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都可以？”顧北辰渾身的血液都幾乎凍結了。
蘇念那樣一個高傲的人，竟然爲了救他而給旁人下跪，甚至還說出做什麼都願意這樣的話……何其卑微？
“對，她就是這麼說的，做什麼都可以。明明那麼嬌弱卻又倔強得像頭驢，就是這樣一個人，讓人根本無法對她狠下心來。我真後悔，如果當初你死了，就不會是如今這局面了……”
聞言，顧北辰看他，卻又低下了眸，“你說的對，如果當年我死了，她就不會走了……”
呵，莫少楓冷冽的剜了他一眼，轉過頭去，如果當年顧北辰死了，只怕蘇念兩年前也跟着去了，就這麼個渣，她卻一直當個寶，“那是自然，你若死了，她便會是我的妻，哪還有你什麼份？”
顧北辰攥緊了拳頭，沒吭聲。
他不願蘇念死去，也不願她嫁與其他人，可若是兩者只能取其一，他願讓蘇念嫁與莫少楓，只要她還能活着，活在他的眼前，快樂，幸福……
只要她活着！
“現在多說無益，人都去了……”
說着，莫少楓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來，若是他那時能狠下心來多好，她也不必遭那麼多莫須有的罪了。
可惜，這世上哪有什麼如果。
莫少楓看着一臉痛苦的顧北辰，聽他口中喃喃喊着蘇唸的名字，不由地嘲諷道：“擁有時不去珍惜，現在纔來後悔，太遲了！”
說完，莫少楓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莫少楓回到府中，徑直去了一間裝飾偏少女粉的房間。
牀上躺着瘦弱的女子，只是瞧着面色有些病態的白。若是有識得的人看見她的樣貌，定然會大喫一驚。
這不正是那已然屍骨無存的顧家少奶奶嗎？
莫少楓站在牀邊，低頭凝望着牀上雙目緊閉的女子許久，才轉頭詢問一旁的照看她的丫頭——秋雨。
“她有醒過嗎？”
秋雨道：“少爺，小姐一直睜開過眼。羅醫生來看過了，說她一心求死，沒有想活下去的意志，所以……若是小姐自己不願醒來，恐怕……”
秋雨說着，聲音便逐漸小了下去。
沒有活下去的意志？
莫少楓抿了抿嘴，心如刀割。
“阿念，你就這那麼愛他……爲何，不轉身看看我呢……”
他一直在她的身後，等她回頭。
莫少楓坐在了牀邊，仔細端詳着蘇唸的臉，她即便是在昏迷中，也是眉頭緊鎖。昔日的嬌俏明媚早已消失無蹤，如今的她，蒼白羸弱，對人生了無希望。
她就那樣氣息淺淡地躺着，眉心緊擰，神色有說不出的悽苦。
莫少楓輕輕撫着她的眉眉心，似乎想要撫平她所有的疼與恨。。
忽然，指尖一陣冰涼，莫少楓愣愣看着她眼角的淚，心中生出針刺般尖銳的疼。
莫少楓垂眸，用指尖輕輕拭去那一滴流進他心裏的淚，“阿念，要怎麼做我才能替你痛？”
蘇念額頭泛了一層薄汗，脣瓣微微顫動，“北辰哥哥……不要……不要負阿念……”
莫少楓聽着她近乎乞求的語氣，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