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前,盤生而坐的神殊愣了愣,雙手合十,表情不變的說道:
“是什麼讓施主產生貧僧知道如何晉升一品的錯覺?”
........許七安沉默一下,輕聲嘆息。
果然,向一個殘魂索要答案,還是太勉強了,他想了想,道:
“我已經履行當初的承諾,替大師集齊了頭顱之外的身軀,大師若是願意,我可以讓您與它們聚合。”
神殊面帶微笑:
“多謝施主!”
神殊的各個部位裏,這位是最具佛性的..........許七安點點頭,主動退出神殊的意識世界。
右臂不知道的事情,不代表軀幹不知道,等把除頭顱之外,所有部位湊齊,或許量變能達到質變,讓神殊想起更多東西。
神殊是半步武神,武僧的路子和武夫很相近,如果世上還有誰能成爲許七安的老師,非神殊莫屬。
另外,當年的萬妖女王也是一品強者,九尾狐肯定知道該如何晉升一品。
所以接下來的目標很明確——去南疆!
............
京城,靈寶觀。。
洛玉衡踏着祥雲,於蔚藍天空中降落,飄入靈寶觀內。
觀內弟子見到道首迴歸,立刻來到僻靜小院外,恭身道:
“道首,宮內傳來消息,說一個月後,許銀鑼和臨安公主大婚,請您務必參加婚禮。”
聽見消息的洛玉衡,下意識就要伸出手召喚飛劍。
猛的想起祖傳的神兵被她留在許七安腦子裏了,那臭小子腦子裏想的都是些狗屁倒竈的玩意,需要神劍好好清理一番。
一個月後大婚........洛玉衡蹙着眉頭沉吟片刻,忍不住望向皇宮方向。
呵,那個女人想拿我當槍使,破壞大婚?你都不急,我急什麼。
她打算忍耐,不作迴應。
但想了想,她確實應該急的,女帝和許七安至今爲止,清清白白。
可她與姓許的雙修了一次又一次,嘴上再不願意承受,她自己也知道,心裏是有他的。
堂堂人宗道首的雙修道侶,豈能另娶旁人。
於是洛玉衡說道:
“去司天監,找許七安留在那裏的女人,就說許七安和臨安公主一個月後大婚。”
她雖然不好出面,但可以讓花神出面啊,花神又蠢又笨,最容易當槍使。
最主要的是,花神人長的好看,沒有男人能無視她的無理取鬧。
靈寶觀弟子不疑有他,點頭道:
“弟子明白。”
..........
道首有令,弟子不敢耽擱,立刻前往司天監,但是撲了個空。
另一邊,一輛樣式普通的馬車停在許府,一位長相平庸的婦人,拎着裙襬跳下去車,施施然走到府門。
門外一對披堅執銳的侍衛把手。
許府如今的地位今非昔比,府裏府外都安排了高手護衛,還有打更人的暗哨在附近潛伏。
“我與許七安是故友。”
慕南梔朝着侍衛說道:“他請我來府上小住片刻。”
今日清晨,宮裏派人來說,許七安託皇帝給她帶話,希望她從司天監搬出來,到許府小住。
在慕南梔看來,姓許的這是在變相的討好她,司天監再好,也是別人的地盤。
許府則是他的家。
兩名侍衛對視一眼,左邊的說:
“您稍等片刻。”
匆匆入府稟告。
俄頃返回,把慕南梔請了進去。
隨着侍衛穿過外院,走過曲折的廊道,慕南梔在內廳見到了衣裙光鮮亮麗,容貌豔麗動人的嬸嬸。
嬸嬸也看見了侍衛帶進來的婦人,嬸嬸心說不對啊,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被我侄兒看中。
她聽說有女人來家裏,自稱倒黴侄兒親自邀請,第一反應是侄兒在外面惹的風流債到家了,總不好拒絕吧,於是允許對方入府。
看清女人長相後,嬸嬸覺得不對勁了。
以侄兒風流好色的脾性,他相中的女子,必定年方二八,貌美如花。
而眼前的婦人,姿容平庸,五官普通,除了胸脯傲人,以及一看就好生養的大屁股,除外再無亮點。
年紀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
大郎絕對看不上這樣的女人。
“咦........”
嬸嬸審視着她,道:“我想起了,你是當初佛門斗法時,坐我家馬車一起去司天監看鬥法的人。”
而且還詆譭鈴音是親戚家的女孩........記仇的嬸嬸心裏嘀咕一句。
“你還記得我呀!”
慕南梔點點頭,有些驚訝嬸嬸的記性,她在內廳環顧一圈,很快就被擺在觀賞架上的九星蘭吸引。
嬸嬸打量着她,問道:
“寧宴讓你來的?”
“難道是我自己來的?”
王妃傲嬌慣了,哼哼唧唧道:“要不是他死皮白賴的邀請,我纔不來呢。”
豈料嬸嬸也是個傲嬌的,聽完心裏就不開心了。
“你這盆蘭花養的不行啊,它渴了,要喝水。瞧把它蔫的。”慕南梔走到架子前,把弄着九星蘭。
“哎,誰讓你動它的!”嬸嬸頓時柳眉倒豎。
這盆九星蘭是她心愛之物,此花耐寒性極高,只在冬日裏開花,共九朵,每一朵顏色都不同,明豔動人,故稱九星蘭。
這種花觀賞性極高,是達官顯貴們鍾愛之物,據說最初是從鎮北王府上流出來的。
另外,此花最珍貴之處在於,它很難培育,以致於數量稀少。
九星蘭是前首輔千金王思慕送給嬸嬸,用來討好未來婆婆的。
別說是慕南梔了,家裏誰都不給動,就算是嬸嬸最疼愛的幼女許鈴音,那也是動次打次動次打次。
嬸嬸本來把它養的很好,但不知道怎麼回事,半個月前,花朵突然凋敝,它再沒有開過花。
“它渴了。”
慕南梔又重複了一遍。
“你怎麼知道它渴了,它告訴你的?”嬸嬸哼哼道:
“九星蘭可耐寒了,不需要多澆水,五天澆一次就好。”
“那爲什麼蔫了呢?”慕南梔一針見血的指出。
嬸嬸啞了一下,解釋道:
“因爲它嬌貴唄。”
慕南梔指着廳內的獸頭炭盆,沒好氣道:
“你天天燒着炭,屋子裏就熱,它當然渴了,偏還用養在外頭的規矩來養它,好好的花叫你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