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夕淡淡掃了宋以晨一眼,沉着的說:“對於成本預算,我想在坐的各位投標方也清楚,華亞的預算絕對是雙贏,如果僅憑價格論輸贏,那我真要爲建築界擔憂了!各位覺得呢?”
會議室裏一片寂靜。
東方譽兩眼放光的看着顧瑾夕,說的挺不錯的啊,簡直讓他刮目相看了!
張雅馨攢着拳頭,顧瑾夕的表現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看着評委們一臉的欣賞,張雅馨臉上滿是不甘。
顧瑾夕繼續說:“如果各位評委有興趣,我們可以會後進一步詳談關於縱店規劃設計問題以及投資相關問題。”
她想盡量爭取機會,只要這個項目沒有在會上一錘定音,他們就還有機會。
關於縱店歷史和社會地位的構想是顧瑾夕臨場發揮,她覺得影視不僅僅是娛樂,更承載了文化內涵,沒有靈魂的作品永遠稱不上經典,沒有靈魂的建築也無法成爲傑作。
顧瑾夕不由想起以前上學的時候她就對影視演藝充滿了各種幻想,想拍自己喜歡的電影,闡述歷史人生的不同層面。
宋謙總是笑她,現在的觀衆都重口味,沒有虐戀情深大起大落大家是不會看的。
顧瑾夕氣得鼓着腮幫子:“文化就是因爲多元而經常,肯定有人喜歡,你不喜歡嗎?”
會場上,顧瑾夕侃侃而談,目光清亮,亮的彷彿夜幕中閃爍的星光,所有人都被她吸引了,跟隨着她的暢想微微出神。
發言結束,大家都還在回味剛剛的那些話,主持人道:“顧小姐,您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顧瑾夕想了想,搖了搖頭,坐回原位,身體忽然防鬆下來,因爲緊張而輕輕顫抖起來,像剛剛結束了一場生死搏鬥。
她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強詞奪理的成分,但是她真的盡力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剛纔的表現有多精彩,讓多少人爲之震撼,如果說剛進來時的顧瑾夕是優雅的天鵝,那麼剛纔的她便是浴火重生的鳳凰,自信,堅定,美麗,幾乎所有人都爲之傾倒了。
評委們評委們意見向左最後分成了兩派,華亞的構思很新穎很有特色,甚至有更大的發展空間和靈魂支撐,但是畢竟沒有數字支持,也有很多未知的可能。
雖然評委們很想選華亞,但是本着利益考慮,經過激烈的討論後,大部分評委還是選擇的鴻威。
顧瑾夕微微有些失落,心裏又替宋謙感到高興,但是她是真的盡力了,鴻威那份計劃書一看就是出自宋謙之手,那樣完美周密的計劃,她根本就沒有贏的可能。
之所以還要搏一搏,是因爲這也是她的夢想,她想要自己詮釋心中一個個的夢想。
除此之外,她心底還有一個小小的希望,即便是戰場相逢,只要能和他站在一起,她就覺得幸福。
宋謙根本一句話都沒說,鴻威的方案一擺出來,她就已經輸了,果然和他還是差的太多太多。
顧瑾夕和鴻威一番PK下來,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痛苦,反而有些解脫,終究還是做了他的敵人,終究還是站着了宋謙的對立面。
敗蕭景晟所賜,她和宋謙之間最後一點情分也磨滅了。
整個會議,宋謙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英俊的無光帶着冷硬的線條,像完美的雕塑,冷淡的坐在那裏,目光沉寂,像是在看着她,又想在看着遙遠的地方。
顧瑾夕不敢對上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朝他那邊看。
就在評委會宣佈結果的時候,就在所有人以爲鴻威大勝而歸的時候,宋謙忽然站起來,目光灼灼的凝視着顧瑾夕,話卻是對評爲們說的:“鴻威放棄此次投標。”
轟,會議室裏一片譁然。
顧瑾夕震驚的看着宋謙,他怎麼棄權了?
主持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結結巴巴的問:“宋……宋總,你剛纔說什麼?”
宋謙將目光慢慢移到主持人身上,一字一句道:“抱歉,鴻威放棄此次競標。”
整個會議室頓時炸開,所有人始料不及,宋以晨緊緊皺着眉頭,顯然對宋謙的這個決定非常不滿。
宋謙不等別人開口,徑自邁步離開了會場。
如果鴻威棄權,那麼最大的受益者無疑就是華亞了。
可是顧瑾夕並不覺得快樂,心裏反而沉甸甸的,悶得難受,明明已經贏了,宋謙爲什麼放棄?
會議解散,她匆匆追了出去,走到樓梯口拐彎處的時候,因爲走的太急,顧瑾夕猛得撞到一堵人牆,“哦,對不起!”
她捂着鼻子道歉,擡頭看到對面的男人,驚道:“是你!”
對面的男人穿着菸灰色西裝,英俊的五官和宋謙有些相似,這不就是那天把卡甩倒顧欣語臉上的人嗎?
他給人很傲慢,看她的眼神彷彿在看一隻蒼蠅。
顧瑾夕實在不喜歡他,他憑什麼把卡甩到姐姐臉上!
但是她現在沒時間,她必須趕緊追上宋謙。
顧瑾夕繞過他,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宋以晨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顧二小姐這麼急是要去幹什麼?”
顧瑾夕不喜歡他那種高傲的態度,語氣有些不善:“關你什麼事,請放開!”
男人用力一扯將她重重拉回,順手將她推在牆上,手掌撐在她頭兩側,將她禁錮在牆壁與手臂之間,冷冷道:“你要去找我弟弟?”
“你弟弟?那是誰?”顧瑾夕問。
“哦?顧欣語沒有跟你說過嗎?宋謙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我是他哥哥宋以晨。”
顧瑾夕被這個消息震驚了,原來宋家有兩個兒子!
想到顧欣語之前和他的糾纏,一個念頭在顧瑾夕腦海裏閃過。
她震驚的問:“你跟我姐姐什麼關係?”
提到顧欣語,宋以晨眼中有厭惡之色閃過,輕聲嗤笑:“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啊。”
“那又怎樣?你敢告訴我嗎?”顧瑾夕激將。
宋以晨涼薄的勾起脣:“沒什麼關係。”
他顯然在撒謊。
顧瑾夕鄙視的冷笑道:“原來你不過是個懦夫。”宋以晨被戳中痛處,表情猙獰道:“你說什麼?你搞清楚,是你姐姐喝醉了爬上我的牀,還不知廉恥的對我死纏爛打糾纏不清,又不是處兒,不知道被多少人上過呢,也不知道懷了誰的野種,居然還想讓我
負責,不就是想要錢……”
“啪!”宋以晨的話還沒有說完,臉上就重重的捱了一巴掌,響亮的耳光聲在樓道里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