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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狂士罵荀以求死(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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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潛的確是有心事。

    他剛纔藏到懷中的那封信,是陳宮給他寫來的。

    萬潛與陳宮、鮑信都是故交好友,曹操之得爲兗州刺史,其中亦有萬潛的擁戴之功。萬潛是劉岱州府中的治中從事,治中與別駕併爲一州之首吏,非州中的才德名士不能爲之,他當時給了曹操很大的支持,乃至曹操入昌邑,都是他與鮑信一起前往東郡迎接的。

    既與陳宮、鮑信有這麼一層舊交,甚至可以說是“志同道合”的親密關係,又是擁戴曹操主兗的有數功臣之一,如今萬潛雖然不得已降了荀貞,可是陳宮偷摸摸地給他送封信來,卻亦就不足爲奇,反而是理所當然了。

    信中的內容自不會有其它,無非是先述友情,繼而指責荀貞沒有詔令,擅侵“我兗”,跡同反臣,再述鮑信、伊興等人的戰死,最後試圖說服萬潛,讓他背叛荀貞,與張邈暗相勾連,以待時機,內應外合,反攻濟陰、山陽等地,以從徐州軍的鐵蹄之下,收復兗州的河山。

    不得不說,陳宮的這封信,與給呂布的那封信,風格完全不同。

    給呂布的那封信,通篇大白話;給萬潛的這封信,卻是文采飛揚,說及友情,深情款款,講到鮑信、伊興等的戰死,使人垂淚,指責起荀貞的反臣行徑,憤懣溢於言表,叫萬潛也極是受到感染,最終的“內應外合、收復兗州江山”云云,又充滿了對萬潛的信任和遠大的期待。

    這樣的一封信看罷,怎能不勾起萬潛的心潮彭湃!

    因是被那個吏員看出,他似是神思不屬。

    卻說萬潛把這吏員敷衍過去,趕忙把心緒調整,暫將因陳宮這封信而導致的心思不定,給壓制下去,隨着這個吏員,到了郡府的大堂外。

    暮色已深。

    堂外的庭院上,站了不少頭戴高冠、穿着儒服的士人,約有三四十人。

    這些士人,年長者已鬚髮皆白,老態龍鍾,拄着柺杖;年少者,脣上黑黝黝的鬍鬚還是毛茸茸的,有的甚至還沒有開始蓄鬚,不過在他們中,佔比最大的年齡段,還是二十到四十歲。

    萬潛穿過庭院外的月牙門,步入院中,沿着兩邊花圃間的青色石板路,走向院內。

    院裏的士人們先後看到了他。

    正在交談的,大多停下了話語;怔怔發呆的,亦把視線投到了他的身上。

    萬潛露出笑容,來到衆多士人的近前,長揖行禮,說道:“迎駕來遲,誠惶誠恐,乞君等恕罪。潛見過諸君。”

    一個怪聲響起:“我當是誰,這麼前呼後擁,姍姍而來的,原來是萬治中!”

    萬潛看去,在人羣中找到了說話之人,是個二十來歲的矮小士人。

    萬潛本就有高名於兗,交遊頗廣,覆在兗州州府爲治中從事,更是與本州的士人見得多了,莫說是本州的名士,便是尋常的士人,只要略有點聲名的,他也都盡數識的,認得此人,是壽張人,姓張,名長。張邈、張超兄弟便是壽張人,論起來,這個張長與張邈兄弟還是近親。

    張長此人,少有才華,然而尚氣剛傲,好矯時慢物,是兗州境內有名的一個狂士。

    萬潛不與他一般見識,對其他人解釋說道:“真是慚愧,適才有點俗務,被耽擱住了,故此來的晚了。”邀請諸人登階入堂。

    張長站在原地不動,問道:“荀貞之、荀公達那兩個兵子呢?”

    兵子者,小兵也,是對兵士的蔑稱。

    對兵士已是蔑稱,用之稱荀貞、荀攸,更是蔑得不能再蔑了。

    荀貞是徐州牧、鎮東將軍,荀攸是新任的兗州刺史,按理說,他倆是不需要親自出來迎接這些白身的士人們的,但是爲了顯出禮賢下士,他倆之前還是與戲志才、張昭等聯袂出迎了,只是迎接的不是張長此類,而是名氣比他們更大的幾人。

    現在,他們就正與那幾人在側塾裏頭敘談。

    張長其實也是知道的,荀貞、荀攸等迎那幾個士人入室的時候,他是親眼所見。

    他這句污衊、挑釁之語,乃是他故意說的。

    張長的聲音很大,荀貞、荀攸等人都聽到了。

    室內的那幾個兗州名士,神色俱變,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荀貞,深恐他發怒。

    荀貞神色如常,莞爾一笑,與諸人說道:“我聽說貴州有個狂生,名叫張長,是張孟卓的再從子侄,想來應就是大聲嚷嚷的這個人了吧?”顧與荀攸、戲志才、張昭諸臣,說道,“聞張長頗有才名,我聞名已久,但一直沒有見過,公達,你我就同去見一見他?”

    荀攸應道:“是。”

    荀貞、荀攸、戲志才、張昭等起身,與那幾個兗州名士出到側塾外。

    日頭已下了地平線,庭院中,昏暗一片。

    吏員們點起了燈籠,把院中照亮。

    數十個士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轉過來。

    荀貞晏然緩步,到了衆人的對面,笑着環

    顧了他們一圈,溫聲說道:“在下荀貞。君等應邀而來,今日昌邑,羣賢畢集,貞歡喜不勝。”

    “客人來了,主家卻在屋子裏躲着,這是迎客之道麼?不知將軍躲在屋裏,是在做什麼?是因屋中無光,黯淡漆黑,與將軍同類,因是將軍如處鮑肆,身心舒適,以致忘了迎客麼?”

    這話當然不會是別人所說,仍是張長。

    究其此話語意,甚是惡毒,明是在譏諷荀貞心黑,喜歡臭味,不是個好東西。

    這下不止那幾個兗州的名士,滿院中的士人亦皆變色,就是荀攸等,也都神色大變。

    荀貞微微一笑,問道:“敢問足下,可就是壽張的張君麼?”

    張長個子雖矮,氣概非凡,昂着腦袋,說道:“正是我!”

    荀貞點了點頭,說道:“久仰大名,今得一見,幸甚幸甚!不過君方纔所言,卻是不對。”

    張長斜着眼看荀貞,問道:“哪裏不對了?”

    荀貞笑道:“屋中有燭,如何會黑?適我與陳、王、謝諸公在室內秉燭歡敘,諸公德馨品芳,哪裏是鮑魚之肆?我恍惚間,如處芝蘭之室!是以神馳意愜,竟使我不覺時光之流逝,因此纔在室內待了這麼久。”簡單地回擊過張長的惡言惡語,與院中的一干兗州士人們說道,“沒有能親迎君等,是我的失禮,待會兒宴上,我自罰三杯!可乎?”

    觀荀貞儀態,英姿煥發,然言語溫文儒雅,面對張長的惡意,不動神色間,非但將之輕鬆化解,而且順帶捧了下剛纔在室內與他說話的那幾個名士,——往深層裏想,捧這幾個名士的另一面,也是在質問張長,鮑魚之肆之句,到底是在罵荀貞,還是在罵那幾個兗州的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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