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姜丫頭,你這是要作什麼,快放下,小心傷了人。”他雙手擋在胸前,示意她不要衝動。
“王爺,和我到衆人面前給個解釋吧,這個刺客究竟是什麼人。”
那刺客也算得上是情深義重,“您別管我了,只管讓她取了我的性命罷了。”
“程東,無需多言,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般簡單的。”
程東司姜細細嚼着這兩個字,能同程王爺一般姓氏之人,想來不是他的至親也是極其相熟之人。
司薑絲毫不與兩人喘息的機會,“你們二人方纔說的話,我盡數聽在耳中,行刺朝中官員的家眷,又對麗郡使團的行蹤瞭如指掌,如此人物,上達天聽亦是夠的。”
“外甥女,你誤會了,他並不是壞人,他只不過是我的一個家丁而已,自幼長在我府中,前些日子我發現麗郡有些異動,便派出他去探查。”
“異動”
“是是是,確實是如此。”見司姜的手鬆了下來,程王爺也忍不住鬆出一口氣,“程東探察到麗郡派來的使團想協助麗郡的世子潛逃。”
這點倒是不假,雲卿墨想離開京都的心早已不是一日兩日之久了,如今麗郡使團前來,他正巧可以設計離開京都。
只不過這個設計,恐會設計出個大亂子。
過些日子麗郡使團入京之時,便也是圍獵開始之時,雲卿墨說過皇上是不會輕易放雲南世子回雲南的,前些日子他下詔,邀請雲南穆府參加圍獵便說明此事。
按照雲卿墨的聰明才智,這般好的機會不會不利用來大肆做文章。
被司姜禁錮住的程東也不住的點頭,“姑娘,確是如此,我確確實實是王爺派出去探查的。”
“這些都好說,只不過有一點我不明白,姨夫你不是一直是個閒散王爺麼,怎的突然理起這些事來了。”
“此事說來話長,司姜丫頭,你同我來。”
“好。”
她依舊壓着程東作爲人質,三人離了南院書房。
與此同時。
赫連瑾的房內。
林子月仔細的爲右手不方便的赫連瑾披上外衣,他禮貌性接過外衣。
“月兒,本王自己來即可。”
“如今你因我受了傷,我自然應照顧你,沒關係,這些我做的來的。”
“只是傷了手掌,手指依舊可以用。”他披上外衣,掛好佩劍,“倒是你說的可屬實。”
“自然,雲南世子果真同麗郡有關,我的丫鬟玉錦偷聽到穆世子同屬下的談話,幾人正密謀要放走今日抓到的那人,因那人是麗郡派來同他接頭的細作,今夜便要行動。”
赫連瑾抄起一旁的劍,佩在身邊。
“本王自己前去即可,便讓孟亦送你回去。”
“不,瑾哥哥,我要同你一同。”她拉住他的衣角,眼神不自然的飄忽着,卻強裝鎮定。
赫連瑾點點頭,“既然如此你便同去,讓孟亦去程王爺哪裏報個信亦是好的。”
“好。”
程王爺帶着壓着程東的司姜來到清泉宮的花廳,主位的兩旁是兩座青花的瓷瓶,他快步走上前去,將左邊的花瓶順時針轉動三圈,又將右邊的花瓶逆時針轉動三圈。
耳邊傳來清脆的響聲,主位後掛着的那副雲松圖自中間的石山處裂開,露出一間密室。
“司姜丫頭,你隨我來。”
幾人入內的同時,密室的入口合了起來,密室中點了燭蠟,拐過幾個彎後,來到一處相對寬敞的石室之中。
石室內供奉着一塊牌匾,上書吾妻程紀氏紀雲思之靈位。
紀雲思,雲南王妃紀雲唸的表妹,嫁與了程王爺,曾育有一女,但其女不幸早夭,程王妃承受不住失女之痛,過不得許久便也賓天了。
“司姜丫頭,來同你的姨母上柱香。”
死者爲大,況且這裏也翻不出什麼天來。
司姜上前接過香,拜三拜,“我來看您了。”
程王爺在一旁欣慰的點點頭,“丫頭,你不是問我爲何要查麗郡之事,而不是繼續去做一個閒散王爺麼。現在在你眼前的便是原因。”
“原因”
被鬆開的程東一臉憤憤不平,“王妃的死,麗郡便是始作俑者。”
司姜覺得自己的腦容量有些不夠用了,程王妃明明是雲南人,怎的同麗郡又扯上了干係。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思是心中抑鬱而終確實不假,而這抑鬱而終的原因皆是因爲愛女的丟失。”
“丟失不是說,害了病早夭的麼。”
“那隻不過是尋不回小女,又怕皇家子女丟失損了皇家顏面而編出來的謊言,實則小女是在十七年前剛出世未有多久,被人偷走的,雲思亦是因此事心中鬱結而終。”
程東也上前在王妃的牌位叩頭祭拜,“王妃,這麼多年過去了,屬下終於查出當年偷走小郡主的罪魁禍首,只不過未能尋回小郡主,是屬下之錯,肯定王妃責罰。”
“到底是何人偷走了小郡主”司姜的目光在排位上同他的身上來回轉着。
“是,是麗郡之人,他們不服王爺當年幫助皇上,便用這般方法來對王爺進行報復,他們偷走了小郡主,便是他們害死了王妃,若不是小郡主丟失,王妃也不會早逝。”
程王爺抹着眼底的眼淚,“司姜丫頭,現在你應信我之言了吧,便是如此,這些年來我怕身旁之人再受搏波及,於是便做起了閒散王爺,但暗中仍不放棄尋找我那丟失的孩子,直到被我發現是麗郡人所爲,麗郡便是我的敵人。”
家仇國恨,確實說得通。
“這些年來我一直着麗郡之時,程東便是被我派出去的,今日他前來是得了關於麗郡的新消息,可還未見到我便被你發現,也便有了今日溫泉池邊的那一幕。”
“可若當時解釋清楚,便不會有這麼多誤會。”
“我本來也想解釋清楚,只不過”程王爺的手伏在香臺之上,看着司姜那副酷似王妃的臉,有半絲猶豫。
“只不過什麼”
他的手轉動着香爐,石室內發出轟隆隆的響聲,香臺自中間分開,露出黑黝黝的洞,還不等司姜反應,程東已撲了過來,將她推進洞中。
“啊”
原本溫情脈脈的程王爺,忍住心頭想要伸手救人的衝動,強壓着,雙目變做冰冷,“只不過當時未曾想到這個藉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