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籲”
幾人身後，穆星南亦是棄了馬車，乘馬追了上來。
這裏離寧春山莊的正門只不過百米之遙，早在幾人到山莊門口之前，門外的門丁便急匆匆的入內通報。
穆星南縱馬停在幾人身邊，勒緊繮繩下馬，走到幾人身旁，笑容和煦可掬。
“見月明的模樣，便知是小妹贏了。”
“那是自然。”司姜笑的不免有些得意，“我聰明伶俐的，怎會連賽馬都贏不了。”
“是月明實力不足，你的馬上功夫遠勝於他，況且你的馬上還載着一人。”
司姜看看一旁還有些驚魂未定的花和，又挑眉看了看月明。
“怎樣，可是心服口服，我們之前講好的規則可不能廢哦。”
月明看了眼身邊的月霜，立即一副垮下去的表情，月霜的臉上也難得的帶上一絲笑意，見自家妹子絲毫沒有救自己的意思，月明將目光已到了穆星南臉上。
“世子。”
“願賭服輸，我這個見證人無話可說。”
司一面搖着頭，一面拍着他的肩頭，“只不過是穿女裝而已，比起某些事來並不過分。”
她的聲音壓的有些低，除了兩人並無旁人聽得見，尷尬的笑凝在月明的臉上。
他看了眼拍過她肩頭後走向花和的司姜，看來她知曉是他做的了，今日的種種行爲是獨屬於她的小小的報復，或者還有警告的意味在其中。
月明看向穆星南，他亦是一副嚴肅的表情盯住司姜的背影，這裏之人多數是修習過內息之人，她的話壓的再低亦是聽得見，況且她並沒有十分刻意隱瞞。
那個喚作莫雲程之人說得對，司姜果然是同主戰派的燕王赫連瑾一夥的，但燕王匆匆尋了幾個旁人來頂罪，這點又讓人看不明白。
“願賭服輸，我認了，我認了。”月明嘿嘿笑着擺着手。
之前那個跑進去通報的門丁也已返了回來，門丁的身後是簡衣便行的程王爺。
“我還以爲你們要午後才能到，未曾想到的這般早。”
穆星南同司姜對視一眼，兩人走上前行了一禮。
程王爺虛扶起司姜來，“看你眉眼中滿是笑意，方纔可是發生了何有趣之時。”
“月明賽馬輸給我了，要着女裝在京都中逛上一圈，姨父，到時你可要來看呀。”
他哈哈大笑起來，對於這個同雲南王妃容貌七八分相似的外甥女心中甚是喜愛的很。
“月明馬上的功夫如何，我們全都是有目共睹的，你居然能贏了他，這齣好戲確實得去看看。”
司姜回頭悄無聲息的對着月明吐着舌頭，他頗有些哭笑不得，如此的郡主，大家閨秀，這京都也難尋出一個這般模樣的了。
“清泉宮已備好了茶點，稍作準備便可入浴，說起來瑾侄兒也來了。”
“是麼。”司姜頓時活躍了起來，方纔在門外並未瞧見赫連瑾的馬車，她只以爲他還未到，未曾想他早已入內了，“那我可要親自向他好好道謝。”
“好好好，都別站在門外了，入內吧。”
“是。”
這處西郊的寧春山莊同旁的皇家行宮不同，並沒有極盡奢華之風，只是簡單的雕欄畫棟，卻極盡大家之筆，入眼處處爲景，步步可見佈置之人的心思。
人間六月天，和暖的日頭籠着這座山莊，一派歲月靜好。
清泉宮的門外，孟亦同孟玄兩兄弟守在門口，這寧春山莊中常年只有些丫鬟家丁什麼的，侍衛並不見一人，如此山莊，全京的貴族中怕是隻有程輝程王爺一人了。
見是司姜，孟亦偷偷的揮了揮手打招呼，司姜則回了他燦然的笑。
擡眼看去，便能瞧見清泉宮三個大字的牌匾，耳邊傳來潺潺的流水聲，清脆悅耳。
清泉宮中同樣傳來了似銅鈴般的笑聲，司姜心下一沉，看向程王爺。
“姨夫，這裏莫不是還有旁的女眷”
“是瑾兒的青梅竹馬，說起來我也好久未見她了，上次見她之時，她還只是個半大孩童，如今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唯一相同的便是依舊個性活潑。”
林子月，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偏偏逢了又逢。
屋內的人亦是聽聞了外間的聲響，林子月探出頭來看向門外。
“是不是雲南世子到了。”
幾人走進屋內，司姜正同林子月對了個正着，一人皺着眉，一人瞪圓了眼。
“怎的又是你，你來這裏作何”語氣中是難掩的輕蔑。
司姜亦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我是穆王府的郡主，爲何不能來，不過我怎的不記得請貼上有請了你。”
“是我帶她來的，月兒說最喜溫泉，我便自作主張。”
赫連瑾的一句話，堵的司姜啞口無言，得得得，感情赫連瑾還是對林子月念念不忘，真真是可憐了柳心玉柳小姐的一片癡心。
情之一字，當真叫人捉摸不透。
經歷這麼多事，他難道還看不出林子月到底是個怎樣之人，難不成還需她赤裸裸的扒開她的外衣，他纔看得清楚。
程王爺哈哈大笑起來，“司姜丫頭，月丫頭是性子急了點，但也是個性情中人，我見你們二人的性子相似得很，定能成爲極好的朋友，不若今日握手言和罷了。”
司姜同林子月兩人互視，互看不和，嫌棄的移開目光，近乎異口同聲。
“下輩子。”
“不可能。”
林子月轉過頭，自鼻端冷哼出聲，“即使飛上枝頭做鳳凰，到底也是一隻家雞。”
“總比那些自甘墮落不堪之人來的強。”
“你說誰呢”
空氣中的火藥味愈發的濃重，一觸即發，穆星南緊忙拉住司姜，“小妹，注意分寸，不得無禮。”
司姜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眼赫連瑾，恨得牙癢癢的，“兄長，我這不是無禮，禮這個字，自然是用在值得敬重的行爲與品行之上，抱歉，面對某些人，我並未發現。”
見林子月又要發作，赫連瑾忙拉住她，轉移着她的視線，“皇叔，不知溫泉水可好了，早便聽聞寧春山莊的溫泉水京中聞名，今日才得一見，定要好生領略。”
“瞧這模樣，應是好了，讓下人們去取一些備品，便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