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偷盜這方面,這世上除了穆廖音同顏承陌旁人便沒有一絲的發言權的,司姜雖然精通各種機關暗道,但終究還是敵不過術業有專攻。
她能在錯綜複雜的國師府尋到一絲半絲的東西,全是仰仗着古風的機關設計一律沿襲了帝師閣的規制,皆是她平日裏玩慣了的東西,不必細細琢磨也能玩得轉的。
也正是因爲如此,等司姜帶着顏承陌站在國師府的泔水房中之時,顏承陌着實被帝師閣奇特的藏東西方式驚了住。
“你們讀書人都好玩這種噁心的麼。”
“邊去,我們這叫萬無一失。”
“確實夠萬無一失的。”他捂着嘴險些沒吐出來,“這泔水桶看着便這般噁心,便是裏面藏着傳國玉璽我都不帶伸手撈出來的。”
司姜白他一眼,“誰說東西在泔水桶裏,挪開,這下面有機關。”
顏承陌看了眼滿滿登登的泔水桶,那副模樣只要他推動一下便後濺他一身,他皺皺眉,終於在司姜的淫威之下心不甘情不願的動起手來。
“得得得,算我欠你的。”
泔水桶不負衆望的灑了出來,直接叫他痛心疾首的跳着腳,本來便黑的臉直接黑成了煤炭。
司姜沒心沒肺的笑着,伸手在泔水桶下面的地磚上敲了敲,啓開一個唯有一隻手指能通過的磚塊,輕輕按了下去。
霎時間整個泔水房似乎震動了下,在回過神來的時候,房頂的位置出現一個空洞,通亮的光照在地上,晃的人有些睜不開眼。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將密室的開關設計在房頂上的,有些意思。”
“這叫天地顛倒,你看到的天實際上是地,而你腳下的地實際上纔是你的天。”
“你們讀書人真會玩。”他縱身一躍,進了頭頂上的地道。
帝師閣的那些老傢伙們琢磨出來的東西,永遠都是這般讓人猜不出。
她隨着顏承陌的腳步進了密道,兩人進入密道的同一時刻,密道的入口再次封閉起來。
密道的入口雖是開在房頂,但實際上兩人進入的是地下,眼下是冬日,越靠近密道的深處,寒意愈發的撲面而來。
司姜禁不住打了個哆嗦,裹緊了大氅,走到豁然開朗處,一片冰室撲面而來,寒冷的感覺如同寧春山莊的地下。
她搓了搓手,指了指密室中間最厚的那塊冰,冰塊的上方有水滴不停的滴落,可又在滴落到冰上的瞬間變作了冰滴,使下面的冰塊變得愈發的厚重。
如今已有一人高一人厚。
巨大冰塊的中間封着一本敞開了頁的書。
顏承陌眼睛晶亮的湊了過去。
“便是這本書,大師父說過的便是這本書,他說這本書中記載了臨淵之地的開啓方式以及位置,現在只要帶走即可。”
他用手錘了錘冰塊,忽的跨下了臉,“這麼厚的冰,可怎麼破開。”
“這還不簡單,直接搬走即可。”
“你又在同我開玩笑。”書被正正好好的凍在了冰塊的正中央,即便是鑿開冰塊他現在也沒條件同設施,“小美人,需要你的時候到了,你便吹上一曲,到時無論什麼樣的冰都破的開。”
“怕是不行,聲響太大,只怕會引來古風,不過我給你帶來破冰器,好在凍得不深,你現在動手還來得及。”
他垮垮臉,開啓了鑿冰之旅,這隻怕是他神偷生涯中最爲窩囊的一次了。
今夜的國師府格外的安靜,看着好不容易自冰中摳出來的書,顏承陌如獲至寶的翻了起來,這書上卻隻字未有,空白一片。
“你們帝師閣的書都這麼任性的麼。”他抖了抖書,垮了臉,“簡直就是無字天書。”
“確實是,我研究了很久也未發現其中的奧妙。”司姜將提前轉備好的書沿着扣開的縫隙塞了回去。
古風發現書丟了只是遲早之事,唯一能夠期盼的便是他能在他們破解之後發現。
一切順利到不能再順利,國師府中靜悄悄的到這一切都彷彿從未發生過一般。
司姜是看着顏承陌離開的,一直到他出了國師府的後門,她才放心的轉過身。
寂靜的夜中陡然響起了勳的聲音,嗚嗚咽咽,悠悠纏.綿,不盡相思。
“赫連瑾。”她頓住腳步,看着壎聲傳來的方向,眼眶不爭氣的紅了半圈。
這首曲子是她用蕭吹給赫連瑾聽過的,當時她只覺得是好聽。
那壎聲絲毫未有停下來的意思,極盡纏.綿的聲音有着說不盡相思之意,細細密密的潤入心田,卻又細細密密的扎進心中。
她看不見吹壎之人的容貌,只能遠遠的看着壎聲響起的方向,想象着那人的身形。
長身而立,逆光影中的輪廓深刻而雋永。
她的手摸在暖玉上,揉搓着那上面早已不存在了的獨屬於赫連瑾的體溫與氣息。
握緊的手指漸漸捲曲收緊,玉嵌進手心中,誓要將那人一同嵌入到自己的心中。
快了,就快了。
無論古風心中到底打了什麼如意算盤,這一切都快了。
等着天下徹徹底底姓了赫連之時,即便是古風也不必再留了,瑾,等我。
那壎聲虛無縹緲的斷去,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徒留餘音繞心頭。
“你在這裏做何。”
司姜的背後陡然響起古風的聲音,她禁不住心頭一緊,故作無事發生的回頭。
“國師還沒睡,我這不是屋裏太熱了,熱的我睡不着,出來逛逛。”
因催眠術而變作耄耋老人的古風,眼神中的犀利絲毫未減。
“別以爲我不知你在耍什麼花招,司姜,我警告過你,不準再有下次,不然我定不饒你。”
“我人都在你眼皮子底下了,我還能耍什麼花招,放心吧。”她的臉上蕩起淺淺的酒窩,“不過,你最好信守自己的承諾,不然我不管你教習我音攻的目的爲何,我都不會乖乖配合的。”
古風看她的眼神變得暗啞,最終拂了衣袖轉身離開,“最好如此,不然,即便你是她的孩子,我亦是會殺你。”
她的孩子
程王妃麼還是程王爺
司姜還想問些什麼,古風已消失的不見了蹤影,只留下她在院中守着紛紛而下的雪。
“你們之間的故事還真是錯綜複雜。”王爺,篡位來一發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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