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蘭低着頭,望着鞋尖,她也不急着催促,只是小聲的提醒。
“兒子的事情你不必擔心,我不會讓他跟你斷絕聯繫,你依舊保留着看望他的權利,當然你要是覺得麻煩的話,我全權撫養……”
“上車!”
封牧沉聲打斷她的話。
二話不說,封牧就直接攥緊她的手腕,朝着車上走去。
夢蘭掙扎不過他,不想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她索性就順從了下來,坐在副駕駛座上。
“回我家。”
她說出了自己的需求。
那一臉防備的模樣,彷彿生怕封牧會將她給帶走似的。
封牧坐在駕駛座上,雙臂搭在方向盤上,呼吸越發粗重,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啓動開車子,朝着她家的方向開了過去。
這一路上,她們幾乎無言。
到達目的地後,夢蘭伸手解開安全帶,在要下車之際,還不忘開口提醒着他,
“謝謝了,明天就不勞煩你來接念誠了,我親自去幼兒園裏接。”
說完話後,她就再也沒有任何停留,下了車後就直接離開。
封牧那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微縮,看着夢蘭那毫不留情離去的背影,眼色沉甸甸的,如同漩渦般下一秒就要將她席捲進去。
他用盡一切辦法,想要去接近她。
但凡是夢蘭需要,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她的身邊,他本以爲這麼做,就能彌補一些對她們的虧欠。
可萬萬沒想到,這麼做的後果……就只是將夢蘭越推越遠!
他討厭被誤會。
尤其是被夢蘭誤會!
夜深。
十月的天氣一向是陰晴不定,尤其是到了晚上,空氣裏瀰漫着一股涼颼颼的微風。
夢蘭穿的有點少,她下意識將衣領拉了起來,用手抱着胳膊,朝着樓道里走去。
她低着頭,盯着那正走上樓梯的腳,表情略有些落寞。
也不知道是爲什麼。
平日裏要是見不到封牧的話,她也不會那麼難過,可當看見他的那一剎那,心情就完全被打亂了。
尤其是在說出來那一番話後,她的心臟瀰漫出一股強烈的疼痛,還有想哭的衝動。
彷彿腦子裏還隱藏着另一個她,總是會逼她做出一些不喜歡的事情,每次想壓制住,這兩個人便交織在一起去打架!
想到這裏,夢蘭的腦袋就又疼了起來,她下意識伸出手來扶住額頭,準備回家好好休息。
可才走到門口,還未等她將門給推開,忽然她的胳膊就被一股強勢的力度緊攥住,用力向後一拉!
“啊!”
巨大的一股落空感,令夢蘭沒安全感極了,大聲的尖叫出聲。
腳步向後踉蹌了好幾步,就在她快要摔落在地面上時,腰腹忽然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緊攥住,“砰”的一聲響,她就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夢蘭的身體穩下來後,手捂着胸口,驚魂未定的看着封牧。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封牧也不說話,陰沉的目光緊盯着她,彷彿是在巡視着一個犯人似的,充滿了探究!
夢蘭被他的反應嚇到了,甚至都不敢與他對視。
“你要做什麼,時間不早了,趕緊回家吧,我這裏沒有收留你的地方……”
說完,她的手便探到了包裏,掏出來一枚鑰匙,剛準備要將門鎖給打開時,封牧卻忽然緊攥住她的手腕。
“唔……”
夢蘭都還沒緩過神,忽然臉頰被捧起來,被迫凝視着封牧那雙深沉睿智的眼眸。
還未等開口說什麼話,封牧便低下頭,薄脣狠狠的壓着她那緋紅的脣掰。
“混蛋,你……”
夢蘭微張開脣,話還未等罵出來,封牧便用舌尖頂着她的上頜,與她交纏着,不給半點能呼吸的空間。
也不知道被吻了有多久,夢蘭的呼吸越發稀疏,彷彿下一秒就要暈厥過去了。
就在她腦海裏只留下來那一絲理智時,封牧這才捨得鬆開她,靠在她的肩膀上急促的喘着呼吸,嗓音沙啞道,
“我知道你恨我,但這麼多年我要是能忘記的話,也就不會等到現在了。”
“……”
聽完,夢蘭的嬌軀驟然一震,目光微滯。
明明是封牧對她做出無禮的事情,可他那卑微的態度,卻更像是一個受害者。
“夢蘭,這麼多年了,我還是愛你,未曾有過一絲一毫的改變。”封牧緊摟着她那纖細的腰腹,心臟跳動的極快。
這些日子以來,那些壓抑在胸口裏的思念全部都噴涌而出,他緊抱着夢蘭,嗓音也哽咽了起來。
“我真的知道錯了,只要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去做什麼都可以,好嗎?”
“……”
夢蘭的眉心重重的一跳,手腳都變得很無措。
她甚至……都快有些不認識封牧了。
封牧怎麼會變的……如此卑微呢?
“對不起。”
夢蘭的眼眶紅潤了起來,心裏就像是被刀絞般難受。
但理智又告訴她,不能心軟!
最終,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伸手推開封牧的胸膛,低着頭,匆匆的打開門,走進了房間裏。
“砰!”
只聽見一聲巨響,夢蘭將門緊緊關了上去。
封牧看着那被緊緊關上去的房門,脣角微勾,無奈的苦笑了一聲。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拉下顏面,主動跟夢蘭求軟,想要和好了。
可每一次結果都令他大失所望。
也許,他的出現對夢蘭而言……就是一種負擔吧。
想到這裏,封牧就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樣,深深的吸口氣,轉身離開。
以前的他覺得對夢蘭的補償,就是想盡一切辦法接近她,無論是物質還是從陪伴上都給她最好的。
可現如今他已經察覺到自己的出現,成了一種負擔。
既然如此,也許放手,默默躲在角落裏看着她們母子倆安然無恙,對夢蘭而言纔是最好的補償。
真正愛一個人,未必真的需要得到。
……
f國。
凌晨兩點十分。
坐落於郊區外一座龐大的廢棄大樓裏,四周都埋伏着一百多號警衛員,炮火硝煙,地上躺着不少口吐鮮血的死人,顯然不久前剛經歷過一場戰爭!
“賀總,喝點水。”
躲在二樓的這一處密室裏,助理從儲存囊裏掏出來一瓶水,遞到了賀寒川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