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努力將自己幻化成紳士,可在她將目光投向我的那一刻,任何虛僞都瞬間土崩瓦解。
我能做的就是火急火燎擋住她的去路,“我不想浪費我們的時間,所以,嫁給我吧”
話一出口,我都被自己的魯莽嚇得不輕。
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她沒眉宇間竟然掛着深情,不變的是淡笑。她竟然如此鎮定,且一直盯着我的雙眼,看得我實在不好意思。
爲了遮羞,我癟了癟嘴問“貴姓”
“你不知道”她的聲音很甜,字字扣人心絃。
我聽得如癡如醉,甚至都忘記了她在反問,“我姓林,什麼鳥都有的那個林,剛剛只看你一眼,確認你就是我夢中的人,我一直在等你,以至於言語粗糙了,不過,既然讓我遇見了,這是我們的宿命,我無力抗拒,卻也不求天長地久,只求生生世世的輪迴裏你我不離”如果不是肺活量小,我一定再多說點什麼。
她眼神輕盈地挪到了半空,顯得有些無奈“你可曾想過,我若不是你夢中的人,未曾感受那份深情,你該有多尷尬”
我一想也對,夢是我的夢,喜歡她是另一檔子事,攪爲一潭就顯得過於主觀了,“我不管,反正,你,是我的”
“矛盾嘛”她微微笑了一下,看不出任何表情流露,淡淡地說“還有,我爲什麼是你的有人契嘛”
被噎得不輕,但不可能就此退縮,“你也看到了,我剛從療養院出來,情緒還很不穩定”
“可你思維應該沒問題吧”她又盯上了我的雙眼,那眼神很平淡,卻似能夠看穿一切。
她應該是剛剛和苟大山通電話的鑑定專家吧
不對,她也就是剛畢業的實習生,的,想接近她,就要投其所好。既然她主攻心理,我就必須補習一下精神科專業知識了。還有一點尤其重要,要有恆心,就算撞了南牆,也要幹碎它
回想剛剛的相遇,我才知道自己潛力無限。以前的懦弱,或許只是沒碰到合適的人。遇到了,就算是座山,也會拼命將她搬回家。
我不知道錯過了多少輛公交車,心才恢復了些平靜,但我知道,無牽無掛早已離我遠去。以後的日子裏,我再也不是那株崖壁孤草,就如向日葵一樣,有了可仰望的方向。
在此之前,首先要站穩腳跟,挺直身軀,撥開雲霧,疏離烏煙瘴氣,才能靜心做我想做的事,該做的事,必須做的事。
去找惡少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西山事件的一幕幕,因爲我要佔領那個制高點,迎接那期待已久的炙熱。暗中的不容易對付,就先清理身邊可見的威脅。豎在眼前的就是鬼鴉,據火星娃說它害怕狗,我打算拿它先開刀,就悶頭走進了路邊的一家寵物店,提出要一隻會呲牙,六親不認的兇狗。
“兇的”店員仔細分辨了一下我的表情,又確定了一下,“只要兇就行嗎”
“對,不怕貴,得誰咬誰就行”我堅定了立場。
店員疑惑地點點頭,“要是這樣,我倒可以白送您一隻。其實是我們抓的流浪狗,不知道受過什麼刺激,就如您所說的,得誰咬誰”
他把我帶到寵物店的角落裏,手指一個黑布蓋住的籠子“這玩意兒見不得光,一見光就呲牙。您看看吧。”
我一聽這不就是專門爲我準備的麼,隨手揭開黑布,瞬間就聽到了“嗯”的抽吸挑釁聲,嚇得我立刻閃身退了一步。看清它的模樣,我愣了得有五分鐘。它大體是白色,右眼圈是黑的,乍一看像個海盜。它昂着頭,皺着鼻子,露出利齒,四肢挺立,明顯在炫耀他的實力。但它的叫聲和身段明顯不成正比,要不然說便宜沒好貨。
“你玩我呢”我轉頭問店員,“它倒是呲牙,左邊這根明顯是斷掉了。叫聲也的確聽着讓人發怵,可這不足二兩的分量,貓看見都得把它當耗子撕巴嘍”
“您這麼說就不對了,它完全符合您剛剛提的要求。你沒感覺到嗎,只要它一叫,這一屋子寵物全慫了。”店員示意我觀察其他寵物。
他不說我還沒注意,還真是,這小東西一叫,整個寵物室還有零星幾隻狗在“嗚嗚”,聽起來很悲慘,明顯是被這巴掌大的小東西給嚇到了。而且火星娃也說了,鬼鴉害怕狗,狗崽子都能嚇死它。那把這小東西帶回去,的確也能達到我的目的。
可怎麼也是生意,我又推辭了一下,這店員竟然又送了我一包狗糧。之後我提着籠子剛要出門,又想起一件事,扭頭問他“什麼品種”
“不純”店員想了一下,接着說,“它媽應該是隻白色的茶杯犬,可惜就是太單純了,身子孱弱,似乎被黑色鬥牛犬強迫了。”
“我去你丫噁心不,鬥牛犬那玩意兒多大,匹配嗎”
“理論上是不行的,可您別忘了人類有多噁心。”
聽了這解釋,我馬上想到了人工,再低頭看了一眼呲牙哼哼的小傢伙,真爲它感到難過。提着它從寵物店走到惡少的古玩店,一路回頭率百分之二百,因爲這傢伙從未停止過它的挑釁。有時候,甚至還會撕咬籠子,那樣子真像是狂化的獅子一樣。
只可惜惡少不在,沒能朝他炫耀一下我的小夥伴。我又打了個電話,他接後告訴我,明天一早見面。得知他沒出岔子,我心裏安生了不少,就提着小狗跑回了旅店,想要試試效果怎麼樣。
趕到旅店,柳依然看到小狗,幾乎都哭了出來“你小子怎麼又弄回來一隻”
我怔了一下,問她“怎麼了”
“昨天你走沒多久,那黑鳥就瘋了,像炮彈一樣四處亂撞,最後撞破玻璃跑掉了。窗子都是我今天換的,天天這樣,你打算毀了姐的生意是嘛”
我擡頭看了一眼,門上的確有塊玻璃比較乾淨,明顯是新換的,而且櫃檯上的東西彷彿也挪了位置,應該是從新收拾過。怎麼說鬼鴉也是我帶來的,心中十分愧疚,忙問她有沒有事。
柳依然苦笑說“一隻鳥而已,要不是它跑得快,早讓我熬湯喝了”
“哦。”我鬆了口氣,拍胸脯表態,“店裏的損失算我的。這條狗也挺兇的,不過還好寵物店送了個籠子,我放門口吧,能鎮店。”
“就這小東西還能鎮店”她走到我身邊,接過狗籠子,眨眼看了看,“再讓老鼠叼去,還是放屋裏吧。”
說也奇怪,不知道這小狗是一路上叫累了,還是看到美女就變臉。總之柳依然把它接過去後,這小傢伙就哼唧着搖尾巴,賤得像只小貓。我忙遞上那小袋狗糧,不一會兒,柳依然就被它的滑稽給征服了,笑得幾乎都脫力了。
昨晚熬了一夜,困得我一個勁地打哈欠,四肢有些痠痛。跟這兩個愉悅分子告別後,我洗了個熱水澡,躺牀上後,好像沒閉眼就睡着了。
煩亂的夢中,我總覺得有什麼在呼喚我,仔細分辨了很久,才發現是短信的鈴聲。心裏有些納悶,應該還是夜裏,詐騙犯都這麼勤勞嘛
煩膩地摸到手機,迷迷糊糊試了幾次,才找到短信箱。打開一看發件人,我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氣,馬上坐了起來。
惡少屬於急脾氣,怎麼會給我發短信呢再說他拼音都認不全,這大半夜的搞什麼鬼
快速打開後,我定睛一看,只有兩個字救我
讓我去救他,怪不得電話裏他聲音怪怪的,原來是被人給控制了,短信也應該是偷偷發的,有些太簡約了。我也想救他,心裏也特別着急,可是,你咋不說清楚啊
我怎麼救去哪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