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解藥嗎？”
黑死病的解藥？
沈浪算有，但也算沒有。
黑死病的特效藥是什麼？
青黴素！
以現在的工業實力，想要大面積合成製造青黴素是不可能的。
最有性價比的辦法就是從發黴的某種特殊甜瓜上提取黴菌，然後用玉米液培養。
這樣可以獲得一定數量的青黴素。
這個法子沈浪一早就知道，但也一直到了沙蠻族才找到了這種甜瓜，才整整提取了部分青黴素。
但是數量依舊很少。
一旦爆發大規模黑死病，那就神仙難救了。
這個世界的青黴素，依舊比黃金珍貴十倍百倍。
…………
“你有解藥嗎？”姬璇公主再一次問道。
他當然首先想到的是皇室，萬一這種黑死病真的爆發，首先要保住皇室成員。
所以哪怕解藥很少，至少能救所有的皇族。
“沒有！”沈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兩位應該知道我在羌國，我在天西行省做的事情。”
確實知道。
沈浪當然是救人無數。
羌國的天花疫情、天西行省的天花疫情，幾乎全部是沈浪一手救下的。
當然了，這天花疫情比起黑死病簡直溫柔得太多了。
中世紀歐洲，黑死病爆發的時候，通常就是一個城市一個城市地滅絕。
一年之內死了兩千萬人口。
“所以，你們要相信我對炎京的人民沒有惡意。”
“姬璇，寧寒，你們好歹也是我未婚妻，我們上來談談啊。”沈浪道。
這話一出，兩個女人面孔微微一抽。
“拜託了啊，你們也知道我這個人體弱，隔着這麼遠說話，真是把我累慘了。”沈浪無奈道。
這顯得有鬼啊。
沈浪手無縛雞之力，本應該遠離姬璇和寧寒，現在竟然要她們上船。
但是姬璇猶豫了片刻，還是躍上了甲板。
“嘖嘖嘖……”
“絕代雙嬌啊。”
沈浪上上下下看了姬璇和寧寒好一會兒。
“兩個人的臉是一樣美麗的，身材也一樣好，怎麼就沒有人把你們列爲天下第一美人呢？”
沈浪輕浮的言語讓姬璇皺眉。
你罵誰呢？
誰是天下第一美人？
只有青樓的花魁纔會去爭奪什麼第一美人的名號。
沈浪道：“其實，我已經手下留情了，我選擇在悔悟之城和不歸城動手，就是因爲沒有半個平民，這兩個城裏面的每一個人都沾染了罪惡吧。”
“我一點點都不願意傷害無辜的平民，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但是……若我的人受到了傷害，哪怕只有一個，比如我的兒女，我的妻子等等，我大概就會想要毀滅世界了。”
“我不是姜離，我對天下沒有那麼博愛。”
沈浪指着地面上的那十萬人道：“這些人是爲我而來的，但歸根結底是爲了姜離之子而來。我很感動，但是……我並不希望他們來。”
他倒了三杯茶，笑道：“喝茶，喝茶……”
但是，姬璇和寧寒都不喝。
沈浪道：“所以，你讓地上的十萬人走吧。”
姬璇公主皺眉。
沈浪沒有繼續威脅下去。
眼下這個局面已經非常清楚。
一旦開戰。
矜君和阿魯娜娜等十萬人就會全軍覆滅。
那就直接爆發黑死病毒。
你帝國軍團準備死多少人？
關鍵是沈浪，只要將他抓在手中，那地面上十萬人就不重要。
放他們走，當然會損失顏面。
但比起眼前的損失，這點顏面又沒有什麼了。
大不了以後再找回來，大軍直接南下，滅掉矜君所謂的大南國。
頓時，姬璇寫了一封親筆信，送到地面上的帝國太子。
收到信後，帝國太子再一次後退了十里。
他也受到悔悟之城和不鬼城死絕的消息了。
這個黑死病簡直讓人聞風喪膽。
此時大軍如此密集，一旦爆發，誰都擋不住。
當然這種東西絕對是殺人一千，自損三千的手段。
一旦黑死病毒在帝國軍中爆發，那整個天南行省，整個越國就會徹底陷入了災難。
某種程度上，這類似於核威懾。
而且是一旦爆炸，連自己和敵人一起共歸於盡的核威懾。
………………
海邊，沈浪大軍的陣地上。
十萬人，不管是後悔也罷，痛苦也好，恐懼也好。
都已經別無選擇了。
準備一戰，徹底死絕。
這在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思想準備了。
大不了一死。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
就算不能殺死多少帝國軍團，那犧牲和死亡也不是沒有價值。
飛蛾尚且撲火？
更何況是人？
而且這種犧牲未必沒有意義，至少能夠照亮天下，哪怕一瞬間。
至少能夠讓天下人都看到，人心不死。
“姜陛下有旨，姜陛下有旨！”
一個人乘坐快船登岸。
是金氏家族的武士首領金士英，曾經大乾王國的戰爭難民。
“矜君、阿魯娜娜、苦頭歡，陛下命令你們立刻帶領十萬人南下，進入南毆國境內，然後不要停留，鑽入沙蠻族的大山密林之內。”
“姜陛下有旨，你們立刻南下，不要犧牲一人！”
接着，金士英將親密信交給了矜君。
上面的內容很簡單，全部都是密碼文字，只有矜君看得懂。
“兄長，放棄南毆國，放棄大南國北部，不斷南下，進入叢林，進入深山。堅持抵抗，不要放棄希望，等我歸來！”
“這是姜陛下給你的戰略之物！”金士英又遞給矜君一樣東西：“他說陸地上的一切就交給你了，不要追求勝利，不要追求土地，只要保住性命，保住火種，未來就有希望。”
矜君雙膝跪下，接過了一切。
在場所有人驚愕。
我們十萬人就這麼走了嗎？
那我們什麼都沒有做啊，什麼功勞都沒有立啊？
我們原本是要犧牲自己的性命，換取姜陛下順利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