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看樣子很不自信,看他們的時候,眼神一直在閃躲,尤其是跟江晚恩對視,沒到半秒的時間迅速的移開了目光。
江晚恩後來才知道,那不是不自信,那是心虛。
過了差不多一分鐘的時間,小王從一開始猶猶豫豫的點頭,到後面變成了堅定的頷首。
江晚恩不可置信:“你真的親眼看見了?”
“嗯。”
江晚恩捏緊拳頭,往前踏出一步,周身寒意微沉,小王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雖然男女身高有差別,但在氣勢上江晚恩卻是一點沒輸,她壓低聲音,每個字眼都咬的特別清楚緊繃,冷冽的眸子盯着他,重複道:“你確定你真的親眼看見了小恩推了小磊?”
這下子,小王的回答明顯沒有之前自信了,磕磕絆絆才從嘴裏蹦出一個字:“我”
“行了你這是在幹什麼!”
張女士看不下去了,在一旁急聲打斷他們兩人的對話,硬生生地插了進來,“江編你什麼意思,人小王都說他看見了,你還這麼咄咄逼人,怎麼,事情的發展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就不滿意了?你是他什麼人啊,他一個小屁孩兒一天天不學好,這麼小就會欺負人,以後長大了那還不得爲非作歹,到處禍害!”
“一看就是爹媽沒教好,也是,從拍攝到現在爲止,我就沒有看見過他爸爸媽媽,鬼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野種,連這種都沒有調查清楚的孩子你們居然也敢用,真不知道你們團隊是幹什麼喫的!”
“夠了,你有完沒完!”
鄭鍾嚴其實早就聽不下去了,剛想開口阻止,旁邊拂來一道冷戾的嗓音,是江晚恩。
“張女士,我念你年紀比我大,所以不跟你計較,現在事情都還沒有搞清楚,麻煩你把嘴巴放乾淨點,要是再胡說八道,小心我跟你沒完!”
她從來沒有生過這麼大的氣,鄭鍾嚴有點被嚇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是商夫人的緣故,她發火的時候跟商總還真有那麼一點神似,可能是所謂的夫妻相,表情沒有旁人動怒時候的齜牙咧嘴,而是繃着一張臉,冷冷地,光憑眼神裏的寒光感覺就能殺死人。
這麼想着,鄭鍾嚴腦子裏突然跑出來商宗鶴生氣時候的畫面,情不自禁的渾身打了個哆嗦。
張女士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氣焰明顯削弱了不少。
江晚恩走到小王跟前,擡手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領,雖然還得惦着腳尖,可是力氣卻大地驚人,她狠狠地把他往下拉,不是屈尊自己與他平時,而是迫使小王,讓他看清楚自己眼睛裏的東西。
威脅、警告、駭人的怒意。
江晚恩察覺到他身子開始發抖,眼神裏的慌亂更加明顯了,嘴角微微一勾,笑裏藏刀道:“我現在再問你一次,你有沒有親眼看見小恩推小磊,說!”
小王明顯是嚇得不清,哆哆嗦嗦,喉嚨裏跟卡了魚刺一樣,連聲都發不出來了。
張女士見狀,立馬扯着嗓子喊:“不得了了,大家快來看啊,江晚恩要打人了!”
她這一喊,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了過來,她是非得要把這件事情鬧大是不是?
鄭鍾嚴陰沉着臉:“閉嘴!”
張女士看見他對江晚恩這麼偏心,心裏更生氣了,抱着自己的兒子顛了顛,委屈道:“導演,現在人證物證都在,您還想包庇她到什麼時候!”
“包庇?”江晚恩突然冷笑一聲。
她今天穿的是碎花的輕紗長裙,將她曼妙的身子勾勒的一清二楚,知性優雅的女人味從裏到位顯現了出來,長髮柔軟的披在身後,臉上略施粉黛,口紅不豔,卻輕透乾淨。
她笑起來的時候,如沐春風,渾身籠罩着一層暖意,平易近人,感覺誰都能接近。
可當她生氣的時候,那股隱藏着的寒氣就從身上每一處散發了出來,森然又陰冷,尤其是那雙眼睛,笑起來眼梢像小波浪的弧度,此刻鋒利的似把利刃,凜冽又漠然。
江晚恩又重複了一遍:“包庇?請問張女士什麼叫包庇,單憑着一個人的說辭你就判斷這件事的真實性,這樣是不是太不嚴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