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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倒了病人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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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簪子透過肉,已經扎到骨頭了,縱是夜飛舟再能忍,也在扎到骨頭的第三下支撐不住。

    拄着地面的手臂一軟,整個人撲通一聲摔了下去。那一刻,他聽到蕭氏在身後說:“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生下了你,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寧願不嫁進一品將軍府,也不想生出你這樣的兒子。夜飛舟,你爲什麼不能死了呢?你死了,我們家就都好了。”

    有淚從夜飛舟眼裏流出來,一行一行,一行比一行絕望。

    可絕望歸絕望,卻已經沒有像從前那般一心求死的念頭了。他甚至在地上轉過頭來,看向蕭氏,一字一句認真地說:“上一次,父親打斷了我的腿,又把我推出來頂罪,他要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殺死我。我同他的父子情分,在那一刻起就已經斷了。”

    他緩了口氣,繼續道:“可人就是這樣,不管經歷過什麼,親情總是最難過的一道關。所以我把最後的希望放在母親身上,可是今日,咱們的母子之情也該斷了。母親,你想扎就扎吧,我不會躲,每一個我就受着。直到你沒了力氣,如果我還活着,咱們從今往後就斷了親恩。這一地的血,就算我還你生我一場。”

    蕭氏的目光愈發凌厲,凌厲之中還透着堅決,夜溫言眼瞅着她把簪子舉得更高,也聽到穆氏在她耳邊小聲的說:“這一下對準的是後腦,蕭書白要殺了這個兒子!”

    她實在坐不住了,就在蕭氏舉着簪子的手就要落下時,終於離開自己的座位,一步衝到夜飛舟跟前,伸出手,將蕭氏行兇的手腕緊緊握住。

    “冤有頭債有主,誰攛掇你婆婆做主娶平妻,你就找誰鬧去,只有沒本事的人才會把氣撒在自己孩子身上。這跟上街挨欺負回家打孩子有什麼區別?二嬸的格局就這樣小嗎?”

    蕭氏上下牙齒緊咬着,全身都在哆嗦。恨意自她眼中迸射出來,就好像夜飛舟是她千年的仇人一般,非得殺之而後快!

    她聽得懂夜溫言的話,是讓她把氣撒在湯氏身上。可她不能照着夜溫言的話去做,不是因爲她不敢衝着湯氏發難,而是因爲她不想與夜溫言爲伍!

    在這個世上,最不可能爲伍之人,就是夜溫言了。這一點蕭氏記得很清楚,所以即使夜溫言給她指明瞭一條正道,她也不會去走。

    更何況這個兒子她也的確不想留,因爲這個兒子同夜溫言走得愈發的近了,這可不是一件好事。這兒子有一身高強的武功,她做夢都害怕有一天夜飛舟的劍尖兒會對準了她。

    所以她想把這個兒子殺掉,反正也是個丟臉的東西,留着幹什麼?

    蕭氏用力推開夜溫言,髮簪再次對準了夜飛舟的後腦。

    夜溫言搖了搖頭,手再一次向着蕭氏迎了過去,這一下就用了大力氣,不但打開了蕭氏的手,還將那髮簪直接打了個七零八碎。

    蕭氏被她的手勁兒揮得退出去兩步遠,一下摔到了地上。人都在地上坐着了,口中還在不斷地念叨着:“該死,他該死!要不是有了他,我也不會嫁到夜家來,都是他害的,他沒出生就害我,長大了還要害我,有他在,我就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湯氏瞅着蕭書白這個樣,皺着眉說:“這該不是瘋了吧?瘋子怎麼可能當正室主母?”

    老夫人咬着牙提醒她:“少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吧!”

    夜溫言這邊已經在招呼下人過來把二少爺給扶回玉京園去,臨走時又告訴夜飛舟一遍:“這次我一定說話算話,說不給你治就不給你治。”

    夜飛舟搖了搖頭,沒說什麼,下人很快就把人給扶走了。

    丫鬟錦繡一直在邊上不停地勸着蕭氏,說話聲音很低,也聽不太清楚。但蕭氏的情緒倒是緩合了許多,不再像個瘋子似的叫喊着要殺死夜飛舟,她甚至在錦繡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又重新坐回椅子裏,然後看向夜溫言,“四小姐說得都對,但舅母是長輩,我們做小輩的總不好對長輩不敬,那樣傳出去是會讓人笑話的。我是沒什麼本事,只會關起門來打自己的兒子,不像四小姐本事大,大房的事要管,二房的事也要管。”

    夜溫言也坐了回來,聽她這樣說話就笑,“二房的事我才懶得管,我只是覺得我二哥這人不錯,同我也聊得來,所以想保他一保。至於你們,是親還是仇,我這兒都有數。”

    蕭氏心裏咯噔一聲,直覺告訴她夜溫言在懷疑什麼,甚至是已經知道了什麼,可她不敢問。有些事是她再也不想記起來的回憶,但同時,也是她一生都擺脫不掉的夢魘。

    舅奶奶湯氏這個人實在是不老實,也太不甘心。剛纔明明都想到了自己身上的糟心事,都已經閉嘴了。可這會兒見蕭氏的態度又有所轉變,她就又開始蠢蠢欲動。

    只見她看看蕭氏,再看看穆氏,又看看夜溫言,一邊看一邊搖頭,“真不是我說你們,瞅瞅你們都鬧成了什麼樣?長不長幼不幼,一點規矩都沒有,哪像我們蔣家……”

    她又要說蔣家,老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沒讓她把話繼續說下去。

    可即使只開了個頭,這個頭也足夠讓夜溫言不耐煩了。

    老夫人眼瞅着夜溫言又翹起了二郎腿,心說要糟,因爲夜溫言一做這樣的動作,要麼是打算看戲,要麼就是想要算帳,再或者就是想打架。

    眼下戲都看得差不多了,就剩下算賬和打架了。老夫人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夜溫言人往椅背上一靠,勾着眼睛看向湯氏,開始說話了。

    她說:“既然舅奶奶鐵了心要跟我們夜家人立蔣家的規矩,那我就要問一問,這趁丈夫病重卻不給喝藥,還把熬好的藥都倒了的規矩,是不是蔣家遺傳的?”

    湯氏被她問得一愣,“什麼把藥倒掉?誰倒藥了?你在說什麼?”

    她是真懵,畢竟她人遠在秀山縣,京裏的事她是不知道的。可看着夜溫言這個架勢,又覺得此事並不是無地放矢,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湯氏的八卦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追着就問:“你把話說清楚,什麼把藥倒掉?”

    此時的老夫人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連氣血都在不停地上涌,要不是君桃一直幫她順着,怕是當場就要一口氣噴出來,氣絕身亡。

    她覺得這屋她待不下去了,她現在只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自己安靜一會兒,好想一想夜溫言爲什麼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那丫頭到底知道了什麼?

    她瞪大了眼,死死盯着夜溫言,是既想問個究竟,又怕問出究竟。

    那件事情她自認爲做得人不知鬼不覺,她是做夢都沒想到夜溫言打從肅王府回來之後,就把死因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更沒想到今日的夜溫言,竟提出了倒藥這個事。

    老夫人的眼裏有掩飾不住的恐懼,不止她,君桃也是一樣,給老夫人順背的手在哆嗦。

    夜溫言也朝她們看了過來,勾着一邊的脣角,笑出了陰嗖嗖,又邪裏邪氣的模樣。

    “害怕了?別怕,萬一這是蔣家的傳統,那我就去找蔣家人說道說道。人哪,這輩子就是不能做虧心事,因爲一旦做了,不管時日多久,哪怕久到你們自己都忘記了,也會有人突然出現在你面前,來跟你討債的。”

    她歪了歪頭,依然盯着老夫人,“有些事我現在不說不問,不代表我永遠都不說不問。我只是太忙,但眼下也已經要忙到頭了。等我騰出工夫來,有找你們算賬的時候。所以彆着急,能笑一天是一天,哭的時候在後頭呢!”

    老夫人身子一滑,整個人都從椅子上滑了下來。君桃趕緊去扶,同時心裏想的竟是:老夫人這樣子滑下去已經不只一回了,難不成以後這樣的場面會成爲常態?

    廳堂外,二老爺夜景盛一臉怒容地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個嬌滴滴的熙春。

    人還沒進屋,聲音就先到了,人們聽到夜景盛大吼着說:“夜溫言!你又撒什麼潑?”

    計嬤嬤沉着個臉往前站了半步,“二老爺請慎言!”

    夜景盛真是一看到夜溫言氣就不打一處來,一看到計嬤嬤就更生氣。於是也不想再理會計嬤嬤是什麼人,直接就懟了過去:“我同我們夜家的小輩說話,你管不着!”

    計嬤嬤還想說話,卻被夜溫言給攔住了,就見夜溫言笑着向夜景盛點了點頭,“二叔來啦!喲,您這手上的包紮已經拆掉了?看來是好得差不多了。怎麼樣有沒有不太習慣?要是二叔覺得還是包紮上比較有緊實感,那我可以再燒你一回。”

    “夜溫言,你不要太過分!”夜景盛咬牙切齒地道,“你要是想把這個家給毀了你就直說,用不着這樣拐彎抹角還連累這麼多人。”

    眼瞅着夜景盛跳腳,夜溫言的目光也冰寒起來,“急什麼,我要說的事,你也有份兒。”

    夜景盛的心瞬間就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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