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堂可謂是富麗堂皇,豪華近百米的水晶燈掉在正中央,裝修歐式,美輪美奐,燈光明亮閃耀,來來往往的男女從面前掠過,手舉香檳,衣香鬢影。
推着輪椅的出場並沒有引起過多的關注,因爲大家都帶着面具,哪怕好奇,也窺探不了對方的面貌,索性還不如端着溫文爾雅的修養,至少顯得自己從容淡定,見多識廣。
有侍應生過來問他們要不要香檳,不等男人說話,江晚恩直接拒絕了,然後兀自推着他來到角落,這兒相對於來說人少,而且冷清,就這麼混過一個小時吧,她這麼想着。
“水。”
他真是比她當使喚丫頭了,江晚恩抿了抿脣,眼睛掃了一圈,然後走過去,再回來的時候男人身邊已經圍了一圈的鶯鶯燕燕。
在場的哪個沒有眼光,他一身清貴之氣,就算看不見臉,那也足夠成爲吸引女人的條件。
女人你一句我一眼,爲了彰顯自己的學識和家境,中間更甚還夾雜了幾句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語言,江晚恩雖然沒聽懂,但還是能夠猜得出來,大抵就是搭訕詢問,女人心思昭然若揭,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可面對嘰嘰喳喳的提問,商瑾餘卻一句話也不說,下頜線硬朗清晰,淡色的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全身上下散發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氣息。
大抵是七嘴八舌了好半天,都不見男人吭一聲,自討沒趣,不禁又惱怒又氣憤,眼看着大小姐們不堪此辱,擡手就想給他一個教訓,江晚恩覺得是時候了,端着水擠進人堆裏,把水遞給男人後,她笑着說:“抱歉,來遲了。”
男人輕哼一聲,乾淨明晰的關節握着玻璃杯。
她推着他若無旁人的離去,身後的女人們提着自己價值不菲的裙子,不甘心剁了剁腳。
“這男人誰啊,排場這麼大!”
“可不是,那女的不會是他夫人吧,難道結婚了?”
“那又怎麼樣,不過是個殘疾,在我們面前裝什麼裝,下次讓我瞧見了,我非得讓我們家保鏢狠狠的教訓他們一頓不可!”
“我幫了你一個大忙,你要怎麼感謝我?”推到另一處後,江晚恩笑着開口。
“頭疼。”他聲音漫不經心,彷彿悄無聲息地在提醒她頭上的傷因誰而受。
“”江晚恩不說話了,這男人還真是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
大門再次打開,鮮紅色的短裙妖豔且奪目,但可惜的是女人身材不好,不禁沒有將禮服的魅力完美展現出來,反而顯得有些俗氣,胸前的渾/圓過於圓潤和豐滿,乍一看,像個皮球,不過披了一件紅色的被單,倍顯滑稽。
但女人卻不自知,高傲的揚起下巴,手臂搭在身旁身穿西裝的中年男人身上,挺胸擡頭,趾高氣揚,高跟鞋踩在高級羊絨地毯上,竟然也能發出聲音。
環顧了一圈,江巧巧低聲問道:“爸,都帶着面具,看不清啊!”
江建寧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別急,晚宴還沒正式開始,估計人還沒到,一會兒我去給你姐打個電話,你先到處去轉轉,順便熟悉熟悉人脈。”
“好。”江巧巧乖巧點頭,她對自己今天的打扮很滿意,也很有信心。
“不去打個招呼?”商宗鶴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兩人,印象深刻,刻薄和歹毒的嘴臉到現在都還縈繞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江晚恩沒想到他眼神這麼好,怔愣了兩秒,默不動聲的推着他遠離他們。
“不了,他們有事要忙,就不去打擾了。”
商宗鶴眯了眯眼,黑眸意味不明。
他坐在椅子上,所以江晚恩推着去哪兒,他就去哪兒,在大堂幾乎轉了個圈,不期然的,竟然撞見了季烈。
除去商家以外,季家和舒家也是岸城數一數二的名門大戶,遲家這麼大的盛宴,少不了會邀請他們,其實並沒有直接認出來,只是路過的時候,聽見他在打電話。
“老舒,你怎麼回事,你真不來了?什麼醫院,你一天就知道拿醫院當藉口,我告訴你,我剛纔可見到舒伯伯了,他臉色不太好,嘿你這小子,喂,喂!”
那邊應該是直接掛斷了電話,氣得季烈握着手機直接脫口而出一句髒話。
江晚恩覺得聲熟,停下來。
季烈在氣頭上,以爲是旁邊人看他笑話,黑着臉就吼了句:“看什麼看,給老子滾!”
“季烈。”她淡淡的叫了一聲。
季烈一愣,不可置信道:“嫂嫂子?”
還真是。
他立馬開口道歉:“對不起嫂子,我剛纔不是罵你,都是舒逸北那混蛋,又放我鴿子,嫂子你別生氣!”
江晚恩還不至於跟他這般見識,抿嘴笑了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