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宗鶴取下墨鏡,看了一眼還算乾淨的檯面,皺着眉遲疑幾秒後,還是將眼鏡合在掌心裏,幽幽開口:“我來看我媽,順便”
舒逸北等着他接下去的話,但這男人就這麼突然戛然而止,半天也沒將剛纔那句補完,舒逸北冷笑着替他補充:“順便看你媳婦吧。”
商宗鶴繃直了下巴,沒應聲。
舒逸北則是冷嗤一聲,說:“那你看就看,爲什麼還要貿然出現在她面前,就算是擔心她有沒有懷孕,但你這招也冒險了,要不是她腦子笨,早就穿幫了!”
“你說誰腦子笨?”商宗鶴微微一擡眼,舒逸北立馬感受那股不善的寒意,心虛的挪開的視線。
“行了,快回去吧,阿姨那邊我會照顧的,嫂子的話我盡力找個機會讓她去檢查一下身體,一有結果就立馬通知你,以後別動不動就出門,身份要是暴露,計劃可就全完了。
商宗鶴垂下微涼的眼神,重新戴上墨鏡和口罩後才“嗯”了一聲,算是迴應了他剛纔說的話。
“等等,你帽子呢?”舒逸北叫住他。
“丟了。”
舒逸北翻了個白眼,把自己架子上的帽子丟過去:“拿着,別讓人認出來。”
商宗鶴眼睜睜的看着帽子在空中拋出了一個弧線,最後垂直的落在地上。
舒逸北:“”
“你他媽什麼意思?”
商宗鶴面無表情,冷冷的吐出一個字:“髒。”
“”
皮質的手套纔剛搭在把手上,商宗鶴突然一頓,問了句:“她受傷了?”
舒逸北沒好氣的回答:“嗯,說是摔傷,等哪天有空我給她送點藥膏過去。”
商宗鶴眼神一沉,咔嗒一聲打開門,直接走了出去。
舒逸北對着那抹修長又冷漠身影,嘴裏罵罵咧咧道:“潔癖怪,遲早有一天會暴露在這上面!”
***
邱翠萍住院的這幾天,江晚恩就一個人住在別墅裏,因爲給邱翠萍已經請了專業的看護,所以她倒也不用太費心。閒下來的不少時間,就一個人窩在房間裏琢磨劇本。
一股熱情涌上心頭,就得趁着這股勁快馬加鞭的寫出來,所以洗漱、喫飯這種打擾她思緒小事的,她都不去做。
因此這兩天下來,她活的快不成人樣,每天蓬頭垢面,餓了就喝口水,對着電腦啪啪的打字,停都停不下來,就跟魔怔了一樣。
江晚恩這幅狀態,商宗鶴和龐特助看的是一清二楚,尤其是龐特助看見商宗鶴越來越沉的臉色後,後背更是直冒冷汗。
終於忍不住弱弱開口:“總、總裁,要不要我去給太太叫份外賣吧,這都兩天了,還一頓飯都沒喫過呢,再這麼下去,身子肯定受不了。”
“砰”地一聲,商宗鶴直接將茶杯擲在桌子上,嚇得龐特助身子一抖。
“叫什麼外賣!”
龐特助把頭壓得更低了:“總裁說的是,外賣不能叫,若是叫了太太起了疑心,那可就糟了,還是總裁想的周到,下次我一定注意。”
商宗鶴則是皺着眉看着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認錯的龐特助,冷聲吩咐:“去讓李嫂準備一下。”
龐特助雙眼迷惑:“準備什麼?”
“外賣不衛生,讓她準備喫的,打電話給舒逸北,讓他給送過去!”
肚子裏現在指不定就有一個他的骨肉,這女人竟然還這麼糟蹋自己身體,還真是沒心沒肺!
“”
“去啊!”商宗鶴臉色陰沉,不耐煩的催促道。
“哦哦哦,好,我馬上去!”
龐特助一邊下樓,一邊欲哭無淚的心想,什麼情況哦,他完全摸不着總裁的心思,好委屈。
下午兩點,江晚恩停下手裏的動作,雙手伸了個懶腰。
“終於寫完了!”
她保存好文檔後,站起來扭了扭脖子,感覺整個身體都跟散了架一樣,她現在有點理解幹編劇這一行的苦頭了。
沒日沒夜的碼字,她這才寫完了初版,還沒有好好的去修一遍,就已經累成了這幅狗樣子,那平日那些寫了推翻,改了無數次的人,又該是什麼樣的,怕不是早就已經在電腦面前陣亡了。
“叮咚”一聲,大門突然響起了門鈴聲。
江晚恩走到衛生間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過後,披了一件外套下樓。
這個時間點,會是誰來呢?
沒想到竟然是舒逸北。
“嫂子,下午好。”他扯了扯嘴角,笑容看起來極其勉強。
江晚恩側過身子,讓他進去:“你怎麼來了?”
舒逸北把包裝精緻的飯盒放在客廳的茶几上,然後還從包裏掏出一個藥膏。