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機……
聽到這句話時,向晚的眼睛驟然一亮,忙開口提醒道,“對,你說得對,寒川他一定不會有事的,都是我想多了,我要多喫飯,這樣才能等他回來。”
說完,向晚接過來夢蘭手中的雞湯,用勺子攪散開熱氣,大口的吞嚥了起來。
她喫的實在是太快了,湯漬都迸濺出來了。
看到她這幅樣子,夢蘭的眼底裏浮現出了一抹不忍,連忙開口提醒道,“你慢一點喫,不急,沒人跟你搶。”
而夢蘭就像是中了邪似的,喫東西的速度近乎狼吞虎嚥,一邊往嘴裏塞着一邊還開口唸叨着。
“你說的沒錯,我要多喫點東西……”
她口齒不清,用力的咬動着食物,試圖用喫東西來壓抑着心頭裏的苦澀。
可向晚太長時間沒有進食了,冷不丁喫下這麼多東西,胃裏頓時涌上一股酸楚。
隨即,向晚的面色一陣慘白,手扶着垃圾桶,就開始吐了起來。
“向晚!”夢蘭驚呼了一聲,連忙伸手攙扶着她,用手給她輕撫着後背。
向晚對着垃圾桶吐得不行,幾乎都快要把胃酸都吐出來的感覺。
看到這一幕,現場的人沒有一個不心疼她!
賀寒川這麼一走,幾乎是將向晚的靈魂都給帶走了,現在的她宛如一具行屍走肉般,任人擺佈。
不知道吐了能有多久,向晚才勉強恢復了一些意識,渾身都沒有了力氣,伸手抱着膝蓋,無力的跪坐在地面上。
“寒川……”
向晚伸手捂着臉頰,痛苦的哭出聲來,“你這麼一走,我該怎麼辦,你告訴我啊,我和孩子要怎麼活下去!”
看到她這個樣子,夢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而下一秒,她走過去輕撫着向晚的肩膀,微張開脣掰想要說話,可話到了嘴邊,卻覺得無論說什麼話,都是那麼的不合時宜。
於是,她伸出手來直接將向晚摟入懷裏。
夢蘭用力的搓着向晚的胳膊,希望將身體的溫度過渡一些給她,可向晚的身體很涼,根本就暖不透。
“我的晚晚。”趙瑜也從沙發上站起身,腳步踉蹌的朝着向晚身邊走去。
印象中,趙瑜是個優雅大氣的女人,可面臨着兒子的死時,也無法維持着表面上的鎮定,哭得頭暈目眩的。
趙瑜緊拉着向晚的手,目光鄭重的看着她,“別哭了,你聽着,我跟你一樣相信寒川沒死,我們還沒有見到他的屍體,還沒有調查過他失望的過程,所以還不能就喪失希望了!”
向晚整個人都彷彿沒了靈魂,臉色慘白,無助的靠在夢蘭的懷裏。
她的雙眼呆滯,只有在聽到趙瑜的話時,纔多出了幾分神色。
是啊。
她還沒真正去確認過呢。
想到這裏,向晚的情緒激動了起來,目光朝着趙瑜的身上望去,嗓音哽咽道,“媽,沈浩在電話裏說了,寒川的屍體已經被炸的面無全非了,根本就見不到屍首了,要怎麼去找?”
面無全非!
這句話宛如一把利刃般,狠狠的刺進趙瑜的心臟裏。
她手捂着額頭,身體一軟,差點就要暈過去了。
“老夫人!”管家驚呼了一聲,連忙扶住趙瑜,哭喊道,“您要多保重身體啊。”
向晚也被這場景嚇的六神無主起來,手扶着她的胳膊,抽泣出聲。
“媽,您可千萬別嚇我啊,您別有事,不然我該怎麼跟寒川去交代。”
過了好一會兒,趙瑜才勉強恢復了理智,逐漸睜開眼睛。
“晚晚……”她小聲的開口提醒。
向來最在意形象的趙瑜,此時頭髮凌亂,淚眼婆娑的模樣彷彿老了十幾歲。
“媽,你說。”
向晚走上前,緊握住她的手掌。
趙瑜擡眼看着她,語氣裏帶着懇求之意,“晚晚,我老了,這把身子骨也沒有用了,但寒川是我的兒子,我有預感他肯定沒死。”
“就當媽求你了,一定要找到寒川,賀家變天了,這個家……現在就只能靠你了!”
話音落下,趙瑜的雙眼緊閉,情緒激動的暈厥了過去。
“老夫人!”
“媽!”向晚的淚水再次洶涌而出,擡眸,望向了守在門口的女傭們,“快,趕緊去叫醫生過來。”
……
賀家徹底是亂了套。
家庭醫生給趙瑜檢查過後,判斷出她只是情緒過於激動才導致於暈厥,打些營養劑好好休養就可以了。
反倒是向晚的情況有些嚴重,長期的失眠再加上情緒激動,累的小臉上都沒有半點血色。
可她來不及多休息,賀寒川死亡的消息就驚動了賀家的一衆人,當年的他們都沒有在賀寒川身上討到一絲好處,此時又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呢?
下午,向晚的情緒冷靜了不少,夢蘭攙扶着她來到了客廳,坐在沙發上。
封牧剛打完電話,邁開沉穩的步伐走到她們的面前。
夢蘭微仰起頭,正與他對視,從他的眼底裏看出了一抹擔憂,彷彿是在詢問着她,“向晚的狀況如何?”
“不好。”夢蘭用口型跟他交代,並沒有發出來半點聲音。
封牧絲毫不意外,衝着她輕點着頭後,就坐在沙發上,目光沉重的凝視着向晚。
“剛纔我一直在跟沈浩做交流,結果並不理想,但我深知不該瞞着你,你自己決定要不要聽。”封牧沉聲交代道。
他不能像夢蘭那樣安慰着向晚,因爲清楚,早晚有一天向晚必須要接受現實。
“你說吧。”向晚極力剋制着語氣裏的平靜。
“好。”封牧那骨節分明的手指緊攀住,指肚不停的摩挲着掌心,透露着他的緊張。
他先將封牧的死因交代清楚後,才頓了一下,繼續開口說,“現如今,基本上可以判斷那具屍體就是寒川了,我知道你不能接受,對於我們任何人而言,都很難以接受。”
“我需要一份米蘭的真實資料。”
令人意外的是,向晚不在哭了,平靜的開口提醒。
“好。”
封牧答應了下來,“不過還需要一點時間,我已經找人調查了,不止止是米蘭的資料,還有整個“鷹”組織的內部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