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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你放心,這事兒完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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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溫言回府,再沒多看身後人一眼,直到走回自己的小院子,進了屋關上門,這才突然手捂心口,狠狠地皺起眉頭。

    剛剛心臟抽筋般的疼,一陣一陣的,越來越強烈。

    她試圖用靈力去壓制,卻發現根本就壓不住,要不是權青隱懂得剋制,在她話說盡之後終於走了,只怕她就要當面出醜。

    這應該是這具身體的自然反應,無關於她的情緒和情感,完完全全是身體主動自發性的難過。身體覺得難過,器官就隨之鬧起彆扭,像是在抗議她跟權青隱說了那樣絕情的話。

    可是不絕情怎麼能行呢?如今使用這具身體的人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夜四小姐了,對於她來說,權青隱只不過就是個陌生人。她是不可能對權青隱產生感情的,所以她必須要在第一時間把立場明確,同時也告訴那個人別再惦記她,過去的事就算過去了,今後是重新開始。

    “我知道,打從兒時起就記在心上的人,給你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了。可惜一切都已經錯過,你們甚至陰陽兩隔,那就再回不到從前,這就是命。”她呢喃輕語,是在對這具身體說話。雖然她知道這具身體原本的靈魂已經煙消雲散,但依然柔聲細語地勸慰。

    靈魂不在了,卻留下了一絲怨念,那怨念一直在看着她的,等她爲其報仇,爲其查出夜家兩位將軍死亡的真相。之後怨念消散,這具身體才能完完全全地屬於她。

    “你放下吧,真的不可能了。我知道他不是個壞人,也知道他並不是一心只爲謀大計,把你算作其中一枚棋子。可說到底你的死也跟他有最直接的關係,他確實是救過你也害過你,你們兩清了。夜四小姐,收起你的憐憫,也收起曾經的情誼,耐心地等我把夜家的事解決好,就去投胎轉世,忘了一切前塵,那纔是你最該走的路。”

    她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抵着心口,“我把夜紅妝留給了他,權青祿也留給了他,這還不夠嗎?多了一個人替你報仇,還是你心愛的人親自動手,夜四小姐,這樣想想是不是心裏安慰了許多?你從前一心只恨權青祿,如今知道你愛的人並沒有辜負你,你只是把他認錯了。人是認錯了,至少愛意還在,總比什麼都沒得到過要強許多。”

    心口的疼稍微平復了一些,夜溫言鬆了口氣,再繼續道:“你放心,導致你認錯了人的這個仇,我也會牢牢記在心上。那個李太后從你六歲那年一直騙到你十五歲,這事兒完不了。但是……”她話題一轉,言語嚴肅了幾分。

    “但是有個事咱們得說明白。夜四小姐,那權青隱他若只報私仇,我絕不會插手過問。但他若跟着攝政王去謀權青城的皇位,我也絕不會留一絲情面。我是玄脈夜家的家主,不是曾經那個被真假六殿下忽悠得團團轉的你,我答應爲你報仇,你也不該再對我有更多奢求。”

    話說至此,靈力再度運轉起來。這一次,揪心的疼終於被壓了下去,她知道,這是這具身體在向她做出妥協。雖然無奈,但同時也是別無選擇。

    天很快就亮了起來,夜溫言一夜沒睡,只在侍女進屋時,用了清神的術法,讓自己卸去睏倦疲憊,重新打起精神來。

    墜兒掀了帳簾把頭探了進來,看到她已經在榻上坐起,就笑嘻嘻地說:“小姐今兒起得早,正好,大夫人來了。您跟大夫人說說話,奴婢就不在屋裏侍候了。”

    小丫頭說完就跑,開門時正好穆氏往屋裏進,還提醒她:“你慢着些,別摔了,怎麼跟了四小姐還是毛毛躁躁的?再這樣我可要把你帶回清涼院兒去擦灰,看你能不能穩得下來。”

    墜兒立即認錯:“奴婢一定改,大夫人就饒了奴婢這一回吧!”說完又笑嘻嘻地跑了。

    穆氏笑着搖頭,說了聲:“這丫頭。”然後回過身,把身後香冬端着的臉盆接了過來,又對香冬說,“留在外頭吧,言兒這裏有我呢!”香冬默默地退了下去,就連穆氏的近侍丹諾也沒有跟着,只守着門口站好,默默地幫着穆氏帶上了門。

    夜溫言“咦”了一聲,從帳簾裏伸出頭來,“母親,這種活兒怎麼好勞煩母親親自動手,快放下,我這就來。”她掀了簾子開始穿鞋,匆匆忙忙,把兩隻鞋踩得七扭八歪的,好不容易蹬上了後腳跟,才發現沒穿襪子。

    穆氏看着她就笑,“你瞅瞅你,多大的姑娘了,連鞋襪都穿不好,這樣子我怎麼放心把你嫁出去。”一邊說一邊走過來,竟是蹲下來握住了夜溫言的腳,“擡起來,咱們把鞋脫掉,把襪穿上。”穆氏動作輕柔,還擡頭衝着她笑了一下。

    這一笑把個夜溫言給笑得直打激靈,衝口就問了句:“母親你來幹啥?”

    穆氏一愣,“把鞋襪重給你穿一下啊!”

    夜溫言一下就慌了,“不用不用,這點事我自己還是能行的,平時也不用下人幫我做這些,她們最多就是給我係下衣裳釦子帶子,鞋襪什麼的我自己就可以。”

    “可以什麼,這不就穿錯了麼。”穆氏很堅決,直接把她按回榻沿邊上坐着,然後仔仔細細地將襪子綁好,再把鞋子穿上,這才又道,“先梳洗,然後再更衣。”

    夜溫言有點兒懵,愣愣地跟着穆氏去洗臉漱口,然後穆氏給她梳頭。梳子在頭髮上一下一下地撓着,不輕不重的,撓得頭皮都十分舒服。

    她想起夜四小姐記憶中也有這麼一段,是小時候穆氏給她梳頭的樣子,又溫柔又細緻,夜四小姐總說母親的頭髮梳得最好,不疼,比身邊沒輕沒重的丫鬟梳得強多了。

    果然是強多了,她不擅長梳古時髮式,而且這些髮式都相對複雜,一個人也梳不來,所以平時都是香冬侍候她梳頭。即使是香冬那樣細緻的丫鬟,也免不了偶爾要梳疼一下,但穆氏卻能做到一下都不疼,還能把髮式梳得又平整又好看。

    夜溫言忍不住感嘆:“孃親這梳頭的手藝真是不錯,從小到大就只有孃親梳頭不疼,其它人鼓搗我的頭髮都會讓我疼那麼幾下。孃親,你以前是不是總給父親梳頭,練出來了?”

    穆氏失笑,“我到是想總給你父親梳頭,可是哪有那個機會啊?你父親一年到頭能在家的日子連兩個月都湊不上,有那麼幾年更是一年只回一次家,一次只留十幾天。那時候我就想,我這輩子是嫁給了你父親,可是你父親卻把自己獻給了軍營。到頭來是軍營得到了成全,而我,只是成全了他精忠報國的一片心。”

    許是因爲夜溫言說她頭髮梳得好,穆氏就也不着急把頭髮給她紮起來,只帶着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着,就像是在按摩頭皮,舒服極了。

    夜溫言下意識地往後仰了仰脖子,給自己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

    穆氏就笑她,“還跟小時候一個樣,一給你梳頭你就往後仰。”說到這裏,話就頓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才道,“其實小時候什麼你都不記得了,又怎知只有我梳頭不疼?”

    夜溫言微微閉着眼說:“怎麼不記得,每一天發生的每一件事,我都記在心裏。之前就跟孃親說過的,孃親總是不信。”

    “信,你說什麼我都信。”穆氏笑了一下,伸手點點她的額角,“你呀,就知道哄我。”

    “孃親不也是來哄我的麼。”她睜開眼,擡頭看向穆氏,“孃親這一大早的就到我這兒來,又是幫我穿鞋襪,又是給我梳頭,這不是來哄我的是來幹什麼?難不成還是送我出嫁啊?孃親,你該不會真是不想要我了,想最後再侍候我一回,然後就把我遠遠打發了?”

    “胡扯。”穆氏有點生氣,“你這孩子就知道說些胡話。我能把你打發到哪去?我又爲什麼要打發了你?家裏這些個孩子,如今就數你最讓人省心,都能幫着你哥姐開鋪子了,我腦子又不糊塗,爲何不想要你?”

    她說着話,不由自主地就伸出手去,往夜溫言的頭上撫了幾下。然後輕輕地嘆了一聲,再道:“言兒,你哥姐的醫館今兒開張,我讓他們都去了。清眉雖說是個女孩子,可咱們家沒有女孩子不能拋頭露面那些個說法,我反而願意讓清眉能走出家門,去多看看外面的天地。言兒,你大姐姐本想招呼你一起過去的,可是你哥哥說,醫館是你給的,藥材什麼的也都是你給的,可是你卻不願意跟他們分銀子,那他們就不能事事都指望你。這次開張就由他們兩個出面,人們看着他們,應該也能想到背後一定有你在撐腰,這就夠了。”

    夜溫言聽着這話,心裏默默地算計着日子,嗯,可不是麼,夜楚憐的藥酒差不多可以從地底下起出來了。上次她跟夜飛舟去偷酒喝時,她還用靈力把那些酒給催了催,酵得能更快些,同時藥效也更強。這會兒起出來搬到醫館去,正好可以賣。

    只是穆氏今日來找她,肯定不是爲了說那家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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