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真是好奇,錦繡閣林默這個小強是靠什麼活到現在的。
而且彷彿還有些要出頭的意思。
他身後跟着的這個官員是誰呢?彷彿有些眼熟啊。
是越國織造府的官員。
原本織造府合作的大商人是徐光允,現在他死了,林默或許接了這個空檔?
沈浪道:“林東主,莫非您接了徐光允的生意?”
林默道:“區區不才,承蒙織造府諸位大人錯愛,接替了徐光允東主的位置。”
沈浪道:“恭喜恭喜,徐東主之仙逝真是讓人扼腕。我玄武伯爵府也是養蠶大戶,未來還要靠林東主多多幫襯。”
你玄武伯爵府已經沒有未來了。
林默皮笑肉不笑。
他之前是非常謹小慎微之人,但是他兒子林灼死了之後,他就失去了這種虛僞的表演慾。
那麼他是靠什麼接替徐光允,成爲織造府合作商人的呢?
靖安伯爵府。
伍召重派人殺了林灼,原本他殺死林默也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但是他並沒有那麼做。
因爲他看到了潛藏的巨大利益。
徐光允死了,徐家倒了,
但是織造府的生意總要有人接吧,天南行省這無數的養蠶人總要有出路吧。
徐家轟然倒下,留下了巨大的市場份額,直接填不上就是了。
所以,林默的錦繡閣完全奇貨可居啊。
所以靖安伯爵府和林默一拍即合,從此之後林默成爲伍氏家族的白手套。
而靖安伯也爲林默拿下了王商資格,與織造府進行合作。
所以,錦繡閣的這位東主林默這才重新抖了起來。
這不,直接上門打臉沈浪來了,而且還帶着織造府的官員撐腰。
玄武伯確實是整個家族的擎天玉柱啊,他這一病倒,什麼阿貓阿狗都跳出來了。
當然,林默可不是專門跑過來打臉的。
他這是替背後之人來試探的。
看玄武伯爵府是否真的到了絕境!
再看祝文華!
他身上竟然穿着官服,玄武城主簿,主管刑獄。
沒錯,就是之前王漣的那個位置。
他也是一名舉人,做這個位置是綽綽有餘的。
此時跟着王漣來的,不僅僅有柳無巖城主,還有太守府,甚至總督府衙門的官員。
不僅如此,竟然還有一個國都來的官員。
“下官大理寺丞王啓科,聽聞沈浪公子前些日子曾經南下,路徑和祝蘭亭子爵之死區域有所
重疊,所以特來調查。”
大理寺,可是整個越國最高的刑獄機構啊。之前稱之爲廷尉府,後改製爲大理寺,專門負責大案。
如今連這個機構都出動了,手筆非常大啊。
僅僅憑藉祝文華是不可能指使得動大理寺的,背後還有大人物。
那麼是誰指使這位大理寺丞來找沈浪麻煩呢?
種妃子?
又比如說某個王子之類。
肯定不會是國君。
玄武伯已經病倒了,玄武伯爵府眼看覆滅在即。
在這個時候,國君只會不斷施恩,表現自己的仁慈。
一邊弄死你,一邊不斷派御醫來給玄武伯看病。
牆倒衆人推那是下面人的事情,國君卻是不能做的。
又或者是祝戎總督?
不,不會是祝總督,他如今也要施恩於玄武伯爵府。
因爲滅亡玄武伯爵府他是主要推手之一,他眼中只有大局,絕對不可能爲了祝蘭亭子爵的死而大動干戈。
不是國君,不是祝戎總督,那就沒有什麼殺傷力了。
幾乎片刻之間,沈浪腦子裏面將這一切想得清清楚楚。
然後,他朝着錦繡閣林默道:“林東主,真是沒有想到什麼事都趕到一塊去了啊。”
林默冷笑。
牆倒衆人推嘛。
人倒衆人踩。
這是很正常的,而且這只是剛剛開始呢。
玄武伯爵府眼看着就要完蛋了,接下來有仇報仇,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會來趁機踩一腳呢。
因爲再不來踩就沒機會了。
沈浪溫和道:“林東主,我是欠您一千金幣對嗎?”
林默道:“連同利息,已經一千三百金幣了。”
沈浪道:“對不住,對不住,這筆債我都差點忘了。來人去取一千三百金幣。”
金忠一愕道:“姑爺,家中真的沒有多少錢了。”
沈浪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去拿錢。”
“是。”金忠道。
片刻後,他抱着一隻箱子過來,裏面整整有一千三百金幣。
連同箱子差不多一百來斤。
沈浪道:“林東主,您點一點。”
林默用絲綢墊手打開箱子,然後用絲綢捂住鼻子,看了一眼箱子裏面的金幣。
經常和錢打交道的他,一眼就看出這裏面有多少錢了。
不過這筆錢他是不會碰的。
沈浪太毒了,誰知道這金幣裏面會做什麼手腳啊,他連呼吸都屏住了。
沈浪道:“林東主,那咱們就兩清了吧,我再也不欠您債務了吧。”
林默冷道:“你欠我債務已經還清,但是玄武伯爵府欠我債務,卻還沒有還清。”
沈浪一愕道:“我玄武伯爵府什麼時候欠你債務了?”
林默道:“玄武伯爵府封地子民養蠶,所收蠶繭都是賣給我和徐光允兩家,對嗎?”
沈浪道:“對,有這一回事,其中七成賣給徐光允,三成賣給你錦繡閣。”
林默道:“正式因爲如此,所以每年你們的蠶種都是我們提供的。今年的秋蠶,我總共爲玄武伯爵府封地提供了五萬張蠶種。但是今年秋蠶你們的蠶繭卻沒有賣給我家,所以這五萬張蠶種的錢你們是不是該還給我。”
每一張蠶種大概有三萬顆卵,價值一個銀幣,所以五萬張蠶種就相當於兩千五百金幣。
“兩千五百金幣,加上四個月的利息,總共三千三百金幣。”
沈浪頓時樂了。
當初玄武伯爵府可是主動要將蠶繭賣給你林默的,是你爲了聯合徐光允封殺玄武伯爵府經濟,所以堅決不收。
如今卻以蠶繭沒有賣給你家爲名義,前來索取蠶種的錢。
你這是在爲你主子不斷試探我玄武伯爵府的底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