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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花催鈴響紅影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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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家四小姐出嫁那天是臘月初二,她夜裏進宮,在次日清晨回府,睡了一天一夜。今早醒來去給老夫人請安,此刻剛用過午膳,日子該是臘月初四。

    夜溫言掰着手指頭算日子,這才臘月初四,還沒到十五,法訣怎麼可能失效?

    玄脈夜家最後一任家主夜溫言有個祕密,這個祕密即使是在前世,她也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包括她的媽媽、爺爺,還有整天跟在屁股後面轉悠的夜傾城。

    每月十五靈力喪失,這是隻屬於她一個人的祕密。她不知道原因是什麼,但每月十五都是她最孱弱的時候,她從來不會在正月十五出門,即使有大事,也儘可能地避開這一天。

    眼下她想借花之力讓這具身體恢復生機,卻意外地失敗了,這讓她心驚,也有點點發慌。

    手中白光淡了下去,很快消失,那一把臘梅花也迅速枯萎。

    她不甘心,又抓了一把,正準備念動法訣,忽然心思一轉,抓了一把的花就放了回去,只剩一朵在她手中。

    法訣改變,從恢復身體生機的大術法,換成了變換物體的小術法。

    眨眼間,花朵變成一把梳子,安安靜靜躺在她的掌心。

    “咦?”她疑惑出聲,將梳子放下,又拾了一朵花,很快就又變出一盒胭脂。

    夜溫言鬆了口氣,還好,不是靈力出了問題,只是那個復生機的大術法不得施展罷了。

    她細細思量,很快就想明白,問題應該不是出在術法上,而是出在她現在這具身體上。

    畢竟是借屍還魂,真正的夜家四小姐已經死得透透的了,這具身體是真真正正的死人身體。她屬於強行塞入到死屍中的異世之魂,興許是她魂體特殊,也興許是在這場穿越過程中~出了點什麼意外,總之,她的魂魄不能夠跟這具屍體完完全全的融合到一處,這才造成了如今這種活死人一樣的局面。

    可若是術法都改變不了,難不成她要一直頂着一張大白臉,和沒有體溫的身子在這世間行走?冷不說,早晚也得被人瞧出端倪,到時候還是麻煩。

    夜溫言有點兒鬧心了,擡手在梳子和胭脂上拍了一下,兩樣東西又變回花朵,眨眼枯萎。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午鬧得狠了,總之這一下午,將軍府還算安靜,至少沒有什麼人到這小院子來打擾她。就是墜兒發現花朵枯了一半,跟她問了兩回,見她不願說,便也不多問了。

    剩下的花,夜溫言找了錦袋裝起來,掛在腰間。還拾了幾朵塞到袖袋裏,方便隨時取用。

    晚膳是在自己屋裏用的,一盤炒乾菜,一碗米飯。

    乾菜是秋日裏摘下來曬乾的青菜,冬天泡開了就能喫。

    夜溫言就想不明白一件事,將軍府缺鹽嗎?她問墜兒:“爲啥這乾菜炒得這麼淡?”

    墜兒很驚訝,“淡了嗎?奴婢還以爲會鹹,因爲給我們下人喫的醃菜都特別鹹,奴婢就着三口鹹菜吃了兩碗米飯,還喝了兩大碗水,實在是太鹹了。”

    “還有剩的嗎?”她問墜兒,“要是有剩的就給我端來,不嫌你埋汰,這個菜淡得我真是一口都喫不下去。”說完還拿筷子在菜裏翻了翻,“一點兒肉沫都沒有,看來將軍府的日子過得真是不怎麼樣,我堂堂嫡小姐的日子都這樣苦,何況別人。”

    墜兒匆匆出屋去拿鹹菜,再回來時嘴巴撅得老高,“不是將軍府日子不好,是咱們的日子不好,小姐以前喫得可好了,每頓飯至少都有六個菜,其中四個都是葷的。就現在這樣,怕是二夫人那邊的丫鬟都比小姐您喫得好。”

    “是嗎?”夜溫言笑笑,“那就把每日三餐都記下來,認認真真的記。你會寫字嗎?”

    墜兒點頭,“會的,小姐忘了呀,以前大夫人做主母時,府裏有專門爲我們這些下人請先生,多的也不教,只教識字。所以奴婢會寫字,也認得字。”

    “那就好,從我回府那一晚寫起,一日三餐,還有點心茶水,都仔仔細細給我記下來。”

    “記這些有什麼用?”墜兒不懂。

    夜溫言也不明說,只告訴她:“現在的生活來之不易,不能我們過得好喫得健康,得讓府里人都過上我們這樣的日子纔行。恩,我會爲了那一天早點到來而努力的。”

    當晚沐浴的水是熙春提的,一桶一桶提進來,累得快直不起腰。

    往大浴桶裏倒水時,那丫鬟的衣袖子往上滑了一下,夜溫言瞧見她手腕上戴了只鐲子,成色對於夫人小姐們來說不是很好,但是對於一個丫鬟來講,已經是難得之物了。

    她想,或許熙春做爲一等丫鬟,例銀如果不拿去補貼家裏的話,存一存應該也夠買得起。可她並不認爲一個丫鬟真就能捨得用存下來的錢買這種東西,畢竟這一隻鐲子該夠普通人家喫用個半年以上了。

    可如果不是自己買的,會是誰給的呢?是原主嗎?

    她仔細回憶,緩緩搖頭,不是原主,原主雖然比較大條,但相對於穩重謹慎的香冬來說,她並不是很喜歡熙春這個丫鬟,所以並沒有給過熙春太大的賞,最多就是幾支珠花,和不穿了的衣裳。

    既然不是原主,還能是誰呢?

    “水可以了,小姐可以沐浴了。”熙春輕聲細語地同她說話。

    夜溫言站起身走到屏風後面,又往熙春胳膊上看了一眼。熙春似乎反應過來,趕緊把袖子放下去,一雙手都背到了身後。

    “小姐先洗,奴婢這就退下了。”因爲前一晚沐浴時她屏退了下人,熙春今晚照例要走。

    可夜溫言卻拉了她一把,“你留下來,幫我擦擦背。”一邊說一邊主動去挽她的袖子,“你這衣裳袖子太寬,弄上水就不好了,我給你往上挽挽。”

    “不不,不用,真的不用。”熙春後退了兩步,“奴婢去叫香冬幫小姐擦背吧,白天的時候奴婢劃了手,不好碰水。小姐稍等等,奴婢這就去叫香冬來。”話說完,轉身就跑了。

    夜溫言輕笑了下,褪了衣物邁到浴桶裏。

    香冬很快就進來了,洗過手後便拿起浴桶邊的小水瓢,一下一下舀着水澆到她肩上。

    如此,舀了十來下時,終於輕輕地開了口,同她說:“小姐是不是看到熙春戴的那隻鐲子了?下晌做活時她就小心翼翼的,什麼東西都輕拿輕放,讓她幫着搬張小桌她也不樂意。我瞅着她像是在護着左手腕,生怕磕了碰了,便猜到許是戴了什麼好物。用晚飯時逮着個機會握了她的手,總算看見了那隻鐲子。我問她是哪來的,她說是小姐您以前賞的。”

    香冬將夜溫言繞到身前的一綹頭髮扯了回來,“小姐以前賞過她鐲子嗎?”

    夜溫言搖頭,“從未沒賞過。”

    香冬嘆氣,“那就是別人給的了。”

    “會是誰呢?”她問香冬,“可有留意過她同什麼人走得近?”

    香冬想了一會兒,搖了頭,“奴婢真想不出。以前她雖然性子張揚,愛打扮,也比較招搖,但並未發現她同什麼人有過特殊往來。她一直都是跟着小姐的,因爲小姐是這府裏的紅人,只有跟着小姐才最有出息。”

    “可惜今時不同往日了,興許看出來我們大房這邊是不行了,趕緊就找了靠山。”

    “小姐……”香冬欲言又止,但過了一會兒還是說了出來,“如果熙春做了錯事,小姐能不能原諒她一次?奴婢跟熙春一起侍候小姐這麼多年,情份還是有一些的,實在不忍心看她走一條錯路。奴婢保證只求小姐原諒她一次,若她以後再犯,奴婢決不替她多說一句話。”

    夜溫言轉頭看她,“香冬你得知道,犯錯這種事,有一次就有第二次。熙春不是小孩子,小孩子可以教導,但她是個成年人,心性早已定了的,你覺得能教導回來?”

    香冬搖頭,“不能。所以奴婢說只求這一次,如果她再犯,那奴婢就算仁至義盡了。”

    “好,我答應你。”夜溫言轉回身,又往水裏沉了沉,“去吧,我沐浴不用人侍候。至於熙春那頭,這些日子你留意着些。她走不走錯路是一回事,咱們院兒裏可不能讓外人算計了。”

    香冬放下水瓢,後退半步:“奴婢記下了。”

    屋裏只剩她一人,這纔將手從水裏擡起來。

    她的手腕也不願被人看見,因爲腕間有一隻銀鈴,是這片大陸上最最尊貴的那位帝尊大人送給她的。

    夜溫言還記得師離淵說過的話,倘若有事相求,只需搖動這鈴鐺既可。

    但她能有什麼事呢?至少目前爲止,她還沒遇上需要帝尊大人親自出手才能解決的麻煩。

    所以這鈴鐺於她來說也就是個裝飾吧?何況她也不是很想再見到那個人,畢竟一連扎心兩回,實在不是什麼值得回首的經歷。

    她放下手臂,不再琢磨師離淵的鈴鐺,到是半起了身去夠自己的衣裳。

    袖袋裏有花,她想變些香滑的沐浴露,那樣洗澡纔會更舒服。

    結果真是萬萬沒想到,花是夠着了,但是縮回身子時腳滑了一下,整個人撲通一聲摔回到浴涌裏。

    這一滑一摔,她那隻握花的手就握得緊了些,花引催動,正好催起了那隻銀鈴。

    眨眼間,紅光忽閃,一個披着楓紅外衫的美男子,憑空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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