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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給樹蓋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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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下人想攔,也有下人想問問夜清眉爲何要這樣做,但最終也就是想一想,沒人真的敢。因爲四小姐夜溫言就坐在院子裏喝茶,看到哪個下人有想攔的意思就會說上一句:“誰攔着誰就是不想老夫人快快好起來,就是心術不正,是要被趕出將軍府的。”

    下人們實在不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於是有個膽子大的多問了句:“可是老夫人不吃藥,病不是好得更慢了嗎?”

    夜溫言連連搖頭,“非也非也,雖然我也不明白爲何藥倒掉了纔是正確的,但這招兒是我跟祖母學的呀!當初我祖父病重時,祖母就是這麼幹的。你們說說,要不是因爲這樣子病好得更快,祖母爲啥要這樣做呀?那豈不成了謀殺?”

    下人們一激靈,紛紛回憶起老將軍病重的那段日子。可他們並沒有看到老夫人倒了老將軍的藥,只知道老將軍病得越來越重,且重得非常奇怪,就連太醫都說,如果按時服藥,不應該是這樣的結果,這種情況就像是人從來沒有喫過藥一樣,任由病情惡化。

    當時老夫人就急了,直指太醫醫術不佳,因爲怎麼可能不給老將軍吃藥,人一直都是她親自侍候的每口藥都是親手喂進去的,從不假他人之手。

    太醫聽了這話也沒說什麼,就走了。畢竟當時老將軍已經病得說不出話,只能在榻上躺着倒騰氣兒,就是問也問不出什麼。只是有人記得,送那太醫出府時,好像聽太醫唸叨過什麼真的就像沒喫過藥一樣,還有一回那太醫唸叨說院子裏的大樹底下有藥味兒。

    當時沒人在意,因爲老將軍天天都要煎幾副藥,院子裏有藥味兒很正常。

    可如今再想想,似乎又有哪裏不對。因爲太醫強調的是樹底下有藥味兒,而不是院兒裏。

    下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有點兒明白四小姐是什麼意思了。這一明白就更覺得恐懼,覺得家裏可能是要有大事發生。但是誰也不敢說誰也不敢問,就只能看着夜溫言在院兒裏坐鎮,然後侍疾的人從夜清眉換到夜楚憐,每一個都把老夫人的藥給倒了。

    其實這時候老夫人早就醒了,也試圖反抗過,喝斥過這種倒藥的行爲。因爲每次要倒藥之前,她的孫女們都會叫下人先把藥往屋子裏端,然後當着她的面兒說:“藥不用喝,倒掉才更好治病。就倒在福祿院兒的一棵大樹底下,那可是神樹,只要把它給養明白了,祖母的病自然也就好了。”特別是夜楚憐還自由發揮了一句——“祖父的在天之靈會保佑您的。”

    老夫人嚇得臉都白了,想問點什麼卻又不敢問。這兩個孫女明顯是已經知道些端倪,言多必失,萬一她問了,哪句話沒問好再被抓住把柄,那可真是要命的事。

    夜清眉和夜楚憐負責白天,夜裏侍疾的人是夜溫言。

    老夫人一看到夜溫言頭皮都發麻,她真想快點睡過去,趕緊一覺到天亮,寧願對着夜清眉和夜楚憐,也不想對着這個四孫女。

    可偏偏她這四孫女就不讓她睡,還坐到她身邊兒給她講起了鬼故事。

    沒錯,就是鬼故事,特別是對她來說,實實在在就是鬼故事。

    夜溫言講的是:“孫女這幾日就一直在做夢,夢到祖父坐在福祿院兒的一棵大樹底下,不停地對着樹根子感嘆,說什麼樹都比他日子過得好,樹有藥喫,他卻沒有。我就問他呀,我說沒病喫什麼藥呀?祖父就說,我怎麼沒病呢,我病得可重了,全身都難受。好在太醫來給開了方子,說我只要按時服藥病就能好起來,我就想服藥趕緊好,可是藥我喫不着啊!藥都給倒到樹底下了。言兒,你說這樹是不是也生病了?跟我一個病?”

    老夫人有點兒發冷,又往被子裏縮了縮。夜溫言瞅了她一眼,笑着伸出手,把被子又給拉開了一半。“被子捂厚了對身體不好,祖母要想病快點兒好,可得什麼都注意着。對了,我瞅着外頭那棵大樹好像也冷着呢,要不這被祖母別蓋了,給樹蓋吧!”她說完還真就照着這話去做了,一把將老夫人身上蓋的被給掀了,拿着就往外走。

    “你到底要幹什麼?”老夫人急了,“你想凍死我嗎?”

    夜溫言回過頭來,笑顏如花,“祖母不會真的想知道我要幹什麼的,對吧?”

    老夫人一哆嗦,不吱聲了。

    她的確不是真的想知道,因爲這事兒要是不攤開了說,她還可以裝傻充愣,繼續當成一筆糊塗賬。可要是問得多了,逼得夜溫言把話攤開了說,那就是另外一個性質了。

    夜溫言出了屋,把手裏的被子交給守在外頭的墜兒,大聲吩咐:“去把被子送到那大樹底下,好好鋪蓋着,別把樹凍着了。那樹可是老夫人的寶,比自己的命都重要的。”

    墜兒想都不想就去執行了,很快就把大樹給圍了一圈兒。

    福祿院兒的下人基本都沒睡,人人都好奇四小姐到底要幹什麼,也人人都想看看四小姐還能使出什麼花樣。這不,果然看到給樹蓋被了,有人就小聲說:“明兒該不會給樹餵飯吧?”

    這話被夜溫言聽了去,立即點頭:“還真是提醒我了,明兒就這麼幹!”

    次日晨起,老夫人凍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有丫鬟端了粥進屋,老夫人剛想說送過來她趕緊喝一碗暖合暖合,結果就聽夜溫言說:“這粥祖母可不能喝,樹都沒喝呢,您怎麼能跟樹搶呢?你想啊,在將軍府裏誰最重要?當然是樹了!從前祖父都沒爭得過它,難不成您覺得您在家裏的地位比祖父還要高?那是不可能的。”

    她說着看向那個端粥進來的丫鬟,開口吩咐:“拿出去給墜兒,讓她喂樹。”

    丫鬟覺得這間屋子愈發詭異了,一刻都不想多待,端了粥轉身就走。

    老夫人在後頭氣得直罵,可罵也沒把人罵回來,只聽到外頭傳來墜兒的聲音:“老夫人請放心,奴婢一定把那棵大樹給侍候好了,也不枉您疼它一場!”

    到了晨昏定省的時辰,雖然禮數是免了,但畢竟老夫人病着,府中女眷要來探望的。

    先來的是蕭氏,一進來就看到墜兒正一勺一勺舀着粥,又一勺一勺倒在大樹底下。

    蕭氏轉身就走。

    這場面讓她害怕了,因爲差不多的場面她見過,是君桃做的,倒的是老將軍的藥。

    那次她也是選擇轉身就走,過後還把這件事情爛到了肚子裏,連夜景盛都沒說。

    她以爲這件事老夫人也算是瞞天過海成功了,卻沒想到今日竟會見到這番景象。這是巧合還是故意的?是因爲那碗粥沒人吃了隨便倒的,還是什麼人吩咐的?

    蕭氏深吸了一口氣,當然是被人吩咐的,那是夜溫言的丫鬟,聽的當然是夜溫言的話。

    可這事兒是怎麼被夜溫言知曉的呢?難不成也像自己一樣無意中撞見?

    不可能,就憑夜溫言的性子,若真是之前就無意撞見,早就該鬧起來了,絕不能忍到現在。可若不是這樣,又是誰把這事兒告訴了她?

    蕭氏一整天都心慌,而跟她一樣心慌的人,還是住在客居院兒的舅奶奶湯氏。

    湯氏也是白天前去探望老夫人,到是沒瞧見墜兒給樹餵飯,但她看見墜兒往樹底下倒藥了。湯氏當時就衝過去問墜兒:“你在幹什麼?這是給你們老夫人煎的治病的藥,你居然敢倒在樹底下,你這丫鬟瘋了不成?看我今兒不打死你!”

    她說着就擡了手,照着墜兒的腦袋就拍了下去。

    要是擱以前,這一下打墜兒肯定就受了,但現在不一樣,她跟了夜溫言之後不但膽子變大,武力值也見漲,湯氏這一巴掌還沒等糊下去呢,小丫鬟就已經躲了下,手裏端着的湯都沒灑,同時還開口提醒對方:“把病人的藥倒在這棵大樹底下,這可是咱們一品將軍府的規矩,舅奶奶這是又想做咱們夜家的主了?那要不奴婢再去買一塊匾吧?就是上次您付的那些個首飾有些可惜了,早知道匾不砸好了。舅奶奶這次打算拿什麼抵銀子?”

    湯氏擡起來的手又放了下去,倒不是爲了匾額和首飾,而是因爲墜兒說的那句話。

    把病人的藥倒掉是一品將軍府的規矩?上次好像夜溫言也說過同樣的話,問她是不是蔣家的規矩。當時她沒聽明白,如今想一想,倒是有那麼點兒通透了。

    夜家跟蔣家最有關係的人就是她那個大姑姐,夜老夫人,所以夜溫言當時問的那句話,衝着的就是夜老夫人。意思就是夜老夫人把病人的藥給倒掉了,倒在了大樹底下。

    那麼現在夜溫言的丫鬟把夜老夫人的藥也倒了,那就是一報還一報。

    什麼人能讓夜溫言豁出去一個不孝的名聲,也要這麼幹?又是什麼人生病了能輪到夜老夫人親自照顧?

    別人肯定不行,唯一的可能就是她那位重病去世的姐夫,夜老將軍!

    湯氏害怕了,她覺得這座一品將軍府有問題,有大問題。她不能再在這裏待下去,她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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