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墨清簡收到信時,安靜將自己關在屋內許久。
“公子,您足足關了自己兩個時辰了,眼見着,天都黑了,靈堂那邊...”總該去守着。
雖所,夫人不止公子一個兒子,可公子是這墨家繼承人,這個時候,該待在靈堂纔是。
墨家到處一片白,可仔細看會發現,墨清簡院子裏開的正豔麗的幾盆月季卻依然沒被搬走,因爲沒人敢提。
他這院子的花草,府上下人也不敢亂動,都知道公子調香用的。
“是...還是不是...長安,本公子當真有些看不透徹。”
公子這是看什麼看不透徹,都念叨好幾次了,長安泄氣默不作聲繼續候着。
直到墨清簡自己動了,長安才鬆了口氣。
“走吧,去靈堂看看,今日,該是沒什麼客人了。”
該來的來了,皇上早朝一聲立儲,恐怕現在,哪家還有心思來奔喪...
立儲!皇上想立誰,他都管不住,其他人要如何爭,都無所謂,爭去就是,不過....閒王不行!
婚期...婚期定了又如何?她是不是她又如何?
他覺得她是,她就是,那她就不能嫁閒王,不能嫁皇家,當年,紫家之案,可不只是墨家插了一手,還有皇上。
若是她,他不能眼睜睜看着她爲了報仇嫁入皇家,若不是她,他也不許,他大姐會生氣的。
“公子,先用膳再去吧。”長安看着人就往外走,趕緊追了出去,好歹喫點東西啊。
“不餓,長安,讓摺子來見我。”
聽到摺子二字,長安收了喜色,應了下轉身不再跟着。
這大家氏族中,哪有簡單的啊。
這一夜,就是星辰下,不知多少驚心動魄了。
長公主府
從宮中回來之後,長公主府上,便來了好幾撥客人,不過長公主一個沒見,約了梅先生在院小閣飲酒。
酒需助興,遠遠就聽着絲竹之聲。
“長公主府上,果然是好酒,這舞也不錯。”
“說好喝完酒的,還是拖到今天,梅先生,今日約你來,除了飲酒,還想聽聽先生說說立儲之事的看法。”
梅之千放下酒杯,長公主見狀,揮手,歌舞散去。
“太急!”梅之千隻道了兩個字,便不再開口,若非長公主問,恐怕這種事,他不會輕易開口。
“還不是你那個好學生的功勞...”長公主沒好氣的哼了聲。
梅之千不置可否,長公主到沒說錯,若非墨老夫人突然離世,這件事不會這麼快提上日程。
說起來,他也有些日子沒見自己那個學生了,這個先生的名頭,也不過是虛擔着。
現在來看,這個學生,他梅之千,教不了啊。
“太急也沒法子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長公主突的有感而發。
梅之千擡頭看了對方一眼,舉杯相望,“長公主髮髻高束,一身軟甲,不由讓梅某想起長公主當年馳騁沙場的風采了。”
舉杯一飲而盡,“年少輕狂胡鬧罷了,到是梅先生,當年揮斥方遒的氣概這些年都埋沒在書卷中了,真想一輩子當個先生了?”
“長公主都說,是年少輕狂胡鬧罷了...”
“不,我知梅先生心中大致依舊,只是...不願入朝罷了,梅先生,你若願入朝輔佐,本宮保你入翰林重修編年史!”
梅之千眸色一亮,隨之暗淡下來,重修編年史,是他曾經的畢生之願,只是如今,他知道,這件事,還是休要再想了。
重修編年史,不光是她的畢生之願,也是他老師的畢生之願,只是老師也說過,若想重修編年史,不光是人力物力財力的問題,還有國力和明君,以史爲鑑,那是千秋萬代的大事,不是說修就能修的。
老師說,現有同行的編年史,存在太多問題,很多歷史重要點,都被一筆帶過,尤其是大同年前的歷史...
可以說,相當混亂,經不起仔細推敲。
這個問題,這數千年來,歷朝都明白,卻從未有那位皇帝想着去做。
“長公主女中巾幗,並非梅某不信長公主,只是...數千年來,除記載過大同帝主持編修過前史,再無哪朝有此壯舉...”
長公主抿脣,這句話,她無法反駁,若要那如今大夏更大同皇朝想比,拿當今皇上和大同帝想比,確不可相提並論。
“本宮記得,有史料記載,大同帝曾主持編修過前史南迴傳,雖說,後世都沒找到這套書,可先生也相信,這套書在世,只是歲月轉轉不知流失何處了,本宮允諾先生,尋找這套史書總還是能辦到。”
梅之千笑了笑,“公主今日可是有些不同,從前,你可不會這般執着,我不入朝,並非今日才說,公主何須如此。”
“哎!是本宮執拗了,梅先生...本宮有生之年,只求一件事,也只爲一件事,大夏江山社稷穩固!不滿先生,這場儲位之爭,本宮心中沒底啊。”
“這可不像長公主說的話。”梅之千垂手,默默而望。
長公主面色沉沉,手端着酒杯輕轉,眉目輕凝,“先生剛纔也瞧着了,都來了,往日,他們可不會輕易踏入本宮的府邸,這是迫在眉睫了,皇位,他們想要,本宮不說什麼,可他們沒這個能耐...”
果然,長公主已經心中有數了,只是,不是剛纔這幾個找上門,那會是誰,好像只有建王沒到,皇上心中,總不會是建王吧?
畢竟,這次建王和墨家小姐婚事,弄的可是有些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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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公主這麼說,梅某便有一句話,可能不當講,可今天還是想開口說一句,若這儲君之位,真以能耐說話,以梅某淺見,閒王當之無愧。”
這話梅之千敢在長公主面前說,可見與長公主的交情非同一般。
長公主端着酒杯,緩緩飲了一口,“他不可以。”說完,閉上眼又是一身嘆息,在今日入宮之前,她也和梅先生一樣的想法。
自從九兮被貶爲太子,她就一直想問皇上,一直拖到今天不得不問。
“爲何?”明知這句話是問不得的,可還是脫口而出了。
“梅先生,這個問題恕本宮不能告知。”
“是梅某僭越了。”
“本宮知道,先生並無旁的意思...”這場儲位之爭,皇上恐怕太過自信了,那是皇位,皇上想要一錘定音,他們能答應?
城中突然戒嚴,就能震懾住他們嗎?儲位之爭,各大家會坐視不理嗎?雖不到皇位更替那一步,他們都不會妄動,可大夏已經貶過一位太子,若無大事,絕不會輕易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