨鳥是人間原有的物種,只是受到了山海界荒古氣息的激發,才成了妖獸模樣。此時經過這巨鳥短短數日的變化之後,我心中更是確定了這一點。

    由此來看,此番人間浩劫,怕是比我想象之中更大,類似巨鳥這種妖獸,各地只要生出幾隻,恐怕便再無寧日。

    心中正思索着這些,胖子忽然嘆了口氣,開口道,“我來此處尋你,正是爲了妖獸之事。你可能還不知道,自山海界開啓之後,人間便徹底淪陷。山海界內妖族盡數出動,肆意破壞,用生靈塗炭來形容都絲毫不爲過。不僅如此,世間許多尋常物種也都變了模樣,如方纔那隻大鳥一般,變得與妖獸無異。”

    大鳥一事我已經想到,但妖族之事卻讓我皺起了眉頭,先前南宮說過,山海界開啓之後,若有妖族入侵,他有辦法應對,怎麼會成如今模樣?

    我開口詢問胖子,他卻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顯然,南宮先前所說一切,不過是暫時穩住我的說辭罷了,實際上,他根本沒有應對之策。

    因爲姽嫿一事,我本就對他有極大怨言,此時聽到此事,更是心頭火起。先前我還以爲他爲巫族傳承謀劃千年,乃是重情重義之人,如今看來,着實是我錯信了他。他跟李老會長和張天師他們一樣,都是懷揣陰謀,只顧自己的自私之輩。

    憤恨之時,胖子又道,“這次是南宮師叔讓我來尋你,就是想讓你出來,帶領巫族對抗妖獸。”

    我心裏冷笑,開啓山海界時,便不顧人間浩劫,這時候卻叫我回去對付妖獸,誰知道他心裏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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