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五。
近兩日下起了大雪,紛紛灑灑如同柳絮,輕飄飄的卻將麗郡的京都完完全全的淹沒,大街小巷盡是一片素白。
與此同時,九駙馬楚蕭便在這樣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中出發上了前線。
楚先河的獨子也上了前線,前線的戰事喫緊到那般地步可想而知。
司姜抱着一早收拾好的細軟,盤算着最後一個消息傳回來的時機,古風現在自保亦是困難,臨淵之地更不會有機會前去開啓,她的任務也算是圓滿完成了。
至於古風的催眠術
他怕是也沒有幾日的活頭了。
那日爲他診脈,他的脈搏早已盡斷,能活到今日已是奇蹟,換言之古風隨時皆有可能死。
沒了古風的帝錦閣便是困獸之鬥,一網打盡只不過是她一個響指的功夫罷了。
大門外一隻信鴿撲棱棱的飛了進來,還不等司姜解下信鴿腿上的信箋,同信鴿一同到的還有一個不速之客。
還未見到人影,已先聽到聲音。
“給我將國師府查封了。”
司姜速度極快的結下了信鴿腿上的信箋,隨手將信鴿放飛,只見信鴿在雪堆裏撲棱棱了兩下,揚起細雪就那般飛走了。
頓時一支穿雲箭朝着信鴿的射了過去。
她匆忙看了眼信箋上的字條。
計劃成功,古風逃逸被通緝
信鴿連帶着沾了血的箭撲通掉在了司姜眼前,她迅速的將字條塞進了嘴裏,還來不及嚼兩下又吞了進去。
大師父再也不必擔心她腹中的墨水少了。
“阿瑤姑娘你在喫什麼”雲卿墨溫文爾雅的聲音就那般突兀的傳過來。
司姜只覺得頭皮發麻。
這個抓包現場也是沒誰了。
千算萬算最終漏算了這麼個人精居然會放着古風不去理會,來這裏抓她玩。
今日不了了身份和一場惡戰是不得離開這裏了。
司姜腮幫子裏鼓了氣,兩團氣在口腔中動了動噗的一聲同起酒塞子般的鼓了出去。
“只不過是空氣而已。”
“國師的家中已窮到要喝風才能飽的程度了麼,既然如此,不知阿瑤姑娘可有興趣換個地方住住。”
他今日着了一身勁裝,身後不遠處跟着五六禁軍,儼然一副前來抓包的模樣,細竹片已滑到了司姜的手心中,大不了魚死網破。
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將自己保持在和他處在絕對安全的距離之內。
“不知殿下今日前來所爲何事,若無旁的事,我先回去了。今日祖父說要回來,這都快午時了還不見祖父,想來也是快了,我這便去爲他備些茶點,解路途勞累。”
雲卿墨絲毫不與她任何逃跑的機會,她動一步他便跟上來一步,笑吟吟的模樣絲毫不在乎眼前之人可以一打一院子。
他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卻被她掙脫開。
“殿下請自重。”
“阿瑤姑娘,看來你還不知,貴祖父投靠了華國,一直以來都以書信的形式將麗郡的消息傳遞出去,便在我們抓捕他的前一刻他選擇了逃跑,我想作爲祖父他怎麼都不會捨得放下你不管。”
司姜打腫臉充胖子的繼續演下去,“我祖父不是那樣的人,這其中定有誤會。”
“我也希望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只不過”他在司姜演到興頭上的那刻,忽的伸手揭下了她臉上的面具,露出那張原本傾國傾城的臉,“只不過,司姜,你要怎麼解釋自己出現在這裏的事實。”
她乾笑兩聲,真想告訴他認錯人了,可現下的形式似乎不是一句認錯人了便可以解決的了。
“我只不過是來喫糖的罷了。”微微上揚的嘴脣彎出好看的弧度,真誠的眼神險些讓人信服。
若不是下一刻便抵在雲卿墨脖頸上的細竹片,他倒要真的信了。
“別動。”細竹片嵌進了肉裏,見了血,“你是知道的,我們說過再見面便是敵人,不死不休。”
“我剛剛當真信了你。”
她皺眉。
雲卿墨識相的揮手示意所有的禁軍退下,“你還想要什麼,我便一同與了你。”
大哥,你這樣讓人怎麼好好挾持。
司姜定了定心神,“古風在哪。”
“他逃走了,我也在找他。”
“沒死便好。”若不是場合不對,她真要爲自己的演技大聲叫好,古風這次在麗郡死也洗不清通敵的罪名了。
雲卿墨享受般的朝着她的方向靠了靠,司姜彆扭的挪了挪身子。
“你這樣我是會逃走的。”
“別廢話,快,撤去所有對古風的追捕,讓他安全的回到華國。”
“我答應你,你便會留下麼。”
這人已經沒法交流了。
“別廢話,給我準備兩匹快馬,馬蹄要用布包好。”
“你終究還是要離開我,早知如此,我願同你一直演下去。”
司姜徹底的裝不下去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好好的做敵人不好麼,她現在恨不得撂挑子不幹了。
“你再說一句話,我便殺了你。”
“好,都聽你的。”
“”我
雲卿墨身上是好聞的藥香,混在青竹白雪之中更爲清幽凜冽,好聞的緊。
“司姜姑娘,我還有一件事不明,你們究竟許了古風什麼,他竟會背叛麗郡,不,他竟會背叛自己的信仰。”
“你不需知道這麼多。”她晃了晃頭,這凜冽的藥香讓她頭腦變得昏昏沉沉的難受,“你,你居然對自己下藥。”
雲卿墨的眸子亦是變得混沌起來,他的笑漸顯虛弱,好看的眉眼讓人恨不得戳破那雙如星的眸。
“你不是說過,想要騙過敵人便要先騙過自己。”
“可是我沒說過想要藥倒敵人先藥倒自己這句話。”她迷糊着已拿不穩細竹片,還強撐着搖着頭使自己清醒過來。
似是故意的,也似是到了極限,雲卿墨忽的一頭朝着她的方向栽倒過去,直接將人帶倒狠狠的摔在雪中。
冰涼的白雪漫過髮梢,鑽進了脖領中。
“雲卿墨,你可真行。”
司姜終於在這一片清幽凜冽以及冰冷刺骨中徹底的合上了雙眸,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怕是這個世上第一個被這麼藥倒了的謀士了,算了算了,能被麗郡的一把手這般算計,她這輩子也算是值了個六王爺,篡位來一發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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