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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我沒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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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新的塵王府是從前先在世時,賜給權青城的宅子。但因爲權青城是個小啞巴,當時的虞嬪娘娘不放心他一個人住在外面,所以宅子就一直空着。

    地龍翻身時這宅子沒塌,除了幾間下人房以外,其它地方都是完好的,就是壞掉的下人房也得到了及時的修繕。權青畫住進去後,原有的留守下人全部撤走,整個府邸都被塵王府接管,就連正門的匾額也換了新的。

    回府時,封昭蓮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完全看不出她剛剛從權青畫手底下弄走了一個人。權青畫也不想問,或者說不敢問,因爲就像封昭蓮說的,他做的一些事情,自以爲可以瞞天過海,卻不想早已落進他人眼中。連封昭蓮都能知曉一二,何況歸月人。

    權青畫猶自回院兒,封昭蓮沒跟,也沒再像往常一樣總鬧着同他說話,說什麼他有點像她夢裏的心上人。她就看着人步步走遠,一身白袍漸漸看不到了,這纔不再理會,回去休息。

    新府主院兒,權青畫站在院子中間,看着天空飄起輕雪,好像雪落的聲音都能聽到一樣。

    歸月冬天也下雪,卻不像臨安城下得這樣頻繁。記憶中臨安的雪要一直下到二月末纔算完,有的時候三月裏也會有雪花飄幾下,直到四月初春天才算真正開始,人們才能耕種。

    但更多的事卻已經記不太清了,反到是對歸月的事情印象更深刻一些。比如說也是在這樣一個飄着輕雪的冬夜,他去見了那位大將軍。也是在剛過完上元節的日子裏,他親手把自己送進了一個爬都爬不出來的深淵。

    “師妹,我不是逼你到絕路,我只是也沒有給自己留後路。我這小半生都由一個仇恨撐着,可這個仇恨有時卻能讓我特別迷茫。因爲我不知道恨從何來,根又在哪裏。有些事明明知道真相,卻又不甘心是那樣的真相,所以我沒有回頭路,只能抓着一個人、一件事死不放手,如此才能把這口氣和這條命都撐下去。所以我恨夜飛舟,要是沒有他,這個仇就快報完了。我也恨你,要是沒有你,那至少我還能看着夜飛舟半死不活,能看到我那三哥痛不欲生,一輩子內疚。多麼美好的結局,你爲何偏偏要插手?”

    他仰頭看雪,好像在雪裏看到一個年輕婦人的影子。那是她的母妃,是他這麼多年又思念又憎恨的一個人。他的仇因她而起,也因她而成爲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卻偏偏在他意識到那是個錯誤之後,一切已經無法挽回,該做的事他都已經做了。路除了繼續往前走,完全沒有回頭的可能。

    自那時起,他的人生就只剩下~陰霾和冰霜,再不見天日。

    這一晚,幾座府邸的主子都徹夜難眠。

    塵王府自不必提,仁王府那頭,權青允實在激動見着了帝尊,以至於整夜都在回憶帝尊來給夜飛舟治傷的過程,回憶帝尊稱呼夜溫言爲阿言。

    那是多親近的稱呼啊!這世上能使喚得動帝尊大人的,怕也只有那位夜四小姐吧!

    他還順道把夜溫言的話也從頭到尾又捋了一遍,捊完之後就覺得這件事情的確如夜溫言所說,除非跟她合作,否則這事兒永遠沒完。

    他是不怕老四的,對於當年的事也問心無愧,畢竟那黎妃娘娘是自己做錯了事,就算他不揭發也自有別人來揭發。怎麼可能後宮妃嬪與侍衛有染,還真的就能瞞天過海呢?

    所以在老四回京之後他還曾到塵王府去挑釁,就是爲了出這十年總被遠在歸月的權青畫暗中下絆子的氣。但現在老四盯上夜飛舟了,他就不能不多加小心。他怎麼着都行,夜飛舟可不能被這事兒牽連,否則他心難安。

    睡不着覺的還有那位六殿下,以及又被他從榻上拽起來好一陣毒打的夜紅妝。

    這一次他下了更狠的手,鞭子上都沾了辣椒水,抽得夜紅妝皮開肉綻。

    抽累了就停下來,六殿下指着夜紅妝大罵:“吃裏扒外的東西!說,是不是你給夜家報了信兒,走漏了那三封信的消息?所以你那二哥就去偷了,還真讓他給偷走了!”他氣得直轉圈兒,那三封信原本是他想得的,只要握好了那些信,他就可以將老三死死踩在腳下,甚至可以把他手裏那些土地房屋都弄到手。

    可現在信沒了,他查了一整天,終於查出竟是夜飛舟動的手。他簡直要氣死,既氣那老四身邊的人沒本事,那麼多高手沒打過夜飛舟一個。也氣這消息很有可能是從他這裏走漏出去的,因爲那天他去攝政王府說這件事,夜紅妝在外頭似乎聽着了。

    “本王一點都不喜歡你。”他跟夜紅妝實話實說,“本王甚至很討厭你,因爲你長得不好看,性子也不討喜。也因爲你是太后和夜家要走的棋,卻不是本王自己想要的子。但你既已入了肅王府的門,本王也不好再把你給趕出去,所以你要想清楚——”他盯着夜紅妝,一字一句地道,“你如今是本王的王妃,那就是這一輩子都得在肅王府過活的。本王好,你就好,本王死,你就也得死。所以你想清楚,想死還是想活。要想活,就給我老老實實的爲王府着想,要是想死你就吱一聲,本王現在就可以送你上路。”

    夜紅妝趴在地上,忍着一身的疼,眼睛裏閃着不知是恨還是希望的光。她說:“我當然想活,但是我想好好地活,我想你像從前一樣與我是一條心的。縱是不能夫妻恩愛,至少也該相敬如賓,而不是一到天黑就過來打我,一到天亮就戴上虛僞的面具。我也可以爲王府着想,一心一意爲你謀劃,甚至可以借夜家之勢立你軍中之威。但你必須對我好,讓我穩穩地把孩子生下來,再立他爲世子,保我們母子一世富貴安穩。”

    她努力起身,靠着牀榻在地上坐着,“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初的事,當初之所以你點頭答應跟夜家結親,看中的不就是夜家的軍威嗎?如今我祖父雖然不在了,可祖母還是在的,夜家在軍中的威望也還是在的。不管你是想謀什麼,哪怕只是想保住現有的一切,你也少不了夜家這樣的助力。所以現在不是我想,而是該你想,想想要不要好好待我,要不要好好跟我過日子。你要是再打我,哪一天真把我打死了,你也看看夜家能不能饒了你。”

    她盯着看面前這個人,面上是在笑着,心裏卻在怕着。她也在賭,賭這個不知道是什麼人的假的權青祿會不會被她的話說服,從今往後不再打她,好好相處。也賭萬一出了事,夜家會不會真的爲她出頭,那所謂的軍威是不是真的還在。

    屋子裏好一陣靜默,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六殿下終於又動了。夜紅妝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身後卻已經是牀榻,無處可逃了。

    她明顯很怕甚至已經擡手擋頭,卻見那六殿下蹲下身來,輕輕地握住她的手,用特別溫柔的聲音同她說:“不要怕,我不會再打你了。就按你說的,咱們好好過日子,不管白天還是晚上,我都會待你好的。咱們一起謀劃,爲了我們今後的好日子,咱們就像從前一樣。”

    夜紅妝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

    他點頭,“真的。但是紅妝,唯有一件事你得答應我。”

    “什麼事?”

    他鬆開握着她的手,漸漸下移,輕撫上她的肚子。

    “這個孩子,我們把她拿掉好不好?你放心,只要你拿掉這個孩子,我就保證好好疼你。”

    “你,你說什麼?”夜紅妝幾乎瘋了,“你到底在說什麼?這可是你的骨肉!”

    “不是我的!”好不容易溫柔下來的人又突然暴怒,“不是我的,夜紅妝,你心裏清楚,這孩子不是我的!你如今跟的是我,今後跟的也只能是我,但我不能養別人的種,你把它墮掉,再爲我生一個孩子,咱們這個家就會很幸福。我答應你,若是男孩,一定立他爲世子。若是女孩,也一定好好疼她寵她給她最好的一切。我甚至可以向你保證絕不納側妃,整個肅王府上上下下就只聽你一個人的話。夜紅妝你想想,到那時你該有多風光。”

    夜紅妝聽得全身都在打哆嗦,兩隻手死死捂着自己的肚子,滿臉的恐懼滿眼的拒絕。

    她甚至在自欺欺人地說:“你是不是糊塗了?我肚子裏這個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明明知道的,與你在一起是我頭一回,我這個孩子貨真價實就是你的。”

    “那是他的,不是我的!”面前的男人一臉的陰邪,“夜紅妝,你心裏清清楚楚,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我不管從前那位是如何待你,現在是我在跟你過日子,你就得遵着我的章法,就得生出我的孩子。你莫要揣着明白裝糊塗,我只問你一句,這個孩子你墮是不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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