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親的隊伍,在吳剛的帶領下,很快走了進來。
外面紅包發完,就開始進攻錢靜若的閨房了,幾個伴娘在裏面頂着門,討要着紅包,一陣陣的笑聲從裏面傳出,站在院中的秦未央並沒參與。
怕是每個經歷過足夠生死的人,都會少一些生活情調吧。
大概,看透了生命的本質。
錢浩在裏面,使勁喊着要紅包。
胖胖的身形雖說有些滑稽,卻將氣氛搞的高漲,率真如他,活的纔是真自我。
那站在旁邊,看着一切的香姨,怕伴娘被傷着,一個勁說着注意安全。
倒是門框邊站着的錢翰林,始終沒有吭聲。
秦未央看去,發現對方嘴角的笑容,異常僵硬,再然後他看到錢翰林偷偷轉身朝後,將眼角的淚抹去了。
嫁女如割肉。
爲父者,至痛。
即便錢翰林爲人帶有幾分勢利,也難跨過這一關。
他終究也是一個父親,想到以後回家,再不能天天見到養大的女兒,還要擔心對方在吳家會不會受氣,哪能心情好過?
秦未央抽出一根菸,點燃之後抽了一口。
隨後,他朝錢翰林走去,遞上了一根菸。
對他從無好感的錢翰林,苦澀一笑,拍了拍秦未央的肩膀,欣然接過,俯身讓秦未央給他點燃了。
兩人站在一起,抽着煙,瀰漫的煙氣之中,看着迎親隊伍攻開了閨房,找到了新娘的鞋子,又熱熱鬧鬧揹着出去了……
新娘離去的一刻,整個錢家大院,像是被剝奪了一種特殊的生機。
女兒紅,嫁妝美。
父母心頭肉要掉。
淚不流,臉要笑。
誰家兒女,不成家……
秦未央與錢浩在一輛婚車內,迎親隊伍共計十輛車,寓意十全十美,當頭的是一輛白色勞斯萊斯,寓意白頭偕老。
剩下九輛都是紅色保時捷。
吳家作爲臨川下轄江通縣排名第三的家族,底蘊還是很厚的。
“哥,剛哥操辦的喜宴不錯,這次可以喫好的了!”
錢浩興奮的道。
秦未央淡淡一笑,又彈了對方腦袋一下,“你啊,就知道喫。”
“人忙忙碌碌,不就是爲了喫飽嗎,我人窮志短,要求不高,喫點好的,找個老婆,有份工作就行了。”
錢浩傻笑,拆開喜煙,遞給秦未央一根,幫忙點燃,自己又抽了一根。
話很質樸。
泱泱黎民,要求的確不高。
可這天下,權爭利鬥,從未平息。
一日的寧靜,不知要拿多少鮮血與白骨來換。
秦未央抽着煙,看着外面飛灑的彩紙,想到了那年大婚被冷落的林意晚,也想到了西北那些長眠的兄弟,念頭飛起,就如斷線的風箏,不由他控制了。
幾分鐘後,鐵塔來了電話。
“主子,一切準備妥當。”
“多少人?”
“江通當地駐軍,一整個血龍團。”
“很好,我的衣服拿了嗎。”
“拿了。”
“嗯。”
點頭,秦未央掛斷了電話。
今日若一切喜慶,便天地無恙,若有風
波,則要暴雨傾盆,他秦未央的妹妹,誰也不配欺。
“哥,聽說臨川就要成立神武協會的小組了,很多人都在報名,可惜我一身肥肉,有錢人家也不收,很多人報上名比考上盛京大學都要隆重,舉族慶祝。”
錢浩抽着煙道。
“收弟子還要錢?”
秦未央眯眼道。
“對啊,神武協會這麼牛的機構,誰不想進?據說臨川小組弟子分三等,一等弟子入組費十萬,二等弟子入組費一百萬,三組弟子最低一千萬,即便這樣還是擠破頭朝裏鑽,而且名額有限。”
錢浩介紹道。
秦未央輕笑,不予評價。
最近靜若大婚,他不想染血。
再就是臨川這盤棋,他不急着下完,既然神武協會已經引來,還大肆踩他的名頭來提升自己的影響力,他就讓對方看看,死字到底是什麼寫的。
至於金盟與神武協會飛江堂的勾當,他更沒放在心上。
一切,待他有興趣迴應。
只需一拳,萬般皆破。
江通縣外,一片蕭瑟林場之中,此刻兩千名鐵血大兵已經集結完畢,盡皆身穿筆挺的軍裝,手持真槍,面容剛毅冷漠,雙眸若有星光,直視數百米外的縣城。
天地雖寒,熱血不冷。
羣兵死寂,待令而行。
最前面,鐵塔挺拔而立,手中牽着一匹純白無染的白馬。
這是當年,疆主援戰外邦,被其元首贈予的純種汗血寶馬,名曰飛雪。
飛雪老實站立,鼻孔噴出一股股的熱氣,似乎嗅到了主人的氣息,那雙眼閃爍着興奮的光色……
迎親隊伍,很快到了吳家莊園。
畢竟是江通縣排名前三的家族,闊氣的很,莊園佔地百畝,很大很大,猶如一個世外桃源。
鞭炮聲再次響起,吳家一大羣人迎出,歡聲笑語,鼓樂震天,吳剛揹着新娘錢靜若踩着紅毯朝裏走去。
一切無比喜慶,大把的喜糖與紅包,開始撒向圍觀的人。
今日都曉得是吳家兒子結婚,縣城很多人過來湊熱鬧,那紅包少則五十,多則數百,搶到的都是連連感謝,樂個不停。
秦未央跟着隊伍進了莊園之後,與錢浩坐在一起,等婚禮開始。
錢翰林與香姨,則跟着女兒女婿,去了主房內歡聚。
婚禮在縣城最好的大酒店舉辦。
時間定在九點九分。
只是秦未央剛喝了一杯茶,就見吳小寧出現了,身後還跟着二老,看架勢是過來幫女兒找場子了,他也不慌,再次喝茶,面色淡然。
錢浩不知緣由,起身迎過去,道:“叔好,嬸嬸好!小寧,還認識哥嗎?”
三人都沒回應。
眼中,根本看不起土肥圓的錢浩。
錢浩尷尬笑笑,接着就看出了一絲不對勁。
因爲吳小寧,將一整瓶五糧液,蓬!就放在了秦未央跟前的桌上,眼神陰毒,面帶冷笑,身後父母,也是面色陰沉,哪有半分待客的熱情?
“明人不說暗話,昨個你因爲一套破衣服,打了我一巴掌!今個我哥大婚,我不想給我哥添晦,但我不能白挨你一巴掌,這瓶酒你喝了,我吳家暫且饒你,否則!現在你就跟我出去,咱們好好比劃一下!”
吳小寧語調生冷,很衝的道。
周圍幾人,明顯一驚!
紛紛緊張的看來,今日可是大婚,要是動了手,誰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