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徐方回到了青雲市。
也沒去蚯蚓養殖場或者垃圾站，徐方直接把周潔約到了秀蘭大酒店。
專屬的包廂內，徐方和周潔相對而坐，上面擺放着六個菜，菜量不是很大，但很精緻。各種甜點飲料，顯然都是精心製作的。
“徐方，你着急把我叫來幹啥呢？”周潔嫵媚瞥了眼徐方：“有什麼事回我家聊也一樣啊。”
“聊點工作的事兒。”徐方笑道：“去你家啥時候都行。”
“算你識相，再不找我信不信姐找別的男人去。”周潔頗爲幽怨地說了一句。
“前幾天不才找過你嗎。”徐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這個無賴女人。
“滾犢子，你這小沒良心的，是不是感覺自己有錢了，瞧不上姐了？上次找我還是二十天前，怎麼就成前幾天了！”周潔小嘴一癟，滿臉寫着委屈。
“汗，前幾天一直呆沙漠呢。”徐方汗顏道。
“待會送姐回家，聽到沒。”周潔瞪眼問道。
“沒問題！”徐方保證道。
“這還差不多，說吧，把我叫來啥事？”周潔眼珠一轉，大概猜了下：“關於蚯蚓養殖的事兒？”
“差不多，最近新培育的蚯蚓怎麼樣？”徐方有些好奇：“生命力、壽命、繁殖能力這些。”
周潔聽後嘆了口氣，道：“這蚯蚓強化液確實很厲害，能讓蚯蚓連塑料袋子都吃了。但因爲飲食的原因，蚯蚓的繁殖能力和壽命，多多少少受了些影響。”
“具體的數據有嗎？”徐方問。
周潔用手揉了揉太陽穴，緩聲跟徐方解釋：“正常野外的蚯蚓，平均年齡是四年，咱們人工飼養的因爲生長環境和飼料比較好，蚯蚓的壽命應該能達到十年。這些服用了強化液的蚯蚓，正常飼料餵養的，我感覺壽命肯定都能十年朝上。但咱們現在的蚯蚓，壽命最多兩年，甚至可能只有一年。”
“那它們的後代呢？”徐方追問道。
“後代也有消化垃圾的能力，但因爲幼苗的生命力不強，需要強化液的培育，剛開始也需要進食飼料，所以垃圾站的蚯蚓幼苗，成活率比較低。”周潔嘆口氣道。
徐方聞言心裏一黯：“照你這麼說，咱們的垃圾站，每年就要換一批蚯蚓？”
“按理說是這樣，哪怕部分蚯蚓有兩年的壽命，一年後也要逐步添加新蚯蚓，不然蚯蚓數量下降，完成不了之前的垃圾處理量。”
徐方原本沒考慮過強化蚯蚓的壽命，本以爲強化蚯蚓也會越來越多，但沒料到這些蚯蚓的壽命只有一年。
頓了頓，徐方繼續問道：“每年培育蚯蚓的價格，跟處理垃圾的盈利，能持平嗎？”
“培育蚯蚓其實不難，咱們現在正常飼養的蚯蚓，如果不控制數量，它們也會生產過剩，蚯蚓的成本不算太大。主要的成本，應該在強化液上。”在周潔心裏，強化液的價值肯定很大。
聽到周潔的解釋，徐方心裏也放下心來。現在布和沙漠對蚯蚓糞的需求量很大，蔚藍星那邊更不用說，馬麗可是每天都在催他儘快種植。
蚯蚓糞的數量必須加大了！
“強化液這個不用擔心，我去和其他地方聯繫一下，先把周圍幾個市區的垃圾拿下，蚯蚓糞的產量一定要擴大！”徐方正色道。
“可以，只要強化液的數量夠，多少蚯蚓咱們都能培育出來！”對蚯蚓培育，周潔表示很有信心。
“嗯，那就辛苦你了，快喫飯吧，喫完飯咱們回家。”徐方笑道。
“飽了，趕緊走吧。”周潔眼睛一亮，立刻拉着徐方朝外走。
看着猴急的周潔，徐方心裏一樂，也順着周潔朝外走去。
……
燕京。
一間機關會議內，會議室面積還算可以，人雖然只有幾十位，但仔細看就能讓人心裏一顫。
這裏坐着的，除了各省份的主要領導外，還有燕京的幾位主要領導。
“咱們社會的發展，除了經濟增長，還面臨着巨大的環境問題！環境與咱們生活息息相關，我發現不少人，爲了衝GDP，不管不顧破壞環境，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環境影響着人們健康，當這個世界不再適合人們居住，人都沒了，還談什麼經濟？這裏，主要點名莊鄉南！這幾年的經濟增長確實不錯，但根據上個季度的調查顯示，整個環境下降最厲害的就是你們省份！”
“……”
會議還在進行，但莊鄉南的臉已經沉了下來。這次會議的內容所有人都沒收到通知，如今被點名，他心裏清楚，閩南省的經濟發展很快，他依舊是功大於過。
但接下來閩南省的環境沒法改善，他的地位或多或少會受一些影響。
經濟和環境，確實不好並進，莊鄉南開會之際，也在仔細想着下一步怎麼走。
當這個會議結束後，一些跟莊鄉南關係還不錯的人，多少安慰了幾句。莊鄉南心裏有些苦悶，也沒留下來多和大家走動，直接說一句回去有事便匆匆離開了。
其他人知道莊鄉南被點名，心裏肯定火急火燎，也沒有攔着。
莊鄉南迴到閩南後，時間已經六點，雖然大家都已經下班，但他還是把省內各個部門的人都叫了過來。
會議室內，莊鄉南面色陰沉如水，將今天開會的內容全部轉述了一遍，隨後將矛頭指向了省環境保護局的局長陳嘉。
“陳局長，環境這塊一直有你在監控，咱們省的環境問題，你一點也沒關注嗎！”雖然是詢問，但任誰都能聽出莊鄉南口中的問責。
感受着莊鄉南身上傳來的壓力，陳嘉心裏也是一突，苦笑道：“莊省長，環境問題我確實在關注，而且已經開始治理。但您也知道，經濟一直快速發展，環境被破壞在所難免……”
陳嘉的話沒說完就被莊鄉南打斷：“這個問題誰都知道，但環境保護局設立，就是爲了推卸責任的？”
“這個……”陳嘉嘆口氣道：“莊省長，您也彆着急，我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雖然也一直在做努力，各個地方的綠化，我是能做多少就做多少。有破壞環境的地方，我也在嚴加整治。而且您收到的反饋，是上個季度的環境問題，這個季度的環境問題，下滑勢頭倒沒那麼嚴重。”
“下滑勢頭？”莊鄉南眼裏閃過一絲不悅。
陳嘉心裏一突，咬咬牙解釋道：“治理環境比較緩慢，先控制下滑勢頭，然後再逐步變好。而且咱們省有個市區就很不錯，從最近的環境數據來看，可以媲美幾十年前的環境水平了。”
“哦？哪個城市？”莊鄉南頗有興趣問了句。
“青雲市，但具體原因我還沒問，等我回去就調查！”陳嘉急忙說道。
這也不怪陳嘉和莊鄉南不知道，當初建立這個蚯蚓生態垃圾站，徐方因爲不知道能不能成，所以跟沈建說不要朝外宣佈。
後來徐方也不想多在垃圾站上多做宣傳，所以垃圾站的事兒，除了青雲市一些領導外，其他鮮有人知。
“青雲市？”莊鄉南眉頭一皺，這個城市他太瞭解了，這三年來，青雲市的發展如同火箭一般蹭蹭超上竄。
而這中間的原因，很大程度有一個年輕人的原因。
想了想，莊鄉南拿出手機，給沈建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沈建客氣的聲音傳來：“莊省長，您找我？”
“下午好沈市長，現在您方便接電話嗎？”莊鄉南也客氣問道。
“嗯，剛下班，方便呢。”沈建立刻回道。
莊鄉南斟酌下詞句才問道：“是這樣，我聽咱們省環境保護局的陳嘉說，青雲市最近的環境有很大的改善，但你們這幾個月的成績也非常不錯，這裏面發生了什麼？”
“哎呀，你看我這腦子，竟然忘了跟您彙報！”沈建自我反省了一下，隨即說道：“這個也就是兩個多月前，我注意到有市民抱怨青雲市的環境變化，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然後尋找解決的辦法。但經濟和環境是相沖的，這多虧了徐方同志。”
聽到徐方這兩個字，莊鄉南眉頭一跳，又是這小子？
“他怎麼了？”莊鄉南好奇問。
“他研究出了一種強化蚯蚓，可以把垃圾喫掉。以前青雲市每天近千噸的垃圾需要焚燒處理，很污染環境。但現在不一樣了，全部給蚯蚓喫掉，不會有任何空氣污染。這麼重要的污染源被解決了，加上咱們市一直推廣嶽海電能汽車，環境逐步又上來了。”沈建沒有隱瞞，全部跟莊鄉南匯報過去。
莊鄉南此刻臉上也露出驚訝之色：“你說什麼，蚯蚓可以喫垃圾？”
“對！塑料袋都能喫掉！”莊鄉南肯定道。
“好，不錯！過些日子我會去一趟青雲市調研下。”莊鄉南稱讚一句，隨後又客氣兩句便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後，莊鄉南看了眼陳嘉，不冷不淡說了句：“咱們爲人民服務，要做實事，要積極。有些同志，真是懈怠了。”
簡單點了一句，莊鄉南也沒深入追究，猶豫了下找出徐方的手機號碼打了過去。
青雲市。
正拿出手機想跟莊鄉南打電話的徐方，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看着來電顯示上提示的“莊鄉南”三個字，徐方不禁啞然失笑。
這還真巧了！
好奇之下，徐方按了接聽，客氣問道：“莊省長，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