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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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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楚憐凍得直哆嗦,一點兒都沒被歸夕的話鼓舞,她甚至反問歸夕:“學跳這種舞,就能嫁個好人家?那他看上的是我這個人,還是我跳的舞?若像你說的,年紀大一些之後就跳不動了,那等到那時我豈不是就失寵了?失寵了會怎麼樣?會被人拋棄,會眼睜睜看着新人入府。人生若只能有短短几年輝煌,那這個輝煌要不要又有什麼意思?”

    她這話讓歸夕鼓起掌來,可掌聲也只有短短三下。歸夕說:“我很欣賞你這一身傲骨,從前只聽說夜家的五小姐是個膽子最小的人,一句大聲的話聽不得,一點出格的事不敢做。可今日看來,外頭的傳言也不見得都是真的。”

    夜楚憐沒有接她這個話茬兒,只是自顧地說:“我知道家裏爲何請你過來,聽說你會跳一種舞,叫做畫舞。就是一邊舞蹈一邊畫畫,舞跳完了,地面上的畫就也畫完了。如果是冬天呢,就在雪地裏跳,這是最簡單的,因爲只要不畏冷,畫就可以在雪中完成。可如果是夏天,相對來說就要麻煩一些,因爲要把染料綁在腳上,並且保證染料一直均勻流動。”

    夜楚憐一次性說這麼多話還是有些不太習慣,中途停下來做了幾次深呼吸,才又繼續道:“染料是最低級的手段,真正跳畫舞的人不屑去做,看畫舞的人也不愛看這種沒意思的玩法。所以後來就想出了一種特殊的跳法,就是把腳底劃開一個口子,用血來畫。”

    她說到這裏就冷哼了一聲,“什麼畫舞,無外乎就是在用這種看似新奇其實是找虐的方式,去滿足一些人的獵奇心理,或者說是變~態心理。就跟李家大小姐跳的那種刀尖舞是一個意思,都是爲了博人注意力罷了。我不想學這種勾搭男人的東西,也無所謂家族栽培不栽培。比起學這種東西,我還是繼續當夜家那個膽子最小最沒出息的五小姐好了。”

    夜楚憐回屋去了,直接縮回牀榻裏,棉被一捂,愛誰誰。

    歸夕獨自在院子裏站了好一會兒,直到柳氏過來了,她這才動了動,笑着同柳氏說:“原來五小姐隱藏得這麼好,這位姨娘平日裏想必也沒少教導吧?不學也罷,反正夜家也沒給足銀子,我便在府上暫時小住,待到這個月滿就離開。只是在這期間,每天早上我還是會來,五小姐出不出來是她的事,我只盡我的義務。”

    歸夕走了,柳氏送到了院子口,賠了幾句好話,直到人走得沒了影子,這才鬆了口氣。

    進屋時,夜楚憐正縮在被子裏打哆嗦,見柳氏來了趕緊就道:“姨娘快幫我往盆子裏多放幾塊兒炭,太冷了,我現在全身沒有一處地方是熱的。”

    柳氏趕緊給她加炭,直到屋子裏暖和起來,這才走過來小聲問道:“真不想學了?”

    夜楚憐點頭,“從來就沒想學過,都是家裏逼的。可是姨娘你也看到了,如今家裏這個局勢,咱們不能再聽老夫人的話了,也不能再按照她劃出來的道去走了。老夫人從來都只考慮她自己的利益,最多再考慮一下我父親的利益。可父親的利益需要的是嫡出的子女來搭建,我這種庶女充其量就是塊墊腳石,而我不想做墊腳石。”

    “你還是想站到四小姐那一邊?”柳氏依然謹慎,但話語也比從前鬆動了不少,“知女莫若母,我知道你隱忍這些年受了多大的委屈,可那也是沒有辦法的。如今既然有了想法,去試試也未嘗不可。但是你必須得知道,這條路既然走上去了,就不能再回頭。”

    夜楚憐點頭,“絕不回頭。”

    柳氏嘆了氣,“四小姐越來越奇怪,她要做什麼我怎麼都看不明白,說心裏話,我不想你參和到她那頭去,可是如今府裏這個情況,跟着你父親和二夫人,似乎更是條錯路,跟着老夫人更靠不住。所以三選一你選了四小姐,我也無話可說。昨天我幫四小姐說了話,想來也是被老夫人她們給記恨上了,往後咱們的日子怕是會更難過一些。”

    夜楚憐咬着發抖的牙說:“難怕什麼,畢竟以前也從來沒容易過。我不想認命,所以必須闖一闖。咱們兩個憋屈了那麼多年,是時候嘗試着擺脫二房的控制了。”

    柳氏咬咬牙,似也下定了決心,但她還是提醒夜楚憐:“不要讓四小姐看出你目的性太過強烈,她是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怕是會不喜歡你這樣。”

    “不怕。”夜楚憐告訴柳氏,“我早就想過了,就算被四姐姐看出我有目的,那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我的目的是爲了讓我和我的生母能過得更好,能擺脫家族控制,這不是壞事,畢竟這是所有人都想做的事。何況我又不負她,任何於她有害的事我都不會做,我還會幫着她,只要她需要,讓我做什麼都行。人只有誠實才會得到好報,掖着藏着反而失了真心。”

    天終於大亮,福祿院兒的人起得都有些晚,往常這種時候最起碼在院子裏灑掃的下人應該醒了,今日卻睡過了頭,就只有一個婆子迷迷糊糊地睡醒。

    結果一睜眼就看到自己牀頭坐了個人,當時就嚇了一跳,差點就伸出手去拿人。

    好在手伸到一半時反應過來這人是君桃,立即收了勢,但也有些不快地問:“君桃姑娘這是何意?爲何一大早就坐在我的屋裏?”

    君桃臉色非常不好,眼底盡是黑眼圈兒,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打顫。她問那婆子:“昨晚你們確定砍倒了院子裏的樹是嗎?”

    婆子聽得直皺眉,“這話是什麼意思?砍樹的動靜也不小,君桃姑娘難道聽不見?”

    “我能聽見,但畢竟沒有親眼看到,所以一定要來和你們確認一下。”

    婆子想了想,問她:“是老夫人叫你來問的嗎?老夫人對這件事十分謹慎,我也是能理解的。放心吧,樹的確砍倒了,不但砍倒了,還擡到了後院兒,我們幾個又連夜把樹枝都掰了,樹幹也砍成了小段,都堆在一處,沒人能看出來是一棵剛砍下來的完整的樹。”

    君桃臉色愈發的難看了,全身都在發抖。婆子覺出不對勁,就又問:“你這是怎麼了?”

    君桃都快哭了,“嬤嬤去院子裏看看吧!那棵樹眼下正完好無損地立在院子中呢,就跟從前一樣,長得好好的,樹幹上一丁點兒被砍伐過的痕跡都沒有,甚至枝上還長出了嫩芽。”

    “不可能!”婆子看傻子一樣的看着君桃,“你是沒睡醒在說胡話嗎?怎麼會有這種事?”

    話是這樣說,但人已經從榻上下來,穿鞋披衣,然後匆匆往外頭走去。

    君桃在後頭緊緊跟着,一邊走還一邊說:“可能是因爲藥物的原因,下人們都還睡着呢!你們幾個昨晚睡得也夠沉的,我來叫了好幾次都叫不醒。”

    婆子聽得直皺眉,“怎麼可能叫不醒?我們幾個深知自己職責,所以一向淺眠,別說叫了好幾次,你就是走到我們門口,我們也立即能聽到腳步聲。”

    話說這裏她就愣住了,人也停下腳步站在原地。

    走到門口就能聽到腳步聲?可是君桃都坐在自己榻沿上了,她怎麼一點兒動靜也沒聽着?君桃可是不會武功的,做不到無聲無息。那既然不是君桃的問題,就是她們自己的問題。

    “其它人醒了嗎?我是說跟我一起的那幾位。”

    君桃搖頭,“不知,我最後就坐在你屋了。不過這會兒天都亮了還沒出來,肯定就是沒醒。”她想了想,又補充,“老夫人也沒醒,但她老人家一向起得晚,也算正常。”

    婆子重新走動起來,這一回腳步就加快了許多,很快就到了那棵大樹旁。

    這不看沒什麼,看了之後差點兒沒把她給嚇死。

    明明砍倒的樹又完好無損地長了回來,而且也的確像君桃說的那樣,枝上還長了新芽。

    這是活見鬼了嗎?還是說昨晚砍樹的事其實是做夢,她們實際上什麼都沒做?

    不對不對!婆子有點兒亂,她問君桃:“你什麼時辰發現樹又長回來的?”

    君桃說:“大概寅時剛過。你們離開之後老夫人就睡下了,睡不長時辰就被噩夢驚醒。老夫人說她夢到後院兒砍出來的樹段重新變成大樹,樹枝也接了回去,枝上還長了新芽。我就勸老夫人,說那都是夢不要放在心上。可等老夫人又睡着了,我就走出去看,結果後院兒的木頭沒了,前院兒那棵樹又長了回去。我當時就嚇傻了,想叫你們,卻一個都叫不醒。嬤嬤,你說這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鬧鬼了?昨晚的樹確實是砍了的,我都到院兒裏去看了,你們還把剩下的樹根用一張石桌壓着,可爲什麼樹又長了回去?”

    婆子也傻了,君桃的話就證明昨晚上她們砍樹確有其事。既然確實砍過樹,那樹是怎麼長回來的?難不成還真的能是鬧鬼?

    這一早上,整個福祿院兒都陷入了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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