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雲府似乎沒有想象中的安靜,一早開始就有馬車不停的進進出出,直到子夜也不曾安靜。
一輛馬車停在了雲府的角門處,只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從府內出來兩人擡了個箱子上了馬車。
司姜看了眼躲在暗處的月霜,示意她跟上去。她對馬車不好奇,倒是對箱子裏的東西好奇,盯了一天的時間,直到現在纔行動,不免讓人等的有些心急。
這麼等下去不是個事,主動出擊才能贏得先機。
司姜給孟亦打了個手勢,示意自己要跟進去。
孟亦慌忙的擺着手,示意她遠觀即可,不許貿然行事。
她打了個放心的手勢,不等孟亦多說人已沒了影,翻進了雲府。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雲府,往日雲卿墨下過多次拜帖,可她一早便下定了決心和他斷絕一切往來,那些拜帖也就那麼放着了。
雖然雲卿墨身邊的侍衛不多,府中的家丁和下人亦是不多。就連這座宅子也是皇上特意賞下來的,但終歸不能掉以輕心。
一路摸索着到了書房的位置,書房中並未點蠟,她悄無聲息的鑽了進去。
身後孟亦亦是鬼鬼祟祟的跟了進來。
“咱們還是出去吧,這裏並不安全。”
“來都來了,不翻翻看,怎麼知道會不會有咱們感興趣的東西。”不是說那個大師父和雲卿墨時僱傭的關係麼,說不定這裏能有一些關於大師父的東西。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孟亦緊張的在一旁放哨,司姜翻找東西翻找的開心,他不免愈發的心急。
“郡主,咱們還是早點走吧,我怎麼覺得這裏怪怪的,氣氛似乎不大對。”
“怕什麼,關鍵時刻我會保護你。”
書房外傳來腳步聲,司姜同孟亦對視一眼,閃身上了房梁躲了起來。
書房的門發出吱嘎的響動。
門外雲卿墨和一人一前一後的入內,那人的臉盡數被鬼面面具所覆蓋,唯獨露出兩隻眼睛閃着狠辣詭譎的光。
莫雲程。
司姜在心底輕念,她早便猜到了莫雲程不會這麼命短,畢竟那日她並未下狠手,最多是傷了他的皮肉,躺上七八日也便好了。
找了他這麼多個日子,沒想到居然在這裏見到他了。冤家路窄,可就別怪她了。
莫雲程忽的攔在雲卿墨面前。
“等等。”
“怎麼了。”
他來回走動着,將所有的角落皆檢查了一遍並未見到半個人影,目光又落在書案的案頭上,“有人來過,案頭的書被人動過,屋內還殘留着些許氣息。”
她在心底暗暗罵了聲狗鼻子,手已摸上了腰間的蕭。
倒是雲卿墨哈哈大笑起來,“我看你是太多多疑了,我這裏能有什麼人來,每日冷清,有時,我倒希望能有人來。”
“殿下。”他低低的喚了聲,嗓音低沉。
雲卿墨笑着搖頭坐在南木椅上,“你放心好了,這裏除了你我不會有旁人。”
莫雲程仍舊四下望着,緩步走到書案前,“大師父讓我來傳話,今晚的行動還需殿下的配合,能不能救出右護法成敗在此一舉。”
“他真打算放棄假晉王了。”
“棄子不足以相救。”
“好,我會配合的,城門的守衛已換成了我們的人,一旦救到人即使離開。還有,回去告訴大師父不許再動司姜,運河之事便算了,之後的絕不可以,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莫雲程微眯着眼,脣邊掛着意味深長的笑,“殿下留着她想做何用。合作想來殿下是忘了現在的晉王怎麼淪落到如今的地步,甚至被人發現只是個假的,皆是因爲這個司姜,她留不得,無論何不合作。”
“那是本殿之事。”
他忽的哈哈大笑起來,越笑愈發的詭異。
“殿下莫不是被她的小恩小惠感動了她到底是對殿下有用,還是殿下捨不得,還請殿下分的清楚,切莫壞了大事。”
鞭痕遍佈的手摸上那塊天牢的令牌,“她是帝師閣之人,更不能留。”
“左護法注意你的本分。”
原來莫雲程竟是帝錦閣大師父的左護法,難怪在寧春山莊之時大師父會特意現身來救他。
難怪對外要宣稱莫雲程已死,他身上潛藏的價值巨大,若是被活捉說不定又有好戲可看。
他點頭告辭,雲卿墨倚在南木椅背上長舒出口氣,兩人不歡而散。
房樑上司姜看了眼孟亦,示意他偷偷退出去。
“司姑娘,既然來了,便不必躲了。”
雲卿墨不知何時睜開眼,看着她躲藏的方向。司姜暗感一聲自己往日低估了雲卿墨的武功,縱身自房樑上下來,可眼前之人確實內息全無,不似習武之人,除非是隱藏的好。
見到她,他的眼中自然的流露出喜悅的神色。
“我便知曉今夜你會來,我請了你那麼多次,這次,你終於來了,看來還得是那人說的話,司姑娘才聽得進去。”
她不說話,只是暗自打量他。
“同來的小兄弟,不現身麼。放心,今日司姑娘在,我不會爲難你們任何人。”
見被點破,孟亦也不再躲躲藏藏,戒備的擋在司姜面前。
“你到底想做什麼。”
“想來你便是孟亦了。我說過,今日司姑娘在我不會傷害任何人。”
司姜攔下他高舉的劍,上前一步,“雲公子,我們現在落在你手裏,你想做什麼儘管直說。”
書案上的書被他清除的乾淨,他比了比眼前的位置示意兩人坐下。
“你們不是落在我手中的,而是我請你們來的,請來的及是客,客隨主便,司姑娘不陪我喝兩杯麼。”
請來的
出府的那輛馬車是他安排好的,便是爲了吸引她的好奇心讓她入甕。
想的通透也不再糾結,她反而坐了下來,看着他搬上來一件件工具,開始煮茶。
“月霜會如何。”
“追到城西郊外,卻發現馬車是空的,無功而返。而那時,你們早已離開雲府回到穆府去了。”
孟亦忍不住抽劍,“若我們現在便走呢。”
“我當你們是客,府中藏着的那些人可未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