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這般推託,江晚恩的臉色也冷了下來,不過就是一個對於他們來說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他們都不答應,可見這誠意有多麼不值錢。
她眉眼一斂,清冷的五官肉眼可見的不悅,但其實她已經收了七分的怒氣,怕表現的太明顯,讓這三人看出名堂,所以口吻雖然冷淡,但聲音還是軟軟的,構不成任何威脅。
“爸,我都這麼求你了,你要是還這樣的話,那我覺得週六的晚宴我就不去了吧,那天奶奶體檢,我得去陪她。”
宋惠蘭到底是女人,心思細膩,聽她這番話,腦子裏第一個反應就是——竟然敢威脅我們?
但再看她那副柔弱可憐的神情,又覺得不太像,她哪有這麼膽子幹這種事,就算有,估計腦子也跟不上。
思來想去,只好把她這話裏的理解成委屈和不滿,畢竟江晚恩對那個奶奶可是出了名的愛護,她咬了咬牙,不敢再拿主意。
宋惠蘭到現在都還沒發現,其實在不知不覺中,她的氣焰已經在被江晚恩溫柔如風的招式壓制了下來,但她卻因爲這些年的印象,始終渾然不覺,只是覺得這個女人變了,但具體是什麼地方,她看不出來。
江建寧雖然在大事上心思縝密,但對付女性,一向大大咧咧,聽她這麼一說,哪兒還敢不說話,抽根菸思考了半響過後,終於妥協,畢竟現在能順利進商家纔是大事,一個死老太婆而已,先把江晚恩穩住纔是最好的。
“行吧晚晚,爸答應你,明天我就去把媽接回來,爸都聽你話了,週末可就全靠你的了。”
江晚恩一顆升到嗓子眼的心臟終於緩緩落下,她笑容恬淡的點點頭。
從江家出來後,江晚恩上揚的脣角立馬耷拉了下來,眸底含着凜冽的冷意,她神情變化之大,讓坐在車上一直默默等她出來的商宗鶴都看愣了。
人前小奶貓,人後小野貓,他這個太太可真是把這招玩的遊刃有餘,就連他這個枕邊人,兩年的時間裏竟然都未發現一絲破綻,還真是厲害。
江晚恩剛出院子,就聽見有人在身後按喇叭。
轉過身,就瞧見男人坐在駕駛位上,目光深邃,直勾勾的盯着她,臉上毫無笑意。
看來剛纔那一腳,還沒消氣。
她回過頭,本來打算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徑直離開,但纔剛踮起腳尖,刺耳的喇叭聲又再次傳來,江晚恩薄脣一抿,男人耐心前所未有,江晚恩耗了一分鐘後,最終妥協。
她冷着臉打開車門,一屁股坐進去,因爲動作魯莽帶着置氣意味,裙子揉成了一團,似是覺得不舒服,她又扭了扭,本就沒好好撫平的裙襬,直接撩到了大腿處,但她卻還渾然不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氣壓低沉。
直到車子發動,男人灼熱的視線一下沒一下的掃過來,江晚恩被他盯得不耐煩,終於瞪回去,但卻並沒有發現他眼裏的驚慌,反而還氣定神閒,冷靜的不像話。
“你看什麼?”江晚恩沒好氣的問。
商宗鶴作思忖神情,片刻,淡淡開口:“你的裙子。”
江晚恩皺着眉,順着他的視線看去,驟然一驚,連忙手忙腳亂的將裙子蓋好,面紅耳赤,羞的她緊緊用手擋住自己,這下子丟臉丟大發了!
他無聲的笑了出來,眉目舒展,臉上猙獰的疤也爲此變得賞心悅目。
氣氛段時間的沉寂,江晚恩臉皮薄,丟了這麼大個人,沒敢在開口,就連頭都不擡一下。
還是商宗鶴覺得無聊,問了一句:“你去人民醫院幹什麼?”
這個問題早在兩個小時前他就想問她了,但她不知道哪兒來的脾氣,連他話都沒說幾句,就給他了一腳,從小到大,他還沒被人這麼對待過。
他主動給臺階下,江晚恩也不好再裝傻,只是聲音小小的,很是難爲情。
“去看我奶奶。”
商宗鶴點點頭,聽說過,但是沒見過,他又繼續問:“那你剛纔爲什麼踢我?”
江晚恩努了努嘴,最後蹦出了一句話:“那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