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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揪心的後半夜(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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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轉念一想,當下的心理狀態不宜走夜路,只能在療養院熬到天亮。可是這車人要是再走嘍,這裏可就是精神病的天下了,還不如跟他們一起溜達一趟,反正人多倒是也不怕什麼。

    吉普車肯定比我歲數大,“吭哧”着拐到了不寬的山路上,不論苟大山怎麼催促,司機急得滿頭是汗,速度也沒到過60邁。

    苟大山50歲左右,禿頂鋥亮,剩下不多的頭髮花白,他不斷扶眼鏡框,臉色被焦急之色籠罩着。他被我和史明傑夾在後座當中,但我們穩不住他的心,他左看右看,似乎有些崩潰,開始詢問患者是怎麼消失的。

    這時候我發現史明傑其實是個語言表達能力很強的人,而他明顯是在苟大山發問前就將語言組織好了。空間有限,可他還是手舞足蹈,吐沫星子橫飛。從他在招聘現場,流利地說明了坐到吉普車之前的一切,很容易被人理解。有些我忘掉的細節,他都記得非常清楚,譬如說張靜怡遞給他規章制度時候嘴角上翹的角度,甚至是晚飯的內容。反倒是關於我睡着了的事,他選擇性失憶,可以說是隻字未提,只說何達讓我們輪班睡覺,一覺醒來人就沒了。甚至包括我們分析的事情,他都詳細的說了一遍,讓你可以清晰看到他臉上的費解和無助。別說苟大山了,連我都想拍拍他的肩膀,由衷地說句“辛苦了。”

    苟大山聽說我們懷疑是何達搞的鬼,表情沒有很大的變化,自顧自嘟噥道:“不是他,或許他也”後面的話他轉到了心裏說,但你能看出他已經有了明確的答案。

    雖然他在療養院就是權威,這歲數的人也不會武斷,可我依然莫名其妙,如果不是何達搞的鬼,我就必須相信真的有鬼。苟大山彷彿早就妥協了。

    療養院與黑靈潭只是隔了一座西山,可開車要繞到很遠,3點左右我們才俯視到那條泛着光的墨色鞋帶。初次見它,它是那樣平靜,沒有一絲漣漪,任誰也無法把那骯髒的事情聯繫到它身上。

    過了西山後,板油路突然變成了碎石路。路途太過顛簸,接近黑靈潭後,苟大山選擇棄車步行。下車後,我們五個先後鑽進入灌木叢中,只有手電照路,昏黑中晃出的全是盤根錯節的影像,未見野花,卻聞到了幽幽的清香。

    史明傑發揚了不怕苦的精神,一路在前面披荊斬棘,還不忘回頭扶着他“爹”。可他畢竟是初來乍到,怎麼走都看不到早該現身的潭面。我倒是不着急,甚至希望他帶我轉悠到天亮。

    苟大山是上了年紀的人,深一腳淺一腳的急行軍,沒多久就堅持不住了,要沒有史明傑,他早躺在溼滑枯葉上了。叫停我們後,他喘息着說:“別走了,路不對。”

    “是啊,方向可能錯了。”另外一個攙扶苟大山的白大褂氣喘吁吁地說。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還方向錯了,在上面看視線不受阻,自然一目瞭然,進了灌木叢就如同閉上了眼,怎麼可能摸對方向。

    “再走走看吧,我覺得沒問題。”史明傑抹着額頭汗水,心虛地提議。

    “還走你有病吧,你一個實習護士,還是第一次來西山,這灌滿叢裏也沒路,你能找到方向纔怪。”聽說話是司機,他用手電照着史明傑的臉,顯然滿是責怪之意。

    此話一出,連我也把目光投向了苟大山,他渾身微抖,摘下眼鏡擦了擦汗,扭頭問史明傑,“你有信心”

    我不知道史明傑是自大還是真有信心他偷瞄了一眼被厚重雲層遮擋的圓月,之後朝苟大山重重地點頭,我們只得在他引領下繼續在昏黑的灌木叢中摸索着正確方向。苟大山嚥氣之前,我們總算是到達了黑靈潭的亂石岸邊。

    到這裏我才真正分辨出黑靈潭有多寬,手電光根本打不到對面的河岸。潭面也並不不是從上面看的那樣平靜,微波輕撫嶙峋奏出了虐魂的音律。腳下都是大小不一的奇石,大的要按噸計算。有些孤零零暗自悲傷,有些聚在一起取樂。因環境影響,無一不是暗灰色的。又因爲之前下過雨,比剛剛踩在枯葉上還要滑。

    苟大山似乎也是第一次來這裏,行事比較謹慎,只叫我們一起向下遊尋找,因爲那裏依稀能夠看到幾束微光,似乎是手電發出的。

    這地方比穿梭於扎人的灌木叢還要揪心。小石頭下面鬆散,試探後纔敢邁步,形狀不一的大石頭又太高,耗費體力不說,還要防備失足摔下來。

    天色矇矇亮,我們歷盡千辛,終於和劉志斌的隊伍匯合。如果我們是取經團隊,史明傑肯定被如來封佛。我是拿不出他那份獻身精神,我只把自己拖到此地,都已經虛脫了。可眼前的情況卻不容你緩口氣,就連快死了的苟大山都是哆嗦着無神的視線瞄準了潭水中。

    距離岸邊20幾米的地方,一塊類似木頭的東西上下飄浮着,緩緩向下遊流動。我們過來之前,劉志斌就已經派人遊了過去。那名警察歲數不大,水性極好,一會兒就遊了回來。他臉色蒼白,幾乎是撲上岸的,一下就癱在了岸邊。他腰上栓着根繩子,繩子早被被水流繃直,現在正牽動着漂浮物靠向岸邊。雖然還看不清,但我心裏知道那必然不是木頭,而是我們要找的人,或者說是屍體。

    大家誰都沒說話,只顧悶頭拽繩子,不久,面部朝下的屍體被衆人拖上了岸。

    劉志斌嗚咽着上前,示意將屍體翻過來。我們知趣地退了幾步,兩名警察帶着手套幫死者翻了個身。

    “不是達子”劉志斌渾身一震,貼近又看了看,沒有做急救措施。“他身上穿着我給達子的救生衣,怎麼可能呢”

    見屍體不是何達,劉志斌馬上指揮同事再去搜索。而我們沒有接到領導的授權,因爲苟大山見了屍體後,早就癱在了史明傑的懷裏,簡直是老淚縱橫。

    我實在太累了,也太怕了,就拉開與屍體的距離,一屁股坐在了溼漉漉的怪石上。起初不想看死者,聽着水流聲都覺得忐忑不安,可時間久了,就想知道是不是我們看守的夏阿強。只是瞥了一眼,我就再也不能挪動眼球了。的確是嚇過我的夏阿強,他現在的表情與我想象的相反,雖然面色蒼白,鼻孔和嘴角有很多白沫,但卻在微笑,像極了日本藝伎的偷笑。他雙眼微睜,嘴角上揚,雙臂成摟抱狀,雙手像是繃緊的雞爪子,要不是缺了些活人氣,還真像是奧運冠軍登頒獎臺時的興奮表情。

    只是他打扮讓人深思,身上只穿了一件很薄的救生衣,是繫繩的那種,本來是三道,可因爲岔扣了,就只打了兩個結,顯然當時的情況比較緊急。據劉志斌說,這件救生衣是何達的,可爲什麼會穿在他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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