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玄機的發言,像極了領導和老闆假大空的致辭,除了初出茅廬一腔熱血的傻小子,沒人會聽進去,更沒人會當真。
鍾璃棄權,便不用多說,能有三十票,倒黴黨已經很忠心了。
楊千幻光顧着裝逼擺形象,他真以爲靠一個後腦勺,就能征服所有師兄弟?
宋卿倒是畫餅了,許諾了,可他只針對自己的羣體——鍊金術師。
鍊金術只是術士的領域之一,並非所有術士都癡迷於鍊金術,傾盡銀庫扶持鍊金術試驗,別人還得擔心你們把司天監的銀庫耗損一空呢。
那煉丹怎麼辦,買藥怎麼辦,喫穿用度怎麼辦?
只有褚采薇的許諾,乍一聽有些兒戲,上不得檯面,實則覆蓋面最廣,誘惑力最大。
是人就得喫飯,民以食爲天,人是無法抗拒美食的,即使是沉迷於鍊金術的宋卿,不也天天抱怨司天監的伙房做的菜不夠好喫?
所以術士們表面上嘲笑采薇師妹,私底下都給她投票。
“你作弊!”
楊千幻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大聲道:
“許寧宴,你一定是聯合陛下作弊了,怎麼可能有人會選采薇師妹?!讓采薇師妹當監正,我司天監顏面何存啊,她連背對衆生都不會。。
“我提議重新推舉!”
許七安淡淡道:
“提議無效,投票過程公開公正,不存在作弊,票是諸位投的,你們到底投了誰,自己心裏最清楚。”
白衣術士們面面相覷,都沒說話。
那些沉默的人,就是投了褚采薇的。
宋卿拍案而起:
“我不服!
“難道我的許諾還不如采薇師妹?你們難道不希望大把大把的花銀子?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我覺得你剛纔如果說“大家都選我,我給你們每人發一個老婆”,那監正的位置非你莫屬..........許七安默默腹誹一句。
戴着兜帽的楊千幻轉身,罕見的面朝“後腦勺黨”,怒斥道:
“你們這羣叛徒,到底是誰選了采薇師妹。”
他手底下的馬仔,人數總共六十六,可他的得票只有四十,毫無疑問,他們中出了二十二個叛徒。
“對啊,到底是誰背叛了楊師兄,可恥的叛徒。”
“就是就是,自己自覺站出來。”
六十六人異口同聲。
楊千幻:“..........”
懷慶環顧衆人,嗓音清冷,有着冰塊撞擊般的質感,朗聲道:
“朕不日便會擬旨,封褚采薇爲新任監正,爲期三年。選舉大會到此結束,誰若是不服,再鬧事生事,朕便將他關在地底三年,勿謂言之不預也。”
孫玄機默默轉身離去。
袁護法望着他的背影,緩緩讀心:
“累了,隨你們吧.........”
宋卿和楊千幻相繼拂袖而去。
鍾璃看了許七安一眼,後者點點頭:
“這段時間帶你回府上小住幾日。”
消弭一些厄運。
...........
接下來的日子裏,許七安又進入插花弄玉,授業臨安,以及和浮香偷偷摸摸滾牀單的枯燥生活。
爲了增強氣機,提升修爲,勤耕不輟,偶爾會從靈寶觀帶幾分壯陽補腎的靈丹妙藥去探望聖子。
聖子日漸憔悴........眼神裏漸漸多了一種叫做“沒有世俗的慾望了”的感悟,許七安覺得更準確的描述是:
一滴都沒有了!
順帶一提,許七安在京城爲聖子租了一座兩進的大院,院子裏住了三十多位紅顏知己,每日勾心鬥角,打打鬧鬧,還要輪番榨取聖子的生命力。
苗有方常常帶着麗娜的哥哥莫桑,去聖子府上做客(看戲),津津有味。
時間走到四月底,外出積累功德的李妙真返回京城,拎着一罈壯陽酒去找師哥敘舊。
屋檐上,李妙真望着殺機四伏的住宅,幸災樂禍道:
“師哥啊,最近日子不好過吧。
“瞧瞧你的黑眼圈,都趕得上宋卿了。”
宋卿冷哼一聲:
“你以爲許寧宴日子就好過?你別看他整天裝的志得意滿,享盡齊人之福,其實家宅裏的矛盾,一點都不少。
“師哥我雖然腰疼,但我這邊簡單啊,我只要把每一位女子哄好,雨露均沾,她們鬧歸鬧,卻不至於失控。許寧宴那邊可就有趣了。
“首先是臨安殿下,嘖嘖,那可是個惹事精,今兒打壓一下夜姬,明兒刺一刺王妃,後天又和許玲月大戰三百回合,這位公主殿下可鬧騰了。
“偏偏水平稀爛,誰都鬥不過。那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勁頭,我聽了都覺得不可思議。”
李妙真哼一聲:
“不奇怪,懷慶不是說了嗎,臨安就是隻麻雀,嘰嘰喳喳沒完沒了,看着巴掌大那麼一隻,不成氣候,可你一不注意,她就飛起來啄你臉。
“真不知道許寧宴喜歡她什麼。”
李靈素嘿嘿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像臨安這種嬌憨可愛的紙老虎,對你一心一意,受了委屈就在你面前含着一包淚,可憐巴巴希望你出面做主的女子,男人最喜歡了。”
李妙真覺得這完全不是自己能做到的事,冷哼一聲:
“就會裝柔弱扮可憐,噁心!”
“這你就錯了,裝柔弱扮可憐的是許鈴音,但男人同樣喫這一套,誰不喜歡一個清麗可人的妹妹對你依賴呢。說到許玲月啊,自從大婚之後,她就不裝了,現在和許寧宴的生母斗的非常激烈。”
李妙真眉頭一皺,“她和許寧宴生母有什麼矛盾?”
完全是兩個沒有“利益”關係的人。
李靈素侃侃而談:
“因爲許家嬸嬸和許寧宴生母的關係有些微妙,雖然兩人表面上客客氣氣,可時間久了,許家嬸嬸難免會想,這個女人回來了,我辛苦養大的崽,就不是我的了。看着她對許寧宴噓寒問暖,心裏就不是滋味。
“你明明什麼都沒幹,就因爲一個身份,把我含辛茹苦養大的孩子搶了。而從姬伯母的角度來說,我只是想彌補二十多年的虧欠啊。
“國師也不是省油的燈,隔三差五的去一趟許府,當着臨安的面和許寧宴喝喝茶,論論道。哦對了,那個狐狸精可狡猾了,她現在已經成了臨安的軍師。
“專門替她出主意..........”
李妙真上下審視着師哥,表情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