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箭。”陳曦恭敬道:“暗影箭在京城待了兩個月,這兩個月大概出現在哪些地方,我們都已經查清楚。不過從洪陵真人被殺後,暗影箭就像落入大海中的一滴雨水,徹底失去了蹤跡,屬下無能,甚至都無法肯定他是否還在京都。”
老者笑道:“看來暗影箭還真是有些本事,能夠在刺客這一行混跡多年,能耐還是有些的。”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在椅子上,平靜道:“我現在並不關心暗影箭在何處,我只是很好奇,到底是誰嫁禍暗影箭,出手射殺了那個老道士。”
“屬下勘察過現場,暗影箭當夜在林中與人對陣,至少射出了兩箭,但兩箭都射空,沒入了樹幹中。”陳曦輕聲道:“不過那兩箭都被人從樹幹拔出,放入了箭盒留在現場,如果不仔細勘查,自然不可能發現暗影箭在林中與人動過手。”他最後一句話,自然是在嘲諷京都府的那幫官差。
“暗影箭是三品,箭術還過得去。”老者微笑道:“在那種距離下,能夠躲過他的箭,對手的實力自然是遠在他之上,至少是四品中天境了。”
陳曦道:“是。兇手制服了暗影箭,現場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跡,自然是沒有殺他,但卻讓暗影箭留下了弓箭和衣衫,然後利用這些掩飾身份,射殺了老道士。兇手未必是想嫁禍暗影箭,屬下以爲,真正的目的,只是掩飾他的身份,混淆線索,讓我們無從查起。”
“兇手很聰明。”老者含笑道:“不過四品中天境,卻要對一名道士下手,他與老道士是有仇怨,還是受人指使?”搖頭嘆了口氣,想到什麼,問道:“你說那天晚上還有其他人出現在現場?”
“有馬車的車跡。”陳曦道:“從車跡的深淺可以判斷,車上應該是兩個人,除了車伕,還有一人乘車。”頓了一下,繼續道:“乘車的不是暗影箭,暗影箭素來單槍匹馬,而且他前往長生觀,也不會坐馬車。洪陵真人除了煉丹,也會配製一些藥物,其中便有劇毒,暗影箭的箭簇上都淬過毒,他對毒藥的要求很高,普通的毒藥他看不上,屬下判斷,暗影箭暗中與洪陵真人有交易,是從老道士那裏購買毒藥。”
“你的意思是,老道士被殺那天晚上,暗影箭去向他買毒藥?”
“不是。”陳曦很肯定道:“屬下去京都府,看過箭盒裏箭矢,裏面還剩下十幾支毒箭,也就證明,在此之前,暗影箭與老道士已經交易過。暗影箭來京之後,除了那夜襲擊過秦逍,並沒有在其他地方使用毒箭,所以屬下判斷,之前的交易,毒藥絕不至於這麼快就用完。暗影箭當夜前往道觀,另有目的。”
“什麼目的?”
“屬下不敢肯定,但有一種可能。”陳曦身體自始至終都如同標槍般筆直,聲音也是平靜如水,不帶任何情緒:“秦逍那夜中箭,暗影箭以爲他必死無疑,但事後秦逍卻好端端活着。暗影箭刺殺失手,於是會懷疑毒藥的藥性,去找老道士,很可能是因爲這個緣故。”
“很好。”老者坐起身,眸中顯出欣慰之色:“陳曦,多年曆練,你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隨即沉默了片刻,終於問道:“暗影箭與秦逍有過節,老道士與秦逍同樣有過節。大街之上,秦逍與老道士發生衝突,那天夜裏,老道士就被人射殺,以你的判斷,秦逍是否有可能是兇手?又或者說,他與此事是否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