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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許縣陳氏(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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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補上五月十四號的。

    見有童鞋說俺這個“補文”是朝三暮四,真的不是啊!一來,是爲了挽回人品;二來,也是想用這種辦法來催促自己,好努力多寫一點。

    ——

    從西鄉有一條官道直通許縣,大約三十多裏地。

    按照規定,縣令(長)不能輕易離境,待陰修行過東鄉,朱敞把他們一行人送出本縣後就回去了縣廷,自有許縣的縣令在兩縣交界處迎接。一路粼粼行去,到的許縣縣城已是夜色深重。

    陳羣是許縣人,家就在縣內,不必和郡吏、士子們一起在縣郵置裏住宿過夜,隨從縣令把陰修安頓下來後,他就帶着華歆、邴原、管寧一塊兒暫辭歸家去了。

    陳家雖天下重之,乃本郡數一數二的名族,但並非世家,而是從陳寔起纔開始著名海內的。

    陳寔出身單微,家貧,爲了餬口,年少時作過縣吏,“常給事廝役”,後來還當過都亭佐、西門亭長。說起來,在這一點上,荀貞的入仕之路倒是和他頗爲相似。——早在荀貞求爲亭長時,爲了說服荀衢和朱敞,也的確舉過陳寔年輕時的經歷爲例子。

    陳家之發軔是在陳寔任都亭佐時。雖爲賤役,但陳寔立志好學,坐立誦讀。時任許縣縣令的鄧邵聽說後,就把他召來,試與語,“奇之”。“奇之”的結果就是把他舉薦去了太學讀書。在太學讀書時,陳寔結識了本郡的李膺和汝南的陳蕃,彼此敬重結交。

    李膺是什麼人?名門之後,德行高峻,黨人“八俊”之首,“天下楷模李元禮”,“謖謖如勁松下風”,乃是太學生的領袖。士子們把他的家門比作“龍門”,稱那些能被他接見、能進到他家裏的人是“躍龍門”。何爲躍龍門?一躍龍門,從此揚名,天下皆知。聲望何等之高!

    陳蕃又是什麼人?“不畏強禦陳仲舉”,“軒軒如千里之馬”,亦高門子弟,品姓高潔,志氣遠大,年十歲即有“大丈夫處世,當掃除天下,安事一室乎”的慷慨豪言,後來當過太尉,是黨人“三君”之一,位尚在“八俊”之上。若把李膺比作黨人的干將,他就是黨人的護法。

    像李膺、陳蕃這樣的人,眼皮得有多高啊!而陳寔就能與他們結交,還不是一般的結交,是如“親友”一般的結交。由此固可見陳寔之德行,亦可見他在和人交往上必有過人之處。

    在太學的學習,主要是在太學結交到了李膺和陳蕃,奠定了陳寔曰後成名的基礎。在他學成歸縣後,又陸續發生了兩件事。通過這兩件事,他終於使天下人皆知其名,天下人皆服其德。

    一件事是:他歸來後,鄧邵復召他爲吏,可能是眼界高了,也可能是爲了“養望”,他辭不就任,避居山中。正好在這個時候,縣裏發生了一件殺人案,縣吏楊某不知出於何種原因,或者是和陳寔有私仇,或者是自作主張地要給縣令出氣,你陳寔是受了縣君的舉薦才得以入太學讀書,學成歸來卻居然敢拒絕縣君的召用,真是狗膽包天!因此,他就說這案子是陳寔做的,把他逮捕入縣獄,酷刑拷掠,欲致其死地。陳寔咬緊了牙關,就是不認。沒辦法,“拷掠無實”,陳寔也有點名氣了,又不敢妄殺,最後只能把他無罪開放。

    這件案子給陳寔帶來了皮肉之苦,不過同時也給他帶來了好處。在他被捕入獄後,李膺、陳蕃都不同程度地表示了關心,這就使郡裏知道了他和李、陳的交情,隨即把他擢爲了郡督郵。如前文所述,郡督郵在郡吏中的地位僅次郡功曹,有權逮捕郡部內凡縣令(長)以下的所有吏員。縣令尚在郡督郵的監督之下,何況縣吏?楊某聞訊後,膽顫心驚,生怕陳寔報復他。可結果,陳寔不但沒有報復他,反而密託許縣的縣令,“禮召楊吏”。“遠近聞之,鹹歎服之”。

    這件事讓州郡知道了他“以德報怨”的高貴品德。

    在這件事發生後不久,太守離任,他被罷免了郡督郵之職,因爲家貧,“復爲西門亭長”。不過很快,又換了任太守,他再度被擢爲郡吏,這次被擢爲了郡功曹。在他任郡功曹時又發生了一件事。

    當時的中常侍侯覽託太守高倫用吏,高倫不敢得罪侯覽,便把他舉薦的這個人署爲椽。椽是學官,其職在管理郡內學校、教授學生,主管教化、禮儀之事,是一個清貴的職務。

    陳寔知非其人,知道這人不行,幹不了椽,就來勸諫高倫。如果換了別人,可能會對高倫說:“此人才學皆無,品德低劣,且系閹宦所薦,污濁不堪,怎能任此師表之職?明府應常侍之託而用之,必招天下非議。何不黜免,以全令名?”若是這樣說了,不管高倫會不會接受,至少自家能得一個不懼權宦、直諫主君的清名。可陳寔沒有這樣說,他很體諒高倫的苦衷,也不願藉此邀名,他推心置腹地對高倫說:“此人不宜用,而侯常侍不能違。寔乞爲外署,不足以塵明德。”

    “侯常侍不能違”六個字說到了高倫的心裏。他豈會不知“此人不宜用”?還不是因爲侯覽權重天下,故而不敢違之?“乞爲外署,不足以塵明德”十個字更是讓高倫感動至極。陳寔的言下之意就是:“侯覽不能得罪,可是明府你的清名也不能因此受到玷污。你把這個人交給我吧,我來任用他。”能碰到這樣一個知心貼意的下屬,高倫還有何求?即便“從之。”

    閹宦之流,素被士子痛恨。陳寔在郡中有高德,卻突然用了侯覽的人,頓時就引起了郡人的不解和非議,“鄉論怪非其舉”,以爲他是畏憚強御,是爲了阿諛權宦,但陳寔卻“終無所言”。

    如此,直到高倫被徵爲尚書,依照慣例,郡中士大夫把他送到郡界處的輪氏縣這個地方時,高倫才把諸人都叫了過來,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詳細地給他們說了一遍,最後說:“陳君可謂善則稱君,過則稱己”。陳寔尚“固自引愆”,一再請罪。“聞者嘆息”。由是,“天下服其德”。

    再後來,陳寔任了兩任縣長,在任皆有德聞。再又後來,第一次黨錮禍起,陳寔與李膺、陳蕃等黨人交好,也受到牽連。被通緝捕拿的黨人多逃避求免,致使“郡縣爲之殘破”的張儉就是在這次黨錮禍中逃入塞外的。陳寔卻不肯逃,他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了他的勇氣和大義凜然,他慨然說道:“吾不就獄,衆無所恃”,和李膺、範滂一樣自請入獄。

    ——李膺時年已經六十,當時也有人勸他逃跑,他說道:“事不辭難,罪不逃刑,臣之節也。死生有命,去將安之?”

    ——範滂時年三十三歲,正賦閒在家,郡督郵奉詔書至縣,把傳舍的門關上,抱住詔書,伏牀而泣。範滂聞之,說:“必爲我也”,即自詣獄。縣令郭揖大驚,不出解印綬,要和他一起逃亡,說:“天下這麼大大,哪兒不能去?咱倆一起跑吧!”範滂不肯,說道:“滂死則禍塞,何敢以累君!”他的母親和他訣別,範滂傷心地說:“弟弟很孝敬,足以供養阿母。兒子今赴死,要去黃泉見阿父了。存亡各得其所。請阿母不要傷心了。”他的母親也很傷心,但強忍淚水,說道:“汝今得與李杜齊名,死亦何恨!”李杜,李膺、杜密也。杜密亦黨人“八俊”之一,被時人稱爲“天下良輔杜周甫”,他沒有自請入獄,而是選擇了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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