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剛剛下了早朝，赫連瑾還未走遠，昭陽宮的茯苓姑娘便前來請人到昭陽宮中走一趟。
自從柳心玉之事發生後一連好幾日皇后都不再提柳心玉之，這件事也便這樣不了了之的擱置了下來。
或許
纔到內室的門外便聽見屋內傳來的笑聲。
擱置下來了。
茯苓引着臉色陰沉的赫連瑾入內，“殿下這邊請，皇后娘娘吩咐了，若是您來了不必通報只管進去便是了。”
“你退下吧。”
“是。”
屋內的笑聲愈演愈烈，本還平靜的心難得的煩躁了一次，轉過來屋內的屏風，內室的場景一覽無餘，今日坐在皇后娘娘身邊的由往日的柳心玉換做了現在的溫芷蘭。
赫連瑾不漏聲色的入內，“兒臣給母后請安。”
“燕王殿下。”溫芷蘭亦是起身福禮。
“好了好了起來吧，瑾兒剛剛下過早朝辛苦了，來人賜座。”
“謝母后。”
赫連瑾坐在下首的位置，一擡頭便能看見溫芷蘭，“今日見到溫小姐，本王忽然想起李大人，不知李大人現在可還好。”
溫芷蘭的表情瞬間變作了不悅，可念在皇后娘娘面前不好發作，只得陪着笑臉乾笑着。
“殿下您是知曉的，臣女已同他再無瓜葛。”
他又怎會不知，那晚溫芷蘭便張揚的宣佈同李越完了，退婚之事亦是有華太妃在背後坐鎮，不想退也不得不退。
皇后打着哈哈轉移着話題，“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了，不提了。對了，今日芷蘭帶了自己親手做的糕點前來，是你愛喫的栗子酥，茯苓端上來讓燕王殿下嚐嚐。”
“是。”
“瑾兒，芷蘭溫婉賢淑，手藝超羣，若是誰家得了這樣的好媳婦定能家庭和睦。”
哦，已放棄了暗示開始明示了。
溫芷蘭嬌羞一笑，“皇后娘娘過譽了。”
“哪裏是過於，本宮從未看錯過人，好，好好好。”
栗子酥被特意放在赫連瑾的手邊，他攆起一塊放到脣邊張了張口，忽的在衆目睽睽之下又放了回去。
“說起栗子酥來，兒臣忽然想起一件事。茯苓，全部包起來，本王要帶走，郡主喜歡喫的緊，兒臣想帶回去與郡主嚐嚐，母后不會介意吧。”
溫芷蘭已壓不住的要揭竿而起，皇后娘娘輕咳皺眉才穩住了她。
“瑾兒你現在已在外開府建邸多年是非曲直你也應分的清，到底何人適合你你心中應有計較，不必爲了不相干之人丟了大好前程。”
“母后還想要兒臣有如何前程難道現在的兒臣前程不好麼，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麼。”
赫連瑾的一句話嗆的皇后半晌爲發出一言。
溫芷蘭倒是安安靜靜的在一旁看着兩人。
半晌，皇后沉了口氣。
“茯苓，先送溫小姐回去。”
“是。”
“既然如此，臣女告退。”
屋內短暫的聲響過後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平靜，見無人動手，他索性摸出絹帕自己將栗子糕包好揣進了懷中。
“若母后沒有旁的吩咐，兒臣先行告退。”
“等等，瑾兒，滿朝文武百官家的子女任是何人皆可，但萬萬不能是司姜。”
他的眉眼中有着說不出的堅定，“誰都不可以，唯獨是司姜。”
“瑾兒”皇后不免提升了音量，“你爲何非要司姜，你可知她對你的前途沒有絲毫幫助，甚至還會影響你，你知不知道晉王馬上便要迎娶林子月了所以你娶誰都可以，萬萬不可以娶這個一絲背景都沒有的司姜。”
“母后，你以爲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是可以爭來的麼，若是可以掙來的皇長兄也不會”赫連瑾的話到一半頓住，“那個位置，父皇不會允許任何一個人去碰觸，兒臣勸母后還是死了這條心。”
皇后震驚的盯着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是她的兒，可現在卻同她漸行漸遠，到底是何時開始她漸漸的看不懂自己的兒子。
怕是十年前的渭水一戰皇長子離世之後，她便再也不能同這個兒子親近起來。
“司姜是個好姑娘，還望母后不要爲難於她。”他跪在地上行了個大禮，“兒臣告退。”
直到赫連瑾離去後，皇后娘娘久久不能平靜，雙手捂住胸口的位置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茯苓，茯苓。”
“皇后娘娘您怎麼了。”
她搖了搖頭，“茯苓，你說瑾兒到底想要什麼。”
“娘娘，燕王殿下的心思其實我們這些奴婢們猜的出來的。”
“罷了，罷了。”
茯苓一面爲她順着氣，一面送上茶水，“娘娘，可還要請御醫。”
“不必了，你去吧，本宮無妨。”
“是。”
踏出皇宮赫連瑾沒來由的鬆了口氣，再回頭望着這座紅牆綠瓦的紫禁城，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宮牆跟外，孟亦一早便候在了哪裏。
“殿下，宮中的李公公前來頒旨，眼下正在燕王府中候着。”
“知曉了。”
孟亦壓低了聲音，“雲南之事”
赫連瑾微微搖搖頭，“父皇有領，將安郡的兵馬歸本王調遣，隨時準備遠征麗郡。”
“郡主預料的果真不錯。”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雖小，可也足夠赫連瑾聽的清清楚楚。
孟亦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錯了話，緊忙否認了起來，“許是殿下聽錯了，屬下什麼都未說。”
“南征北伐之事現已確定，你們不必再瞞我郡主下落。”
“郡，郡主是去護送雲南王妃去了。”
赫連瑾一個眼神橫了過來，明明未說一字卻讓孟亦打起顫來。
“殿下您都知曉了。”
“在哪。”
孟亦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不瞞殿下，其實在救出雲南王妃的那日早間郡主便被晉王殿下祕密關押在了天牢之中。屬下並不想隱瞞殿下，只不過是君主所託，還請殿下責罰。”
司姜呀司姜，你真是膽大包天，瞞了一次還不夠居然連如此大事也繼續瞞下去。
看來是時候與你些教訓了。
“走。”赫連瑾跨步上馬，調轉了馬頭。
“殿下這個方向並不是回府的方向。”
“接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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